陶白白都看呆了:“亂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林兄牛批啊。”
被這一幕驚呆的不僅是旁觀者,身在局中的衆人等到反應過來之後,心下也都是驚濤駭浪,相比置身事外的旁人,他們更清楚遍佈局中的殺機,居然就這麼被開玩笑似的破解了?
“你們是不是都腦子進了屎?他都已經縮手縮腳成這副德行了,還不趕緊下死手,留着過年呢?”
蕭八望再次大罵。
這話不可謂不無恥,但在衆人看來卻正是鐵一般的現實,在這江海,只是實力強橫有什麼用?
除非你實力強橫到已經完全不需要跟人講道理,否則,你就得接受管轄,層層束縛在身,該受辱的時候還是得受辱,除非付出以命換命的覺悟。
得了蕭八望的提醒,衆人下手頓時越發肆無忌憚,那是真的往死裡整。
身在其中的林逸微微搖頭,他之所以刻意留手,不單單是不想隨便背上人命官司,同時也是在觀察陣符世家王家的反應。
站在王家的立場,如果只是單純爲了招兩個下人,對於這種事情絕不會置之不理。
畢竟事情真要鬧得不可收拾,對王家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一個不好甚至還會搭上大小姐的清譽。
然而令林逸有些意外的是,直到此刻,王家大門雖然大開,但依舊沒人要出來主事的跡象。
這是懶得管?不想管?還是刻意爲之?
林逸心下一陣猜疑,心念一動終於出手,只聽得嘎嘣一聲,距離最近的光頭男子當場便被一左一右擰斷了兩隻胳膊,留下一通殺豬般的慘嚎。
局面發展成這樣,這貨剛纔的挑撥可是功不可沒。
緊接着便輪到蕭八望。
“就等着你呢!蠢貨!”
蕭八望見狀卻是不驚反喜,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造型奇特的黑沙,等到林逸襲到跟前,黑沙陡然揚起,一瞬間彷彿整片空間的時間流速都變了。
林逸原本凌厲無比的動作,在其影響之下竟是放慢了數倍,雖然對旁人來說依舊算得上迅捷,可相對於他自己卻明顯已是慢動作了。
“蕭家特產的時間沙!”
陶白白見狀驚呼了一聲,與此同時周圍衆人也都紛紛露出豔羨之色。
蕭家在這江海市本身並不算出挑,單論家族底蘊,跟那些動輒有着數千年傳承的頂級世家完全無法相提並論,但它依舊佔據了不容忽視的一席之地,靠的就是家族特殊產業,時間沙。
所謂時間沙,取自時間沙漏,乃是一種能夠在某種程度上影響時間流速的特製黑沙,可以放慢也可以加速。
雖然倍幅十分有限,跟林逸的九層琉璃塔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但這玩意兒可是能夠實實在在用於實戰的,其價值可想而知。
按照市價,一克上等時間沙便價值三千靈玉,就這都還常常供不應求!
蕭家作爲唯一掌握了時間沙製作秘法的家族,只要秘法不被外傳,其崛起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任何勢力都阻止不了,除非直接撕破臉硬搶。
身爲蕭家嫡子,蕭八望哪怕家族地位不穩,弄點時間沙卻還是不難的,光是剛纔這一把就至少撒出了十克以上。
換句話說,就這一下他至少撒出了三萬靈玉,這纔是真正的一擲千金!
三萬靈玉的效果立竿見影,林逸動作一變慢,再想從容避開衆人的聯手攻勢可就難如登天了,哪怕他開啓超極限蝴蝶微步也很難再那麼從容不迫。
“三萬靈玉買你一條賤奴的命,你值了,記得好好感謝本公子!”
蕭八望冷笑着發出了最後通牒。
與此同時,林逸似乎真的跟認命了一般,竟是連嘗試閃避都不再嘗試了,任由衆人的瘋狂攻勢落在他的身上,完全一副躺平等死的架勢。
一旁觀戰的陶白白不由面露同情,但卻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彼此終究只是一面之緣,交情還遠遠沒好到那個份上。
再者,以他的實力就算真想出手也沒用,壓根幫不上忙。
反觀王詩情小丫頭倒是一臉的篤定,陶白白甚至都懷疑她可能根本看不懂局勢,還沒看出來她哥哥已經陷入幾乎必死的絕境了。
“呵,還挺識相!”
蕭八望攻勢來得最快,化形異獸的暴走真氣裹住拳頭,不偏不倚直接轟向林逸的面門。
從場面上看,林逸已完全是避無可避,加上時間沙的緩慢限制,除了拿臉來接已沒有任何其他辦法。
結果卡在最後一刻,林逸左手忽然以一種極其突兀的速率擡起,竟是單手接住了蕭八望全力一擊的暴走獸拳,面上依舊輕鬆從容得一塌糊塗。
蕭八望登時心頭一跳,這貨難道能突破時間沙的限制?
不可能!
除非能夠突破那一層天塹,否則任何人都不可能突破時間沙的限制,再怎麼天才都不可能,因爲這完全就不是一個層面的力量。
只有一種解釋,之前的速度還遠遠不是面前這傢伙的極限,十分速度說不定只用了三四分,留作後手的餘量太大,即便他搭進去三萬靈玉的時間沙都只是杯水車薪,根本限制不住!
這個驚悚的發現頓時令蕭八望如墜冰窖,看着林逸近在尺咫的淡漠臉龐,他內心深處終於生出了一絲後悔。
自己好端端去招惹這貨幹嘛?真特麼是老壽星吃砒霜!
不過後悔歸後悔,他倒還不至於淪落到絕望的份上,因爲他堅信林逸不敢當衆殺人,何況此刻出手的也不只他一個。
林逸是擋下了他的攻勢,可其他人呢?
又不是三頭六臂,時間沙的限制效果也不是假的,只擋下他一個根本沒用,其他人的瘋狂攻勢同樣能要了這個賤奴的命!
蕭八望對此十分篤定,任由林逸抓住他的拳頭,臉上甚至還擠出了一個戲謔的笑容,他就想看看林逸準備怎麼死!
果不其然,其餘衆人的瘋狂攻勢一點不落的全部轟在了林逸頭上,林逸也完全沒能避開,正面捱了個結結實實。
然而,卻沒有如蕭八望預料的那樣直接被當面轟殺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