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如此,林逸在此之前並沒有太放在心上,說到底兵器終歸是外物,在天階島待了這幾年他的理念跟其他天階島土著已經極爲相似,始終覺得本身實力纔是真正的王道,尤其是在人手一件兵器的太古小江湖,所見到的兵器也都是些大路貨色,真正到了關鍵時候其實派不上什麼大用場。
但是,眼前這一幕徹底扭轉了他的認知。
換影移形甕,看樣子雖然只是一次性物品,可這效果着實令人眼饞,一旦用好了攻防兩端都能派上出其不意的大用場,甚至於能夠在關鍵時候扭轉整個戰局,這可不是說說的。
一時之間,林逸對中島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楚家生出了濃厚的興趣,剛纔那些獨樹一幟的影系武技對他就已有着不小的啓迪效果,如今突然又冒出來一個神乎其技的換影移形甕,看來出去之後有必要上門拜訪一下啊。
當然話說回來,即便沒有這些林逸本來也要登門的,誰讓他們準備跟端木玉聯姻呢?
雖說上次端木玉並沒有明確表露出她的心意,但林逸身爲過來人,對於女孩子的心意還是多少能夠猜到幾分的,不管以後兩人會走到哪一步,至少這一次葉靈派和楚家的聯姻,他是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否則就太不是男人了。
“換影移形甕?!”聽清楚楚文尚的話音之後,楚天路頓時大吃一驚,隨即也露出驚怒之色:“這是家族至寶,按照祖訓只有家主才能攜帶,怎麼會在你身上?”
在太古小江湖,每一個上檔次的門派家族都會各自的特點,也會有各自壓箱底的寶物,哪怕是楚家這種不算入流的小家族都不例外,換影移形甕,便是楚家的鎮家之寶。
這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兵器,屬於一次性消耗品,然而即便如此也不會影響到其鎮家之寶的地位,哪怕楚家掌握着鑄造方法,因爲條件太過苛刻的緣故,數量一直都極爲稀少,爲免出現意外,正常都是被嚴密封鎖在最底層的地庫之中,唯有家主才能動用。
卻沒想到,如此重要的鎮家之寶,連楚文尚這種金丹期高手都無緣得見的東西,居然會出現在楚天良這個區區築基後期巔峰的年輕子弟手中,着實令人出乎意料。
“好一個楚橫鼎……”楚文尚此刻的狀態仍然讓人觸目驚心,被楚天良血坑了這一把,他的頸動脈分明已經被刀尖割斷,若不然不會這麼血流如注,不過金丹初期的實力畢竟不是擺設,這種換做常人必死的重傷居然被他強行穩住了,形狀可怖歸可怖,一時半會兒倒還死不了。
楚天路一聽這個名字頓時就明白過來,楚橫鼎不是別人,正是楚天良之父,掌管着整個楚家財政大權的頂層人物,整個楚家只有兩個人有機會走進最底層地庫,一個是新晉元嬰老怪的現任家主,另一個就是他楚橫鼎。
楚天良手上爲何會有換影移形甕,用腳趾頭都想得出來,楚橫鼎爲了這個兒子是真捨得下血本啊。
“文尚叔,你也看到了,我剛纔是爲了保命迫不得已,現在這傢伙已是強弩之末,你還不趕緊解決掉他?放心,我父親答應你的一千靈玉絕對不會少,另外神識果我也不要了,全部歸你!”楚天良此刻驚魂稍定,連忙開口補救。
剛纔這一下幾乎是把楚文尚給坑慘了,尤其有着恩將仇報一刀捅死楚興平的先例,他如果不趕緊補救一番,楚文尚說不定就要反過來對他下手,那可就完蛋了。
楚天路聞言心頭一跳,以影換骨的效果已經快要消失,到時候慣用的右臂就會變成徹頭徹尾的拖累,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若是楚文尚繼續強行對自己出手,逃都無處可逃。
不得不說,楚天良雖然在其他方面的表現不值一提,可這話卻說得很是時候。
果不其然,本已惱羞成怒的楚文尚隨之神色一變,神識果加一千靈玉,他根本不可能抵擋住這樣的誘惑,至於說剛纔這一下被強行換影移形坑出一臉血的賬,可以等到日後再算。
“文尚叔,這傢伙的人品你已經親身體驗過了,難道還要繼續助紂爲虐嗎?就算你真的幫他殺了我,到時候十有八九也要被反咬一口,我勸你想清楚再說。”楚天路只得開口相勸,眼下這個狀態動手是絕對沒勝算了,唯有攻心。
楚文尚有些猶豫,十丈之外的楚天良見狀連忙跟着喊道:“你別聽他的鬼話,聽我的,只要幹掉他,神識果和一千靈玉就全是你的了!”
“文尚叔,跟人做交易之前起碼也得看看對方的人品,否則對方翻臉不認賬,吃虧的可是你,還有別忘了,你可是親身體驗了他的換影移形甕!”楚天路繼續勸道。
之前還沒什麼,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楚文尚心中猛然一動。
要知道,楚天良私拿換影移形甕乃是視同造反的重罪,他既然成了親身見證者,事後楚橫鼎和楚天良兩人絕對會想方設法將他滅口,沒有第二種選擇,到時候就算他真的拿到神識果和一千靈玉,那也只會成爲催命符。
一見楚文尚臉色變幻,楚天良二話不說扭頭就跑,楚文尚沒有猜錯,既然被迫用出了換影移形甕,在場所有見證者都必須滅口,楚天路必須死,楚文尚同樣也必須死,這一點他沒法辯駁,只能三十六計走爲上策。
楚天良逃得很快,楚文尚和楚天路只能望塵莫及,換做平常時候他們之中隨便一個都能輕鬆追上楚天良,可現在兩人都是重傷,怎麼追?
“好了,這下你我都變成他們父子的眼中釘肉中刺了……”楚文尚苦笑不已,得罪了楚橫鼎這位楚家頂層的實權人物,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哼,只要向家主爺爺舉報他們父子私拿換影移形甕,看他們怎麼交代!”楚天路冷哼道,隨着楚天良逃走,他跟楚文尚之間有了共同的敵人,至少已不像剛纔那樣劍拔弩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