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安怔怔的看着地上陳久,恍如未覺,其他陳家派系的長老和弟子也都一個個不知所措,自太上長老陳久以下,除了副掌門陳東城之外,剩下就屬路平安地位最高,此刻連他都懵逼了,其他人更不用說。
路平安衆人的沉默,終於給了其他所有長老和弟子一個明確的信號,一個個臉上隨之露出了異樣興奮的表情,這就意味着,北島青雲門從今天開始迎來了嶄新的時代。
新時代,對於已經習慣了高人一等的陳家派系固然不是什麼好消息,但對於人數更爲廣衆的本土派系來說,這無疑是一個翻身的信號。
在此之前,辛易捷的各種奔波造勢他們都看在眼裡,可要說效果,實在是微乎其微,畢竟一個來歷不明的太古師叔祖能夠壓倒太上長老陳久,會相信這種天方夜譚的人,基本上都是腦子進水了。
而現在,他們終於知道並非辛易捷腦子進水,而是他們自己坐井觀天。
辛易捷將衆人的表情盡收眼底,說實話,直到剛纔他兩腿都還在打顫,不過現在見了衆人各異的表情之後,心中頓時踏實了。
陳家派系這些人一個個雖然抱有敵意,但明顯都已經懵逼了,短時間內算是羣龍無首,註定了鬧不出什麼大亂子來,至於路平安,這傢伙倒是有心振臂一呼,只可惜他是陳久的親傳弟子,卻不是正經的陳家派系成員,這是天然無法逾越的桎梏,距離一呼百應的號召力,他還差得遠呢。
至於本土派系,因爲掌門洪子君杳無音訊的緣故,現在也是羣龍無首。關鍵他們對於能夠壓倒太上長老的林逸並沒有什麼敵意,此時此刻心下俱是滿滿的敬畏,就算偶有幾個居心叵測之輩。在沒有弄清虛實的情況下也不敢跳出來跟辛易捷叫板,靜觀其變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很好。既然現在時代變了,那麼有些不合時宜的規矩就該變一變了,北島青雲門是大家的北島青雲門,不是某一家的北島青雲門,從今以後不能再事事都以某一家爲先,上下所有人等都要照着規矩來,再沒有特權一說。”辛易捷趁勢說道。
此話一出,爲數衆多的本土派系弟子頓時歡呼雀躍。要說受陳家派系坑害最重的,非他們莫屬。
陳家派系雖然人數不多,但仗着太上長老陳久的巨大光環,這些年來但凡涉及到修煉資源之類的好事兒,無一例外都會受到優待,他們吃肉,其他本土派系弟子才能喝湯,有時候甚至連湯都喝不着,敢怒不敢言。
而今,辛易捷一上來就號召廢除陳家特權。這無疑是一項收買人心的舉動,簡單,但卻十分有效。
“我想問一下這位辛長老。你所說的某一家,到底是指哪一家呢?”這時一個聲音忽然打斷了衆人的歡呼。
衆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了此人身上,等看清此人之後,辛易捷瞳孔頓時一縮,陳東城!
元神離開肉身太久,乃至肉身都已經出現了萎縮的跡象,正常至少個把月才能完全恢復過來,陳東城此時能夠站出來實屬奇蹟。
“當然是北島陳家。”辛易捷當即針鋒相對,雖然他本人對上陳東城這個副掌門並沒有半點底氣。但如今連陳久都被林逸幹掉了,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哼哼。陳家派系的諸位都聽到了吧,時代不同了。連這種屁也不算的小人物都要騎到咱們頭上來拉屎撒尿了,你們答應嗎?”陳東城冷笑着當衆帶頭挑釁。
聽着這話辛易捷心頭一慌,之前陳家派系這些人之所以偃旗息鼓,除了集體懵逼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沒人帶頭,如今突然冒出來陳東城這麼個出頭鳥,今兒這場面非得失控不可。
果不其然,陳東城這一帶頭挑釁,其他陳家派系衆人一個個神色都變了,他們固然畏懼能夠幹掉陳久的林逸,但站在面前的卻不過是個金丹初期的老好人辛易捷而已,怕個鳥?
“喂喂,你們可都要想清楚了,我剛剛說的這些可都是林逸師叔祖的親口吩咐,你們確定要當衆違抗他老人家的意思?”辛易捷連忙把林逸給擡了出來。
“林逸師叔祖是吧?我們好怕啊!”陳東城故意裝出一副驚懼的表情,不過隨即就譏諷道:“沒錯,我承認,你那位林逸師叔祖確實是深不可測,可是那有用嗎?來來來,你來告訴我,你那位林逸師叔祖準備怎麼走出那個一步登天陣?”
這纔是陳東城能夠站出來叫板的底氣,沒錯,他們現在是不敢面對林逸,可這不還有一步登天陣擋着麼,既然林逸出不來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個……”辛易捷一時噎住,其實他也想過這事兒,只不過剛纔林逸吩咐得匆忙而他自己又太過興奮所以給忽略了。
“嘿嘿,你不會以爲你能瞞過我們偷偷給他弄一塊身份腰牌吧?”陳東城冷笑不已,若是剛纔這種羣龍無首的情形,辛易捷想要給林逸弄一塊身份腰牌不是難事,可現在有他這個副掌門站着,那可就什麼都不好使了。
太上長老倒了,掌門音訊全無,排下來地位最高的當屬陳東城這個副掌門,關鍵這還不是空有名頭的副掌門,他是陳家派系的領軍人物,除非林逸親臨,否則其他人在他面前還真就只有俯首稱臣的份。
辛易捷心下鬱悶不已,難得穩住了局勢,沒成想這傢伙居然半途醒了,這可怎麼辦?
“怎麼?剛纔不還風頭正勁麼,辛長老這麼快就偃旗息鼓了,不適合吧?你那位林逸師叔祖可還在登天崖眼巴巴等着你的好消息呢,就這麼讓他老人家望眼欲穿,不太好吧?”陳東城連連譏諷道。
其他衆人面面相覷,辛易捷跟陳東城相比起來確實是差太遠了,短短的三言兩語,就反被對方掌控了局勢。
辛易捷憋得老臉通紅,面對陳東城他實在沒什麼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