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仍舊沒敢輕易撤去入水無形,巡守蜂的感知和警覺乃是一等一的,就算能夠引開一段距離也沒那麼容易就能矇混過去。
“我們還不能上去?”林逸問道。
“不能,這裡唯一的出口就是天梯,如果從上面過去你們肯定會被巡守蜂察覺,只能由我帶你們從水路過去。”河童說道,不知不覺之間它和林逸兩人居然變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反倒變成了兩人的內應同夥了。
林逸沒有反對,反正他是沒什麼好怕的,就算行跡敗露也有着足夠的自保之力,至於到時候人事不知的費養生會怎麼樣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河童在水中的行動速度極快,它就這麼用入水無形帶着林逸和費養生順流而下,短短片刻之間就已在河流的盡頭,前方是一道巨大的閘門,不過閘門並不是全封閉狀態,河童靠近之後中間忽然開出來一個小口,剛好可以容納一人穿過。
“閘門的後面就是天梯,你們直接沿着天梯往上爬就能出去了。”河童解釋了一句,隨即便帶頭鑽了進去,林逸將費養生也塞了過去,自己則緊隨其後。
兩人剛一通過閘門就被河童從水中撈了起來,眼前是一個巨大而空曠的樹洞,一眼望不到頂,只知道這棵內部中空的大樹很高很高,其內壁上還有着一圈圈的螺旋階梯,說是天梯倒也一點都不爲過。
“動作快點,天梯到頂就是外界了。”河童叮囑了一聲,它自己則往正前方一個水簾洞走去。
“誒,這水簾洞後面是什麼,怎麼這麼鬧?”林逸不無好奇的問了一句,他隱約聽到前方好像十分喧鬧。感覺有很多人在聚會一般。
“後面是內園,今天乃是我們主人大婚之喜,邀請了很多賓客當然很熱鬧。你管這麼多幹什麼,趕緊走吧。要不然被人發現就走不了了!”河童催促道。
“大婚?你們也興這一套?”林逸聞言笑了笑,不過並沒有往裡面一探究竟的意思,當即便拖着昏迷不醒的費養生走上了天梯,不管怎麼說,他確實不能在這個地方繼續浪費時間了。
河童總算鬆了一口氣,心道總算把這兩個人類瘟神給送走了,結果還沒等它走出水簾洞呢,林逸忽然又拖着費養生回來了。而且行色匆匆,臉上帶着幾分驚容。
“你不會又反悔了吧?”河童頓時嚇一跳,連忙哀求道:“我手上真沒有水珠了,聖水珠就在主人手上你更別想得到,除非你想找死,我求你了你趕緊走吧!”
“不行啊,我走不了。”林逸苦笑着搖了搖頭。
“怎麼走不了?天梯就在這裡,你們只要爬上去就出去了,你不會連爬都爬不上去吧?”河童不由急了,它還以爲林逸是鐵了心要繼續訛詐它呢。人類的風評一向不佳,卑鄙無恥,得寸進尺。這都是專門給人類量身打造的形容詞。
“爬是爬得上去,不過我遇上了一個老對手,暫時得先避一避。”林逸苦笑道。
“什麼老對手?”河童滿是不信。
“食腦蟲。”林逸正色道,爲了安全起見,他剛剛化爲元神狀態飄上去探了一段路,結果令他倒抽一口冷氣,食腦蟲這個老對手居然正從上面俯衝下來,着實把他嚇了一大跳,得虧他行事謹慎。要不然這次可就真的麻煩大了。
毫無疑問,對於現在的林逸來說。食腦蟲是一個強大到近乎無解的對手,以他現在的手段根本奈何不了食腦蟲。與其交手只會吃虧。
誠然,他上次是用元神狀態順利逃脫了食腦蟲的追蹤,可那個前提是彼此距離足夠遠,一旦相互離得近了,以食腦蟲的感知很有可能察覺到他這個元神,到時可就玩笑開大了,林逸不敢冒這樣的險,爲今之計只能是先躲起來,離食腦蟲越遠越好。
“食腦蟲?你是說特使大人?那可是跟我們主人平起平坐的存在啊!”河童也嚇了一跳,它顯然也是聽過食腦蟲大名的,雖然一開始不太相信,但仔細一想卻也在情理之中,食腦蟲跟它的主人雖然一向不和,但畢竟同是那位大人的左右手,如今既然是它主人的大婚之喜,食腦蟲給面子過來捧個場也並不奇怪。
“所以你趕緊帶我們回去躲起來吧。”這一次換做林逸開始催了,雖然他剛纔發現食腦蟲的位置還比較高,但以食腦蟲的速度就算只是慢慢悠悠的往下落,那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供他磨蹭的。
“怎麼回去?從外面進來是隻要開小閘就行,沒人會在意,可要從這裡出去就必須開大閘,那動靜絕對會內園所有人都驚動的,咱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河童急道。
“那……”林逸想了一下,當機立斷道:“這樣吧,咱們進內園,你想個辦法把這傢伙藏起來,隨便什麼犄角旮旯只要不被人發現就行了,我就不用管了,我自有辦法。”
“你瘋了!”河童聞言大驚,裡面不僅有它的主人,而且還聚集了這裡的所有靈藥,同時還有四面八方過來的貴賓,它怎麼藏得住費養生這樣一個大活人?
不過林逸卻沒時間跟它磨蹭,因爲食腦蟲已經進入了他的神識感知範圍,再不走就要被發現了,當即道:“不管怎麼樣你想辦法,就這樣吧!”
話音落下,林逸便已消失無形,留下一隻驚慌失措的河童,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費養生。
“無恥人類!”河童最終還是被逼無奈只得硬着頭皮帶上了費養生,走過水簾洞的那一瞬間,憑藉着入水無形的天賦能力掩人耳目,好在此時全場所有賓客的注意力都在它的主人身上,並沒有誰留意到它,總算是有驚無險的混了進去。
而後,河童就照着林逸剛纔說的,趁沒人注意找了一個最隱蔽的犄角旮旯,隨手就把昏迷不醒的費養生給塞進了角落一個水坑裡面,上面還蓋了厚厚一層枯枝殘葉,確認沒人留意到這裡才長出一口濁氣,小心翼翼的邁步朝它主人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