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他知道想要完全否定掉這一條規則,已經是不太現實,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對自己不利的一面,降至最低。
“刷分?”海無量故作大笑,搖頭道:“齊總鏢頭未免想太多了吧,所有參賽者的實力都必須限定在金丹期,而作爲一個金丹期鏢局高層,如果連同級對手都打不過,甚至還被大肆刷分,那未免也太不稱職了吧?這樣不稱職的高層還留着做什麼,早早淘汰掉這種廢物,對各家鏢局來說可都是好事一件!”
“海總鏢頭此話謬矣,如果是限定次數一對一,那敗了自然也無話可說,可若是有心人進行車輪戰消耗的話,實力再強也總有疲憊的時候,連最起碼的公平都無法保證,那這項比賽又有什麼存在的意義?”齊明遠冷笑道。
看着場下衆人紛紛點頭,海無量不由微微一愣,重新打量了齊明遠一番,沒想到這個武夫出身的傢伙,竟然也有如此犀利的言辭。
“哦?齊總鏢頭這麼激動,莫非是自家利益受損了,你怕你們齊天鏢局的金丹期高層,成爲別人的突破口是嗎?好歹也是五大鏢局之一,這麼沒有信心?”海無量饒有興致的不答反問道。
“海總鏢頭想多了,只是單純的就事論事而已,我必須盡到評審裁判的職≡↘,ww≮w.責。”齊明遠正色迴應道。
“好,既然齊總鏢頭要這麼說,那我也來跟你就事論事,南洲鏢局盛會的一切比賽,目的都是爲了檢驗提升各大鏢局的實力,只要是現實走鏢過程中可能遇到的情形,都可以成爲大會比賽內容,這是原則,想必齊總鏢頭沒有意見吧?”海無量振振有詞道。
“沒有。”齊明遠搖頭。
“那我來問你。你們齊天鏢局走鏢的時候,會不會被海盜劫匪車輪戰呢?他們總不會這麼講道理,跟你們鏢師商量好一對一,而且還一場定勝負吧?”海無量一臉嘲諷的瞥眼道。
場下鬨然大笑,講道理誰特麼還去做海盜啊,別說一場定勝負了,連一對一都是扯淡,人家可從來都是以多欺少的!
“這……”齊明遠頓時有些噎住,愣了一下才道:“即便如此,但既然是公平公正的比賽。規則總不能留下這麼明顯的空子,豈不是讓人明目張膽的刷分嗎?”
“呵呵,齊總鏢頭你一口一個空子,一口一個刷分,你是不是太心虛了,怕自家齊天鏢局不行啊?”海無量絲毫不掩飾嘲諷道:“咱們南洲海域本就是弱肉強食之地,先不說是不是真有這個讓人刷分的空子,即便真有,那大家都可以合理利用規則。最終也只會導致一個結果,弱者愈弱,強者愈強,讓大家更清楚的知道孰強孰弱。這好像沒什麼不對吧?”
齊明遠看了一眼衆人的反應,見有不少人點頭贊同,不由得心中一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海無量這種說辭在別的地方。也許還會被人斥責爲有失正義,但在這南洲海域,卻剛好是衆人一貫奉行的生存守則。大家自己都是這麼做的,自然也不會有人反對。
“當然,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場鏢局掌舵人挑戰,將由抽籤來決定挑戰順序,大家憑實力公平競爭,齊總鏢頭,你還有別的意見嗎?要不然,當着大家夥兒的面,讓其他幾位評審裁判一起舉手表決一下?”海無量瞥眼看着齊明遠道。
“不用了。”其他趙不凡幾人的態度根本不用去問,從剛纔的默認就已經表現出來了,即便公開表決也改變不了結果,只會讓這條規則變得更有底氣而已,不過,齊明遠卻也不可能就這麼幹脆死心,轉而道:“我只想最後補充一點,迎戰的鏢局高層,比賽過程中總得有喘息的機會吧?”
局勢已經完全被對方掌握,別說徹底否定掉這條挑戰規則,齊明遠自知哪怕是單純的修改,都已經根本不現實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零敲碎打,最後再爭取一下。
“喘息的機會?”海無量眉頭一挑,隨口就駁斥道:“你們家鏢局遇到的海盜劫匪都這麼通情理嗎?還會給你們喘息的機會?”
“有什麼不可能?”齊明遠回擊道:“實際情況中,海盜劫匪確實不會與咱們講道理,但是實際情況中都是好幾個鏢師一起出面迎戰,如果有人力竭,自然就可以退下休息,這很奇怪嗎?”
場下衆人紛紛點頭,畢竟這鏢局掌舵人挑戰,是讓鏢局金丹期高層一個人出戰的,如果被人連續挑戰,卻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於情於理都有些說不過去。
“這個倒是稍微有點道理。”海無量將衆人反應看在眼裡,知道不可做得太過火,反正小讓一步也無關緊要,便道:“想要喘息之機可以,不過不能無止盡的休息,畢竟真要遇上海盜劫匪,任何人稍微休息一會兒就不得不上了,要不然同伴都死乾淨了。”
“那海總鏢頭覺得多少時間合適?”齊明遠盯着海無量道。
“一炷香,不能比這更長。”海無量一口咬定,斜眼睥睨着齊明遠道:“齊總鏢頭還有問題嗎?”
齊明遠本還想再爭取一下,但察覺到海無量的不懷好意,心中頓時一個激靈,生怕這傢伙不跟自己多話,直接又提出來要讓幾個評審裁判舉手表決,甚至給自己栽個大帽子,那就得不嘗試了,只得選擇適可而止。
“很好,既然都沒有疑問了,那麼大家準備一下,第五輪鏢局爭霸賽,馬上開始。”海無量得意的笑了笑,同時毫不掩飾鄙夷的瞥了齊明遠一眼,武夫就是武夫,竟然還想和自己當衆鬥嘴,也不撒泡尿照一照,有這個腦子麼?
場下衆人議論紛紛,倒不是在展望接下來的鏢局爭霸賽,而是剛纔海無量和齊明遠這番針尖對麥芒的對話,其中透出的含義,實在太過耐人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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