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天門拿出這張信紙之後,就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洪鐘沉默了片刻之後,卻是不由得笑了:“看閣下這意思,似乎是吃定老夫了?”
“哦?難道不是?難道你還敢對本座說個半個不字?”南天門冷笑不已,根本沒把洪鐘這句反問放在心上。
洪影組四方監察使在洪氏商會是什麼份量,他當初在跟那位中島高層接觸的時候認識得清清楚楚,談笑之間就將一位分會掌櫃打落塵埃,對方不僅毫無反抗之力,爲了保命甚至還得當衆下跪求饒!
有這封信鎮在這裡,就算借給洪鐘這個老匹夫幾個膽子,也絕不敢說半個不字。
“半個不字?”洪鐘挑了挑眉毛,隨即搖頭道:“那可真得讓閣下失望了,老夫說話從來不會只說半個字,不過,老夫現在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你可以走了。”
“嗯?”一瞬間,洪氏商會內部的氣氛陡然凝固,而自信一切盡在掌握的南天門,表情也瞬間變得有些微妙,乃至難以置信起來。
“聽不懂老夫的話?”洪鐘看着南天門這副表情,眼神之中多了幾分嘲弄和冷冽的色彩:“那麼,老夫也不妨把話說得更直白易懂一點,你,可以滾了。”
“哈?你個老匹夫老年癡呆了吧?”南天門瞬間臉色漲得通紅,不由氣急敗壞道:“你究竟看清楚這信上寫的東西沒啊?你們洪影組四方監察使說的話,竟然也敢置之不理,假裝沒看見?”
南天門以爲自己刻意提到這個在洪氏商會極具份量的字眼之後,對方就算不像想象中那麼畏懼,但也總不至於視而不見,完全不放在眼裡。
然而,洪鐘聽了他這話,卻依然是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他。淡淡道:“他說的話,老夫自然看到了,只不過那又怎樣?老夫身爲北島分會掌櫃,洪氏商會在北島的任何事宜都可以全權決斷,閣下莫非以爲區區一個四方監察使,就能管到老夫頭上?”
“我靠!”南天門聽得目瞪口呆,饒是他平時老成持重,此刻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而就連洪氏商會在場其他人,甚至於那四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客卿高手。都可以明顯感受到他們的氣勢頓了頓,這明顯是愣住了。
洪鐘這話邏輯上一點問題都沒有,所謂的洪影組四方監察使,只要監察四方分會的權力,並沒有直轄領導權,所以理論上洪鐘這個北島分會掌櫃如果想要做什麼,這位四方監察使確實管不到。
但對方就算管不到,也是能夠扼殺前途的存在,如果真把他給得罪了。接下來洪鐘也必然吃不了兜着走啊!
這一點利害關係,連洪氏商會最底層的小廝,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洪鐘這位鎮守北島分會幾十年的老牌掌櫃。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可他卻依然還是這麼做了,這就實在讓人看不懂了,難道洪掌櫃連這點圓滑都沒有,僅僅爲了一個林二就意氣用事到跟一位四方監察使對着幹?這未免也太不合情理了吧!
“閣下賴在這裡遲遲不走。看來是軟的不吃打算吃硬的了?”洪鐘神色如常再度端起了茶杯,微微一笑道:“四位客卿,可否替老夫送一送這兩位惡客?”
聽了這話。南天門和於哲兩人頓時臉色震變,反應過來之後,南天門連忙出言威脅道:“這老匹夫已經瘋了,本座倒要看看,你們還有誰會陪着這個老匹夫一起發瘋?”
在南天門看來,就算洪鐘自己患了失心瘋,不把四方監察使的威脅放在心上,但是包括四位客卿高手在內的其他人,可不會跟着他一起發瘋,別忘了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修煉者可從來都是最現實的一羣人。
不料,僅僅停頓了片刻之後,那四道強大的氣勢就毫不猶豫地再度籠罩在他頭頂,很明顯,在洪鐘和他南天門之間,這四位客卿高手已經做出了選擇。
四人同時現身,根本不給南天門任何反抗說話的機會,直接將他和於哲兩人團團圍住,照着上次對付南天勇的法子,二話不說就將兩人從二樓窗口給扔了下去。
由於不是內街開放日的緣故,街上行人並不算多,但驟然扔下來兩個大活人,其中一個甚至還是南天門這種炙手可熱的重要人物,坊市內街頓時一片驚譁。
被周圍衆人指指點點,各種戲謔恥笑的眼神強烈圍觀,不僅南天門這位大人物覺得難堪,就連於哲這種小人物,都覺得丟盡臉面,沒臉見人了。
這一下,他們倆可算是切切實實體驗了一把當初南天勇的感受,唯一的不同點是,當初南天勇是隻身一個,而他們倆卻是組隊來丟人!
“該死的老匹夫!”南天門看着二樓窗口淡定自若的洪鐘,不由恨得咬牙切齒,臉上一陣臊熱。
當初得知老三南天勇被人從洪氏商會扔下來的時候,他可是各種鄙視不屑的,萬萬沒想到,如今換做他自己,而且是事先做了萬全準備的,卻依然擺不脫同樣尷尬的遭遇,這讓他情何以堪?
堂堂沖天閣管事大師兄,卻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人從二樓當街扔下來,被這麼多路人戲謔圍觀,今天這一趟,南天門可算是把他一輩子的臉都給丟盡了!
而於哲這個小人物,此刻心裡也是忍不住一陣腹誹,這個師伯牛逼哄哄,一上來就把洪鐘那些人壓迫得喘不過氣來,卻沒想到還是落了一個這麼尷尬的下場!
非但沒有問出林二的底細,反而陪着丟了這麼大的人,真特麼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南氏三雄何等名氣,結果對上洪氏商會這種龐然大物,卻是老三老二接連被人當街扔下來受辱取笑,於哲這下也算是看明白了,彼此雙方從來就不在一個層次上啊!
在周圍路人圍觀恥笑之中,南天門和於哲兩人顧不上發火泄憤,趕緊起身打算掩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