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同無比驚恐地咕嚕了一陣,卻只見喉嚨蠕動,急切之間一口血水猛然堵在喉頭,讓他根本說不出話來,本就毫無血色的臉瞬間變得更加慘白。
哪怕是強如築基初期高手,當小命真正被掌握在別人手上的時候,他一點也不會比普通人更加頑強,恰恰相反,越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在這種時候便越是脆弱,因爲爬得越高摔得越狠,他失去得遠比普通人來得更多!
見慣了孟同自大狂傲,不把其他青雲閣新人放在眼裡,不可一世的德行,再對比眼下這副狼狽卑微的模樣,喬宏才頓時樂了。
果然人都是賤的,如果太把自己當回事,到頭來卻會發現,自己根本連個屁都不是!
“看來孟大新人沒什麼話好說了,那麼,我這廢材就勉爲其難送你一程,以後再有什麼話記得託夢。”喬宏才冷笑一聲,當即凝聚真氣於手掌之上,準備送孟同上路。
一瞬之間,全場就跟時間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目不轉睛地緊盯着喬宏才的動作,不住地往肚子裡咽着唾沫。
而至於孟覺光,臉色更是陰沉得滴出水來了,卻始終無可奈何!
雖然說殺人放火在修煉界根本算不上什麼新鮮事,當年丘水山莊上上下下一千多人全部滅口,也纔不過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相比之下,這種新人挑戰賽死上個把人。根本就沒什麼好關注的。
但是,這確實他們進入迎新閣一個多月以來。第一次出現這種死人的場面,而且是當着全體新人的面補上最後一刀,這卻是前所未有的先例。
今天干掉孟同,喬宏才必將取而代之,成爲本屆青雲閣新人的黑馬人物,林逸手下一尊人見人怕的凶神!
“安心地去吧!”喬宏才冷笑一聲,一記鐵寒掌二十式當頭朝孟同劈去,全場所有人的心。瞬間隨之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着孟同即將喪命於鐵掌之下,然而下一刻,喬宏才的鐵掌卻突然頓住,距離孟同的額頭不到十公分。
臥槽!喬廢材這貨到底玩哪出啊?這一掌下去明明已經能把人給收了,卻愣是在最後關頭收手,這不逗人玩麼?
孟覺光臉都黑成鍋底了,孟同被殺對他來說就已經是無法接受的慘重衝擊。如果再被喬宏才這麼老貓戲弄耗子這樣戲耍,那他這臉可真就丟乾淨了,以後見了青雲閣其他新人,連頭都擡不起來!
然而,就在孟覺光忍不住將要炸毛的時候,喬宏才突然悶哼一聲。一口鮮血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掙扎半天愣是爬不起來。
“我靠!嚇我這一身提心吊膽,敢情這廢材根本就是外強中乾的渣貨,果然廢材就是廢材!”孟覺光第一個反應過來,頓時喜出望外。心有餘悸地長出一口氣,而其他新人也隨之議論紛紛。
而林逸幾人。則是忍不住面面相覷,好不容易撐到最後一步,沒想到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其實,回過頭仔細想想,喬宏才能夠撐到現在本身就已經是一個奇蹟了。
生受了孟同一記千腿二十一式的全額傷害不說,之後還忍着重傷,硬撐着使出鐵寒掌二十一式,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一點的築基初期高手,只怕之前就已經崩潰了,能夠撐到現在才倒下,喬宏才這壯舉都已經稱得上鐵血硬漢了。
這一下,不僅場下衆新人炸鍋,就連場邊玄機閣來的裁判,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對陣雙方喬宏才和孟同,全部重傷不能動彈,誰都奈何不了誰,雖然兩個人再這麼下去都已經離死不遠,但卻誰也補不了誰的刀,就只能形成這個尷尬的僵局,相互對峙。
“這下怎麼辦纔好?”苦逼師兄和林逸倆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無語搖頭。
按照新人挑戰賽規矩,一切結果都只能由對決雙方來決定,其他任何人都沒有干擾的權力,可是,眼下這情況可就麻煩了。
兩個人都不能動,孟同一時半會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而至於喬宏才,雖然能夠說話,但也絕不可能主動開口認輸,兩個人誰都奈何不了誰,就只能這麼一直耗下去。
可是,這樣耗下去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其他新人可都還等着挑戰呢!
更何況,喬宏才和孟同倆人如今雖然都還吊着一口氣,但狀態其實都夠嗆,這要是生耗下去,指不定都得雙雙耗死在擂臺上,那這事情可就真搞笑了。
如今纔不到兩個月,能夠築基的新人都是屬於難得的潛力股,尤其這還是青雲閣,尤其臺上兩個都是,如果放任這兩個潛力新人生生耗死在臺上,那這事情可就搞大了,所謂的新人考覈制度到時候指不定被噴得怎麼狗血淋頭呢。
然而,這挑戰賽規矩卻又是經過長老會首肯,包括裁判在內,在場任何人都不能干涉,否則從嚴處置,因此留下污點那可就欲哭無淚了。
無奈之下,玄機閣裁判都拙計了,只得讓孟覺光去把閣主胡云風請來,雖然胡云風也沒有這個權力插手新人挑戰賽,但他畢竟是迎新閣閣主,多少還是能拿下主意。
胡云風被請過來之後,看了看臺上喬宏才和孟同倆人一動不能動卻偏要對峙下去的僵局,頓時無語地搖了搖頭,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說實在的,這份新人考覈制度可是他當初花了大把心思的得意之作,方方面面考慮得已經很周全了,就指着這事做政績呢,要不然得到長老會那些巨頭大佬的首肯。
但是,眼下這種場面,卻從來沒被考慮在內。
除了禁用兵器之外,沒有任何其他限制,如此寬鬆的規則之下,修煉者對決竟然還能搞出這種兩敗俱傷,卻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場面,這簡直匪夷所思。
“要不然……這一次算平局怎麼樣?”胡云風看了孟覺光一眼,以不確定的語氣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