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如銅鈴般的冰冷血眸,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林逸,喉嚨微微抖動,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野獸低吼聲,獠牙畢露,腥氣撲鼻。
看其模樣,應該是一頭山豹,不過體型比之普通山豹大了何止數倍,單是身高就已經接近一丈,此時剛把兇惡猙獰的頭顱探進來,就已經將洞口堵了個滿滿當當。
整個樹洞就只有這麼一個洞口,這麼一來,林逸這下根本連逃都沒辦法逃了,完全就是被這頭巨型山豹給甕中捉鱉了。
當然,林逸也不敢轉身去催發武技來打破其他的地方,他也怕這怪獸會偷襲他!
可見之前的推測一點都沒有錯,這裡整個樹洞就是一個活生生的陷阱,而一不留神之間,自己已經成了獵物,快到對方嘴裡的獵物。
等明確感知了一番對方的氣息之後,林逸心中頓時一抖,果然不出所料,這頭山豹確實是有着築基期實力的強大靈獸!
事實上要不是這種等級的兇物,它也沒辦法將之前那些人堵死在這裡,畢竟那些人能夠來到後山,實力怎麼說也至少應該是築基期高手了。當然,天階大圓滿高手的可能性雖然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在外。
不過令林逸稍微還可以慶幸一下的是,這頭巨型山豹雖然是築基期靈獸,但實力,應該還在築基初期徘徊,自己並不是完全沒有一戰之力。
不過,就算大家都是築基初期。真要戰鬥起來,人類跟這種天然爲戰鬥而生的兇物還是差距很大的。尤其這裡還是對方的主場。
此時此刻,面對這樣一頭兇物,饒是林逸這種一路從世俗界殺上來的傢伙,心中也沒有多少能夠全身而退的把握。
趁着巨型山豹還在打量自己的工夫,林逸不動聲色地將身後天雷豬收入玉佩空間之中,畢竟這傢伙天生就不是戰鬥的料,而且實力太弱,這種場合隨便被刮到一下就會成爲炮灰。林逸可還指望着它給自己找噬心玲瓏草呢。可承擔不起這種後果。
所幸這頭巨型山豹似乎關注點只在林逸身上,對於天雷豬這種小東西絲毫沒放在眼裡,從頭到尾眼皮都沒多眨一下,林逸忍不住心中暗歎,面前這傢伙搞不好是吃人吃上癮了吧!
吼——!
巨型山豹的低吼聲越來越強烈,從碩大猙獰的頭顱開始,整個身子都慢慢探了進來。與此同時,厚實的腳掌之上,錚然亮出無比鋒利的黑色爪尖,輕輕一劃,便在腳底留下數道深不見底的爪痕。
這一幕,着實觸目驚心。
要知道腳底這木頭可不是普通的木頭。林逸進來的時候稍微感受過一番,這木質極爲堅硬,足可與硬石有的一拼,而對方這爪子隨便一劃就能留下如此深痕,如果一不小心被刮到身上。那豈不得直接被當場分屍啊!
這就是戰鬥型靈獸的優勢,作爲天生的戰鬥種族。它們全身上下都是致命的兇器,而人類與之相比,簡直孱弱得不堪一擊。這也是爲什麼同樣的實力層次,人類高手卻很難同戰鬥靈獸抗衡的原因所在。
林逸環顧了一圈,在這頭巨型山豹的威逼之下,一瞬之間不由生出了退避三舍的想法。雖然洞口被對方堵住了,但對於他一個築基初期高手來說,想要在這種樹洞之中打破一個缺口逃出去並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隨即,這個看起來更加穩妥更加明智的想法,便被林逸自己的理智給掐滅了。
這跟之前一開始遇到的巨蟒不一樣,那條巨蟒的實力雖然應該不下於這頭巨型山豹,但它瞄準的獵物是那頭黑猿,對於林逸並沒有什麼想法,所以林逸可以從容地全身而退。
而事實上,如果那條巨蟒緊接着要對自己下手的話,林逸依然有足夠的把握逃掉,畢竟他有疾風追電靴和蝴蝶微步,在速度一項上有着足夠的自信,不至於輸給那條巨蟒。
但是,面前這頭巨型山豹不一樣,就算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傢伙速度絕對要比巨蟒快得多,尤其在這種茂密叢林之中,就算說它是速度第一的王者也毫不爲過。
所以,即便有疾風追電靴和蝴蝶微步的速度加成,林逸依然不敢跟對方比速度。
畢竟一來,自己未必能快得過這頭巨型山豹,二來外面暴雨傾盆,自己能見度和感知度都被壓制到了極低的程度,搞不好就會闖入其他強大靈獸的地盤,要是再來這麼一頭棘手的兇物,那今兒可就真懸了。
相比於逃跑,此刻如果轉身迎戰,雖然看起來愚不可及,但反而卻是一個更加靠譜的選擇。
沒錯,這裡是對方的主場;沒錯,這裡是對方設下的陷阱,避無可避。
但是對於林逸來說,卻也不是一點優勢都沒有,而他此刻所能倚仗的最大優勢,就是這個樹洞——對於人類來說,這個樹洞已經夠大夠寬敞,但是對於一頭身高近丈體長兩丈有餘的兇物來說,就顯得太過狹小了!
絕大數時候,強壯龐大的獸軀能夠佔到很大的優勢,但在某些時候某些場合,卻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劣勢。
也許這頭巨型山豹在外面速度很快,甚至也很靈活,但是在這個樹洞裡面,林逸打賭它絕對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靈活!
高手相爭,往往一個細微的破綻就能決定勝負,而眼下,這一點優勢雖然未必能直接置巨型山豹於死地,但毋庸置疑的一點是,這給了林逸很大的發揮空間。
這種隨時都可能會死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他能從這對冰冷血眸中看到無窮的危險,但是,林逸準備搏一搏。
吼——!
巨型山豹猛然前撲,殺戮遊戲開始。
這種狹小樹洞之中,尤其又是這種暴雨天,巨型山豹稍微一動,它身上濃郁至極的腥風就已經撲鼻而至,嗆得人喘不過氣來。
這傢伙,就連身上的氣味都能殺人!
林逸心中一緊,未等他有任何動作,對方危險至極的爪子帶着猙獰的寒光,已經悄無聲息地掠到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