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夜龍安排了大規模的罪惡洗禮。
每洗禮一人,罪惡權杖內部蘊藏的惡念便會減少一分,換句話說,被人拿起來的可能性就增大一分。
這樣一來,罪惡權杖的威能雖然不可避免會受到影響,但相比起最終拿起權杖的收益,這點影響完全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當然,夜龍並不只做了這一種準備。
罪惡洗禮固然有效,但終究不是一種立竿見影的方式,如果只靠這一個法子,沒有個幾十上百年,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何況真要是用這種方式成功了,到時候不僅他拿得起來,其他人也一樣拿得起來。
說不定就成了替他人做嫁衣!
夜龍自然不會幹這種蠢事。
每一個被罪惡洗禮過的孩子,他並沒有放出去,而是重新召集在一起,將他們體內那些最純粹的惡念,以秘術轉移到自己身上。
周而復始。
如此一來,罪惡權杖釋放出來的惡念,大部分都落在了他夜龍的體內。
而這,也就塑造了其與罪惡權杖之間的絕佳相性。
天底下若只有一個人能夠拿起罪惡權杖,非他夜龍莫屬!
“兩個月!只要再等兩個月,就能大功告成!”
夜龍眼神無比灼熱。
就在這時,排在洗禮隊伍中的林逸走了進來,夜龍下意識心頭一跳。
罪惡王袍在平常時候,乍看起來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袍,遠不如他兒子夜塵身上那件冒牌貨來得唬人。
饒是如此,他還是在林逸身上感受到了異乎尋常的氣息。
“這人是誰?”
夜龍隨口問道。
身邊幾個罪主會高層相視搖頭:“沒見過,應該不是咱們本地的。”
他們都是十足的地頭蛇,但凡短命城本地稍微有點名號的人物,不可能逃得過他們的眼睛。
夜龍皺了皺眉:“查查他。”
罪惡洗禮是他的大計,絕對不容許有半點閃失。
身後幾個親衛高手當即應命出列,轉眼便將林逸圍了起來。
林逸擡了擡眼皮:“罪惡洗禮不都說對外開放嗎,我來體驗一下,順便近距離領略一下罪主大人的風采,不行嗎?”
夜龍冷笑着走了過來:“罪主大人何等尊貴,豈是雜七雜八的人想見就能見的?別跟他廢話了,先抓起來再說。”
以他的性子,向來都是寧可錯殺三千,也絕不錯放一個。
一衆親衛當即就要對林逸動手。
這時白公的聲音傳來:“慢着,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今天慕名過來,就想接受一下罪惡洗禮,夜會長不至於這麼不近人情吧?”
“原來是白副會長的朋友,那倒真是稀客了。”
夜龍揮了揮手,一衆親衛立馬退後。
林逸見狀暗暗詫異。
白公這個副會長,就連底下的門衛都不放在眼裡,沒想到身爲會長的夜龍反而有所忌憚,這倒真是稀事了。
殊不知,罪主會如今雖已是夜龍一手遮天,但依然還有一批元老級別的人物在位。
他們之中大部份人都已向他效忠,可同時也都是白公的至交。
一旦他動白公,內部必然生亂。
眼下這個關鍵的節骨眼,夜龍不想節外生枝。
畢竟說到底,以白公如今在罪主會的影響力,根本沒機會壞他的大事。
故而至少表面上,對於白公這位副會長,他身爲正會長還是給足了禮遇。
林逸挑了挑眉:“那我現在可以繼續洗禮了嗎?”
夜龍眯着眼睛微微一笑:“自便。”
與此同時,他給在場一衆親信使了個眼色,令他們高度戒備。
別的不說,如果這傢伙趁着罪惡洗禮的機會,突然對他兒子這個冒牌罪惡之主發難,雖然不至於令場面完全失控,但多多少少總是個麻煩。
當然,爲防萬一,他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後手準備。
片刻後,前面的人洗禮完成,終於輪到林逸。
“頭,伸過來。”
夜塵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他這副地主老爺的姿態,反倒令林逸有些哭笑不得。
來此之前,林逸還以爲對方既然膽敢冒充罪惡之主,那必然是膽大包天的梟雄之輩。
結果沒想到對方壓根不是什麼梟雄,反而更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不得不說,夜龍找這麼個貨來冒充罪惡之主,倒也是真的心大。
但話說回來,如果不是絕對信任的至親,估計也不敢隨便找人來做這種事情。
林逸配合的低下頭,夜塵一隻手掌摁在頂上,隨即便有一股奇妙的波動傳來。
波動來源,正是罪惡權杖。
“有點意思。”
這還是林逸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善惡之念的轉化。
明明上一秒還是助人爲善,結果下一秒就認知反轉,認爲所有的善都是僞善,人性本惡,只有純粹的惡念纔是最真實的東西。
人不爲惡,天理難容。
這種善惡轉化,乃是對於底層認知的直接覆蓋,即便意志力再強的修煉者也無法抵禦。
這纔是真正最徹底的洗腦。
不過林逸除外。
罪惡權杖的洗腦功力再強,終究還是沒能突破世界意志的防禦,兩者之間終歸還是有着層次的差距。
“結束了嗎?”
林逸忽然出聲問道。
夜塵不由愣了一下:“啊?”
此前所有經受了罪惡洗禮的人,不管之後會變成什麼樣,至少短時間內因爲善惡轉化的緣故,整個人會進入到一個比較呆滯的狀態。
像林逸這樣直接開口就問的,倒是頭一回見。
夜塵看向夜龍,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夜龍則是饒有深意的看了白公一眼:“白副會長的這位朋友好像有點特別啊。”
白公心下一樣訝異,不過面上卻是笑道:“我這位朋友確實比較特別,夜會長要是有興趣,不妨也好好結識一下。”
夜龍笑了笑:“會的。”
他能夠感受得出來,不僅是眼前的林逸,跟着白公一起來的另外兩人,同樣也是來者不善。
不過這裡是他的地盤,更是他的絕對主場,他壓根就不擔心能鬧出多大的亂子。
話說回來,白公要是自己主動作死,他正好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