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下來,不說林逸怎麼樣,韓長史身後的那些人卻是不由自主心生動搖,虧得韓長史沉聲喝斥,這才紛紛清醒過來。
林逸則是搖頭,直接回了一句:“我信不過你。”
“……”
呂春風愣了一下,隨即失笑:“林兄果然是個風趣幽默的人,不過家族使命在身,恕我不能答應林兄的要求,眼下這個局勢林兄若一定要帶走戒嗔表弟,恐怕會傷了和氣,林兄三思。”
林逸嗯了一聲,認真道:“我已經三思過了,就看呂兄能不能攔得住我。”
一旁韓中閱見狀,忍不住再次跳出來:“好大的口氣!當着我大哥的面還敢這麼驕狂,林逸,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呂春風攤了攤手:“林兄若一定要這麼做,事情就不太好辦了,拳腳無眼,若是待會兒不小心傷到了林兄,還望林兄見諒。”
林逸一臉篤定:“沒事,你傷不到我。”
此話一出,呂家一衆高手頓時集體氣笑。
白世祖幾人隔岸觀火,也都不禁跟着失笑。
副手揶揄道:“他這是從韓王身上找到了自信,沒把呂春風放在眼裡啊?這可是要吃大虧的。”
白世祖好笑道:“你剛剛不還挺看好他的嗎?”
“那得看他對面是什麼人。”
副手搖頭道:“如果只是呂龍剛這幫人,我覺得他有機會,可他現在面對的是呂春風,那是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
“林逸是很強,但還沒到呂春風那個級別。”
“公子你覺得呢?”
白世祖淡淡搖了搖頭,語帶幾分惋惜:“我覺得他們打不起來。”
副手聞言愕然:“這還打不起來?當着這麼多人甩出來的話,他總不能又吃回去吧?”
白世祖幽幽道:“林逸不是無腦之輩,是個人都知道今天這場架沒法打,他不會頭鐵找死的,他既然敢這麼做,就必然留了後手。”
話音剛落,場中異變陡生。
一條空間通道憑空降臨,通道上方,一個巨大的“趙”字肆意張揚。
所有人齊齊臉色一變。
林逸反手抓住韓戒嗔,直接將其甩向通道之中,同時出聲道:“呂兄要是有興趣,也可以出手攔一下,我正好見識一下呂兄的風采。”
呂春風破天荒臉色沉了沉,沒有吭聲。
此刻韓戒嗔進入通道的速度並不快,他如果想攔,隨時可以。
但他不敢。
一旦他出手阻攔,說不定趙王就會親自對他出手,萬一真存了殺心,他不確定自己能否扛得下來。
他很清楚趙王是個什麼性子,尤其最近自己血洗了趙王府,正是煞氣最足的時候。
此時此刻,他還真不敢輕易冒這個險。
眼見空間通道緩緩關閉,呂春風神色複雜的看向林逸:“林兄找了一個好幫手,真是恭喜了。”
林逸笑着拱手:“同喜同喜。”
呂春風一時間竟被噎得無言以對。
韓中閱則是氣急敗壞:“你特麼純心找死是吧?好好好,今天你不用想活着離開韓王府了,我讓你橫着出去!”
不怪他如此氣急,韓戒嗔這一脫離掌控,哪怕是個瘋子,也將對他的繼承人位置造成巨大威脅。
他遼京府呂家前期耗費了那麼多心思,如今卻因爲林逸的突然橫插一手,導致局勢失控。
原本好端端贏家穩吃的局面,平白多出了一個巨大的變數,這讓人情何以堪?
關鍵是,就一個林逸,憑什麼啊?
韓中閱不服。
雖然眼下木已成舟,但他就一個念頭,殺了林逸泄憤。
別看林逸現在似乎人脈不錯,身上還揹着安全審查司主事的要害職位,可以他遼京府呂家的龐大底蘊,還真不是殺不起一個林逸。
代價固然是要付出一些,但是殺雞儆猴,未嘗不可!
呂龍剛一衆卻是齊齊看向呂春風。
呂春風在場,壓根輪不到他韓中閱來發號施令,呂家一衆高手對此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韓中閱也反應過來,連忙看向呂春風:“大哥!”
呂春風卻是看都沒看他,朝着林逸嘆了口氣:“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是真心想要結交林兄你這個朋友,林兄又何必把路走絕呢?”
“這就算把路走絕了嗎?”
林逸挑了挑眉毛,笑笑道:“這還早吧,來日方長,我相信以後跟呂兄打交道的機會少不了,朋友一次交不上,可以慢慢交,不着急。”
呂春風眼神一閃:“說的也是,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說着,對呂龍剛衆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讓路。
呂龍剛一衆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乖乖讓到了兩邊。
遼京府呂家的規矩,除非家主在場,否則世子呂春風就是最高話事人,對所有事務都可以一言而決,其他所有人都只有遵從的份。
“告辭。”
林逸當即跟韓長史等人一同離去。
看着林逸的背影,韓中閱一萬個不甘心,怒氣衝衝道:“大哥,我的臉現在還在疼呢,怎麼能就這麼放他走了?”
呂春風瞥了他一眼,笑容和煦:“需不需要我給你吹一吹?”
“……”
韓中閱頓時一個激靈,不敢吭聲了。
他可是跟着呂春風一起長起來的,自己這位大哥春風和煦的背後是什麼,他一清二楚。
一旦暴露出來,足以顛覆所有人的三觀,令人毛骨悚然。
事實上,若不是被林逸氣得一時上頭,他根本不敢這樣跟呂春風說話。
哪怕他現在是韓王府的繼承人,眼看就要成爲新一任韓王,可是在呂春風面前,他這輩子都註定只能是一個小弟。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呂春風拍了拍他肩膀,語氣幽幽道:“記住了,有些事情別隻看表面,做大事的人,目光要放長遠。”
說話的同時,若有似無的朝半空中某個角度看了一眼,意味深長。
隔空看着這一切的白世祖當即收回目光。
副手有些不可置信:“他真就這麼把林逸放走了?”
在他想來,以呂春風的逼格不說當場把林逸弄死,但最不濟也至少能弄林逸一個灰頭土臉。
反觀現實,卻是林逸不僅全身而退,還把韓戒嗔給送走了。
站在這個第三方旁觀者的視角,這種感覺,無異於看國足踢了阿根廷一個五比零,突然出現了魔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