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祖不禁震驚失色。
原始人皇,是他這次問心局的核心關鍵,也是他無論如何志在必得之人,在他眼看已經碾壓全場的當下,原始人皇居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失蹤了,這無異於當衆打他的臉!
震驚的不僅是他,同時還有內王庭的滿朝文武。
白世祖的這次問心,不僅是他個人的問心,同時也是整個內王庭的一次問心,直接關係着內王庭的關係氣運!
若非如此,內王庭各方也不會如此配合,搭了這麼大一個舞臺,就只爲讓白世祖一個人唱戲。
此前的每一步,白世祖也確實沒讓他們失望。
但是誰能想到,事到臨頭竟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而身爲隔岸觀火的局外人,對於此時發生的一切,看得更加清楚,同時也更加震驚。
因爲劫走原始人皇的是孤身一人。
孔聖臨。
“這個混賬到底想幹什麼?”
七王紛紛破口大罵,事關整個內王庭,這不是具體某一家的事,而是所有人的事。
孔聖臨劫走原始人皇,侵犯的是整個內王庭的利益!
一時間,孔聖臨在衆人口中,成了徹頭徹尾養不熟的白眼狼。
畢竟在此之前,他是相當於內王庭在陸上神國代言人的存在,若沒有內王庭的背後支持,他和他的孔家,想要在陸上神國坐穩頭把交椅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沒人知道孔聖臨此刻的動機,甚至身爲當局者的白世祖衆人,壓根都不知道這一切是他的手筆。
白世祖接下來的反應絲毫不出衆人所料。
除了繼續派人搜尋原始人皇的蹤跡之外,他的所有矛頭,直接對準了林逸一衆。
準確的說,他的矛頭對準了許安山。
“本來只是落個閒子,作爲備用,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白世祖親自領着一衆手下,傾巢而出。
前後不到兩刻鐘的工夫,就已將林逸衆人團團圍住。
一時間,全場人心惶惶。
衆人雖說在林逸的帶領之下,集體獲得了五道圖騰印記,感受到了蒸蒸日上的勢頭,可驟然面對這樣的處境,所有的心還是瞬間沉到谷底。
無他,差距太懸殊了。
甚至比起此前還要更加懸殊!
他們現在只是開山大圓滿,對上一衆玄階大圓滿尊者,而且連人數上也沒佔絲毫的優勢,這等場面,用腳趾頭也想得出來是個什麼下場。
聽到熟悉的琴音傳來,林逸眼皮微微一沉。
“真巧啊,這麼快又見面了。”
白世祖在對面衆人簇擁之下,緩緩從林中走出。
林逸挑了挑眉頭:“這麼大張旗鼓,看樣子是準備收網了?”
如果是像上次那樣,對方孤身一人前來,哪怕此刻已是玄階大圓滿尊者,林逸也有拖住對方的把握。
可是眼下這等形勢,哪怕他再怎麼強勢發揮,身邊其餘衆人恐怕也都是凶多吉少。
沒辦法,人力有時窮。
白世祖席地而坐,隨口說道:“說實話,對於你們能否撐到最後,我一點都不關心,因爲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林逸略顯意外:“聽起來倒是像句實話。”
對方一衆已經完全霸榜,至於剩下的名額被誰搶到,理論上確實影響不到對方分毫。
白世祖攤了攤手:“可惜啊,造化弄人,你們要怪自能怪自己命不好。”
林逸衆人相視一眼:“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白世祖伸出手指,指了指許安山:“你跟我走,我留其他人一命。”
許安山微微錯愕。
他此前雖已猜到對方有可能把主意打在自己頭上,但此刻猜想真的得到驗證,卻還是不免意外。
全場注視之下,許安山淡漠開口:“理由?”
白世祖笑了:“因爲你命好,天生帝王命格百萬年纔出一個,我需要借你的命格一用,當然別誤會,我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許安山無動於衷:“天生帝王會聽別人的命令嗎?”
“這麼說,是逼我用強了?”
白世祖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情我願真的挺好的,何必把事情弄得這麼彆扭呢,一點美感都沒有。”
話音落下,來自四面八方的龐大氣場當即施加在林逸衆人的頭頂,如同泰山壓頂,壓得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衆人齊齊心頭大凜。
這一刻,所有人都真真切切體會到了死神籠罩的滋味,不禁紛紛絕望的看向林逸。
另外一部分目光,則看向了許安山。
目光之中,有怨恨,有渴求,有掙扎,有決絕。
他們不想陪着許安山一起送死,可只憑他們自己,根本無法左右許安山的意志,唯有林逸開口才有一線機會。
然而,林逸保持沉默。
衆人的心徹底沉入谷底,林逸此刻的沉默,就等同於逼着他們給許安山陪葬。
“許安山你不要太自私了!你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嗎?”
身後一人帶頭暴起,長刀直指許安山後心。
似是此人發難得太過突然,許安山本人壓根沒有反應過來,長刀眼看就要沒入他的身後要害。
這一刀一旦命中,許安山妥妥就是當場暴斃的下場。
許安山不閃不避,最後時刻,兩根手指驀然夾住了長刀。
同一時間琴音響起,長刀應聲而斷。
全場啞然。
林逸指尖夾着斷掉的刀尖,不無意外的看向對面的白世祖:“沒看出來,你還真挺緊張老許的,我就好奇問一句,你想讓他去替你做什麼呀?”
他猜到了對方既然點名索要許安山,就不會是要一個死的許安山。
但白世祖居然親自出手,這就說明許安山在其眼中不單單是一枚棋子,而且是一枚頗有份量的棋子。
結合此前的種種線索,白世祖在許安山身上,着實是花費了一番不小的心思。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白世祖神色淡淡的把玩着落葉:“此事與你無關,我與你無冤無仇,你若老老實實不來壞我的事情,我會放你一馬,甚至等到了內王庭之後我還可以考慮拉你一把,前提是你得識相。”
“那可太遺憾了。”
林逸一臉惋惜:“我當初還在孃胎裡的時候,算命先生就指着我孃的肚子說,這孩子天生有個最大的毛病,那就是不識相。”
一旁女王和東方焰幾人掩嘴而笑。
白世祖嘆了口氣:“那就是逼着我大開殺戒了,何必呢,活着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