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再上一層樓,到了劉正道的辦公室。一個單位的負責人總喜歡把辦公點設置在最高層,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奧妙。
“坐,都坐。”劉正道雖是大隊長,年齡卻比袁永峰小。
“有什麼事嗎?”袁永峰問道。
“剛剛方局打來電話,說一個犯有三條命案的嫌疑人可能到了我們陽江。”劉正道神情極爲嚴肅。
“啊?”袁永峰和張雨桐都是一愣。
“很可能是從外省流竄過來的。公安廳長徐毅親自和方局通的電話。”
“怎麼就沒聽說這個案子?”袁永峰道。
“不是沒聽說,是這個案子已經過去五六年了,那個時候信息還不夠流通。也可能是有人把這個案子壓了。是連續作案,對象都是年輕少婦或姑娘,先奸後殺。手段非常殘忍。”
“怎麼總有這種變態?”張雨桐聞之色變。
“我讓袁大叫你過來,就是要提醒一下你。你要保護好自己。”劉正道道。
“他要是衝我下手,我正好立一個大功。”張雨桐道。
“還是多防一點比較好。”
“有沒有這個人的第一手資料?方局有沒有什麼指示?”袁永峰問道。
“這個人的第一手資料已經在我電腦裡,只是爲了不引起老百姓的恐慌,上面要我們暗暗偵查。所以方局的指示是,由你帶一中隊的人暗地裡偵查,鎖定這個人的行蹤之後再實施抓捕。”
“好。”
兩個人離開劉正道的辦公室再次回到袁永峰辦公室。
“說下你的看法吧,雨桐,我很想聽一聽你的看法。”袁永峰掏出一根菸來在鼻子前聞了又聞。
“我覺得這個人很可能又是衝曹正軒來的。”張雨桐說完後習慣性的抿着雙脣。
“說下你爲什麼這麼推測。”
“如果我們原來的推測是正確的話,那麼曹正軒二十三年來只是在前一次遭遇謀殺,這就說明,對方也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才瞭解曹正軒的身份。一次謀殺不成,勢必立即做新的謀劃。所以我才做這種推測。”
袁永峰緩緩地點頭,“按說對方已經清楚他們對曹正軒的謀殺已經引起了我們警察的注意,這麼短時間就做第二次謀劃,一般不太可能。可從這個變態殺人狂的身份來看,又很有可能。”
“因爲僱傭這種殺手沒有漏的可能。而這種殺手是知道自己遲早要掛的。對嗎?”
“就是這個理。”
“那曹正軒就危險了。他剛剛繼承了鄔濟生的家業、產業,已經是陽江的新聞人物,殺手找他易如反掌。”張雨桐擔心道。
“說到這件事,我覺得這個曹正軒還真有點傳奇色彩。現在陽江很多人都認爲曹正軒是鄔濟生的私生子,他們哪裡知道是翁有財促成了這件事。曹正軒根本就不可能是鄔濟生的私生子。”袁永峰終於點燃了手中的香菸。
“對了,袁大,翁建碩的卷宗您讓人送檢察院了嗎?”或許是袁永峰提到翁有財讓張雨桐想起這件事情。
“已經送去了。檢察院馬上會起訴翁建碩。這已經是檢察院的事了。”
“哦。如果我們的推測是正確的,這個色魔又是一個殺手,”張雨桐回到原有的話題上來,“我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袁永峰問道。
“我這就去一中想辦法和曹正軒待一起。”
“你想引蛇出洞?不不,這太危險了。”袁永峰當即反對道。
“我是這麼想的,”張雨桐道,“如果這個殺人狂不是衝曹正軒來的,他要是有了目標,那這個目標就太危險了。而如果我引起了這個殺人狂的注意,至少我是知情的,危險係數就會小很多。反過來說,如果他真的是衝曹正軒去的,我在曹正軒身邊,曹正軒的危險係數也會減少很多。”
“可你的危險係數就增大了。”
“袁大,我多次跟您說過,我做警察就是因爲我痛恨犯罪分子,我父母親如果不是因爲劫匪也不會發生車禍去世。就請袁隊批准我的申請。”
袁永峰一口接一口地抽菸。
“袁隊,請你不要猶豫。殺手流竄到我們縣,充其量就是幾個小時的事情,我們千萬別錯過了抓捕他的機會。”
“那你務必給我謹慎,把防彈衣穿上,還有,放一把手槍在你的包裡。你要知道你面對的是一個極爲殘忍的殺手。”
“謝謝袁隊,我這就趕去一中。”
……
此時此刻,齊大根開車到達陽江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陽江晶森公司,小會議室裡只有齊大根和齊順武父子二人。
“曹正軒並不是我的關係出來的。老爸你怎麼問起這件事來?”齊順武問道。
“這不是你那個小祖宗打了我電話嗎?我當然要關心這件事。”齊大根道。
“那個翁大有真的去了北京?”
“這還有假?我說順武,翁大有要是在廣潭,我哪會不去找他?你家小祖宗我能得罪嗎?”
“呵呵,”齊順武乾笑道,“老爸你知道吧,奕紅的新班主任就這兩三天發生了不知道多少事情。”
“我聽說他成了濟生超市的老總?”齊大根故意問道。
“對啊,現在我們陽江縣議論得沸沸揚揚,都說曹正軒是鄔濟生的私生子。老爸你覺得呢?”
“你怎麼看?”齊大根反問兒子。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大,”齊順武道,“但又有好幾個疑點。”
“什麼疑點?”
“如果曹正軒真是鄔濟生的私生子,他老婆活着的時候不方便暴露,那他老婆死了,他就應該會把兒子接回來,不管曹正軒的養父同意還是不同意。”
“曹正軒的養父是誰?”齊大根的眼睛一亮。
“曹忠河,一個流浪漢,在我們陽江感情上受了挫,流浪去了橫弋,差不多二十多年後回來,就帶回來一個大兒子。當然了,我說養父其實是一種推測,說不定曹忠河就是曹正軒的親生父親。”
“絕沒有這種可能性。”齊大根很果斷地道。
“爲什麼?”齊順武愣住。
“哦,”齊大根頓了頓,“你不是說他是鄔濟生的私生子嗎?那曹忠河又怎麼可能是他的親生父親?”
齊大根巧妙地搪塞過去。
……
正西方向,距離陽江四十公里的黃鄔。這個黃鄔是臨縣的一個村委會所在地,與陽江縣毗鄰。
如果仔細留意的話,通往黃鄔的各個道口上都有一兩個小年輕在那裡晃盪。
這些小年輕統一給人一個感覺:他們絕不是什麼相信勤勞致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