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新來的,你站什麼站?想打抱不平啊?”張文盛斜了一眼曹正軒,“識相的就給我坐下去。鍾悟秋什麼角色?”
張文盛一邊說一邊又敲打了一下鍾悟秋的頭,就像老子打兒子一般。
“你說你一個豬狗都不如的人,有什麼資格喜歡萬姐?你不知道我喜歡詩怡嗎?”張文盛盛氣凌人,“我喜歡的人,你可以動歪腦子嗎?”
“我……”鍾悟秋仍然站着,頭卻低下去了。
“我什麼我?”張文盛非但不收手,反而一腳踹了過去,鍾悟秋身子後倒,靠在了身後的桌子上,桌子跟着後倒,壓在了坐在凳子上的人。
鍾悟秋趕忙起身,回頭將桌子扶正並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他媽對不起有用嗎?”被桌子壓的這個人擡手一個巴掌打在了鍾悟秋的臉上,“你把氣撒在我身上嗎?”
這一巴掌,直接讓鍾悟秋見血。血從他的嘴角流出來,可奇怪的是,他一點也不介意,還是唯唯諾諾的樣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一個農村來的傻逼就是欠揍。”張文盛又給了鍾悟秋一下。
曹正軒再也控制不住,擡手把凳子往後移,就要上前,不想一直玩遊戲的白面書生突然拉住他的手,道:“你別出頭。”
“你說什麼?”曹正軒着實一愣。這傢伙不是一直沉浸在遊戲世界裡嗎?
白面書生慢悠悠地站起身,“我說張文盛,夠了!”
“夠了?吳平川你說夠了?我他媽氣都沒有出,怎麼就夠了?啪啪啪!”張文盛再次用小本子連續敲打鐘悟秋的頭。
“徐崢,你不是咱班級的保護神嗎?”白面書生吳平川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頗爲譏諷地衝徐崢說道。
“哦?”徐崢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他這不是擺明着無視你,嘲諷你嗎?你還要不要維護你的神威?”吳平川撇了撇嘴角。
“咔,他媽我不出面就是不行,”徐崢跳下桌來,語氣很不友好的道,“喂喂,媽的文盛,夠了,夠了你知道嗎?”
“艹,你還真以爲你是班級保護神啊,你說夠就夠?我……”張文盛再次揚起手中的小本子。
徐崢腿長,幾步就到了張文盛身邊,一把抓住了張文盛揚起的手臂,“你還真夠拽的!”
“徐崢,你真要多管閒事嗎?”在徐崢面前,矮了一個頭的張文盛瞬間收起了鋒芒,可嘴巴還是不服軟。
“我不是用行動表明了我的態度嗎?”徐崢直接將小本子奪了過來,“滾回你的位置去!”
“嘩嘩譁。”不知爲何,吳平川忽然鼓起了掌,“徐崢,這回你他媽真硬氣。”
“我不說了我是咱班的保護神嗎?”徐崢高傲地迴應。
半數以上的人跟着鼓掌。
張文盛的臉再次變綠,氣急敗壞地道:“徐崢,你會爲你的衝動後悔的。”
“是找你的趙大哥嗎?”徐崢戲謔道。
“會有好戲看的。”
……
刑偵大隊。袁永峰辦公室裡。
“橫弋之行有收穫嗎,袁隊?”穿着警服的張雨桐完全是另一種氣質。
袁永峰雙眼佈滿血絲,緩緩地搖頭,“這人不順起來,總是諸事不順。”
“是護士不配合工作嗎?”張雨桐將一杯涼茶送到袁永峰面前。
“是護士的人影都見不到。”
“躲你?”
“不是。我找了當年任院長現在已退休的童醫生,說配合王小琴做手術的護士在王小琴出車禍的同一年突然就消失了。連辭職報告都沒有。”袁永峰嘆了口氣道。
“難道也被做掉了?”張雨桐那極有魅惑力的單眼皮眨了又眨。
“有這個可能。”袁永峰抓起煙又放下。
“袁隊,您抽,沒關係的。”張雨桐爲袁永峰掏出一根菸來。
袁永峰接過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是一個叫鄭豔麗的護士,當年也就二十出頭,那個晚上她值班。媽的,太狠了!”
“這就是所謂的斬盡殺絕啊。不過,袁隊,會不會也有可能護士感覺出苗頭,自行辭職?因爲如果這裡頭有貓膩,醫生被撞死,她一個知情的護士不可能倖免。出於自保也會這麼做。”
“我但願是這種情況,”袁永峰吹出一口煙霧,“可就算這樣,也於事無補。我們再到哪去找她?”
“是。這就又陷入絕望的境地了。那輛沃爾沃也是出了鬼,怎麼可能所有監控都看不見呢?”
“這個殺手絕對是有經驗的殺手。”袁永峰將菸灰彈在菸灰缸裡,“他是走小道走的。沒有上高速。”
“那就沒轍了。對了,袁隊,你打聽出來那個醫療事故發生的時間嗎?”
“就是曹正軒出生的那一天。23號。這是唯一值得安慰的,說明曹正軒百分之九十就是那個嬰兒。也不知怎麼他活下來了。”
“那這麼說這個曹正軒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張雨桐略略皺了皺眉頭道。
“所以,我這裡有個安排,要跟你說。”
……
高二文(4)班。
曹正軒碰了碰吳平川的手臂,“噯,有個事我想問你,小兄弟。”
“滾開。”白面書生再次沉浸在他的遊戲世界裡。
曹正軒怔住。還會有這種怪人的?
曹正軒只好拍了拍他前面的陳妍,“我說這位女同學,問一下哈,咱班總是這麼鬧的嗎?”
“你是叫我嗎?”陳妍迴轉頭,喜笑顏開,“你坐前面來我就跟你說。”
“坐這不一樣嗎?”曹正軒衝陳妍眨了眨眼。
“哎呦,你這不是勾引我嗎?”陳妍把雙手放在胸前,沉醉般的閉上雙眼。
“我們胖妞幸福時刻從現在開始。”小個子女生朱麗麗道。
“終於找到了真愛。”張雨歆斜了曹正軒一眼。
“大家誤解了,都是同學關係。”兩個女同學一唱一和,搞得身爲班主任的曹正軒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我說胖妞你要感謝我眼裡只有鄭恩明,否則,你又要失戀了。”萬詩怡道。
“詩怡,你非要這麼打擊我嗎?”張文盛叫起來。
“你給我滾開。”
“正軒,你要有心理準備,這種場面,”陳妍顯得柔情蜜意,“在咱班可是家常便飯。你不要往心裡去。”
“那個——鍾悟秋就這麼任人欺侮嗎?”曹正軒問道。
“你說他呀,就這德性。是咱班所有人找樂子的對象。農村來的。好像母親跟人家跑了,父親常年在外不管不顧。就爺爺奶奶照顧他。”胖妞說這些,嗓門根本不減,絕不在意鍾悟秋聽見。
“這麼悲催的一個人,大家應該關照他啊。”曹正軒道。
“可憐之人自有可悲之處。誰叫他從來都不反抗呢。我跟你說,上個學期還發生這樣的事情。在他回家之前,有人將他自行車的剎車拆除了,而他卻不知情。就在他回家的路上有一段長長的下坡路,下坡的時候,車速太快,到這時他才意識到剎車被人破壞了,可他已經下不了車了,直接衝到坡底,摔進了路邊的灌木叢。第二天回來我們都認不出他來。一臉的劃痕,血跡斑斑的。手臂上腿肚子上都是傷。把我們笑死了。”
“這種情況大家還笑得出來嗎?”曹正軒沉下臉道。
“那怎樣?難道還哭啊。”
“你們怎麼會這麼沒有人性?”曹正軒騰地站起身來,邁步往講臺方向走去。
“正軒,你怎麼了?”陳妍詫異道。她搞不清楚曹正軒爲什麼突然變臉。
曹正軒不予理睬,徑直走到講臺前,將舊書包重重地往講臺上一放,沉聲說道:“我就是你們新任的班主任!”
教室裡瞬間沉寂下來,每個人的眼睛都瞪得比銅鑼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