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中,張彥兵與夏莉糾纏在一起咬耳朵,讓衆人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夏莉古怪的神情頗讓人不解,更耐人尋味。
四大金剛中的兩位女士此時輕輕擁着夏莉,她仍然紅着眼,不停的抽泣,看到了畫面上的一幕,更是淚如雨下,哭號出聲。
王局長手握遙控器,面無表情,也沒有暫停,也沒有快進的意思,就像在看一出無聊的電視劇,又怕快進錯過了精彩情節。
一個小時的監控錄像,記錄了這一羣人的酒後的醜態,溜鬚拍馬時的下賤,男女間鬼鬼祟祟統統暴露在人前,高君幾人胡吃海喝的樣子也沒好到哪去。
在這期間,有眼尖的人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就是夏莉。
她在和張彥兵耳語一番之後,最後還是露出了微笑,然後朝衛生間走去,因爲是多角度的監控器,記錄下了她離開衛生間後,竟然一個人走向了後廚。
這一切自然也逃不過高君和王局長的眼睛,沒多久,畫風一變,夏莉再次出現,服務人員搬來桌子,開始了她的調酒表演。
第一輪是四十多種知名的與叫不出名的雞尾酒,沒有一杯是重樣的,讓人驚歎的同時,也很感謝她費心爲每個人帶來了私人訂製的高端享受。
之後,就是她調製的獨家秘方,這一次全是同樣的酒。
看到這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因爲張彥兵就是在這時候突然死亡的。
剛纔那讓人驚怕的畫面再次出現,雖然有警察在場,還是讓人們感覺毛骨悚然,一個活生生的,如今已經被證實被人毒殺,讓人越想越害怕。
高君是現場的親歷者,所以根本沒必要再看一遍,他之所以在第一時間就肯定是謀殺,心裡早就有了大概的猜測。
殺人,他絕對可以稱之爲專家人士,某種程度來說,特種偵察兵也好,特工也好,就是職業殺手。
而且高君最善於就地取材,真正做到了折葉飛花都可以做武器的地步。
所以兇手這點小把戲,貌似玄妙,卻根本逃不過他的法眼,只是還有些細節沒有弄清楚,現在警方介入,有專業的鑑證人員和法醫採證,又重看了一遍監控,此時的他已經看穿了一切。
他不動聲色的走到酒店經理身邊,低聲說着什麼,經理不住的點頭,還比比劃劃的說着什麼,高君則一臉明悟的樣子。
有心人始終在盯着高君看,因爲剛纔就是他一口咬定這是謀殺,是惡意投毒的殺人案件,公然說明兇手就在衆人當中,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人。
可是現場只是他們同學就有四十多號人,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想到這一點,這足以說明了高君的不凡。
就像之前沒有人相信高君只是個被女人包養的小黑臉一樣,他一定有大家不知道的特殊本領,否則怎能俘獲這神仙般的人兒。
而現在齊芯月最是激動,正是因爲高君果斷及時的處置,第一時間洞察一切,才避免了事態的擴大,更避免了她還沒上任就被罷免的風險。
更重要的是沒有讓自己胡思亂想,聯想到家族鬥爭。
總之,有他在身邊真好!
高君和酒店經理一番交流之後,王局長又招手把他叫到身邊,並且用不低的聲音問:“根據監控畫面顯示,你們一共喝了兩種酒,一種是酒店提供的,一種是人爲調製的,對嗎?”
這話不等高君回答,後面的人羣瞬間出現了躁動,這個問題太有指向性了。
案件已經被定性爲人爲投毒,現在又出現了兩種酒的問題,那張彥兵喝了那麼多酒店提供的酒,紅的白的啤的都安然無恙,爲什麼只喝了兩杯人爲調製的酒,就突然中毒身亡了呢?
人們瞬間將目光集中在了夏莉身上,夏莉似乎根本沒聽到,仍然在崩潰的大哭,幾乎癱軟在李華的懷中,真像是死了丈夫一樣。
衆人一看她如此悲痛欲絕的樣子,剛纔剛興起的一點點懷疑也瞬間銳減。
王局長沉穩老練,又問法醫道“其他杯子的檢查怎麼樣了?”
法醫立刻說道:“報告局長,除了死者的杯子意外,其他的杯子都沒有毒物反應。”
聽法醫如此說,人們更覺得納悶了,就連王局長都皺起了眉頭,事件有些玄了,唯有高君卻笑了起來。
在這可怕的殺人現場居然還能露出笑容,更讓人毛骨悚然。
王局長看了看他,道:“你怎麼看?”
身後的警員和衆人皆是一驚,感覺這局長好像狄仁傑,再問元芳怎麼看?
高君微微一笑,笑容很是從容,王局長也笑了:“你能在第一時間說出是兇殺案而非意外,顯然你在當時就看出了端倪,留下所有同學,是爲了將兇手也留在現場,等警方來,就是想確認你的猜想,並重頭看一遍監控錄像吧?”
衆人大驚,這局長爲什麼說高君早已看穿了一切,是真的嗎?
而高君果然點頭道:“小伎倆而已,只是有些細節還需要確認一下,現在好了,一切都清楚了!”
“好,我當年果然沒看錯人,果然是可造之材。”王局長欣慰的說,忽然一側身,道:“這件事兒市委領導已經知道了,要求我們儘快破案,將兇手緝拿歸案,可現在這麼多人,我們要逐一調查每個人的身份背景,和死者的關係,當時的情況,這工作量太大了。
所以,雖然這麼做不符合規定,但人命關天,領導重視,爲了儘快破案,今天就破例讓你來把兇手揪出來吧!”
王局長如此說,頓時讓衆人吃驚不已,身後更是有警員立刻就要上前阻止,卻被王局長擺手阻止了。
他一側身,明顯是在讓位給高君,現在現場交給他了。
高君站在場中,臉上還是帶着那似有若無的笑容,但眸光犀利,宛如利劍掃視在場諸人,氣勢也隨着驟然一變,就連警察都重視起來了。
最後,高君的目光落在了哭泣的夏莉身上。
“啪——”
一聲巨響宛如炸雷,所有人都爲之一驚。
只見高君一掌拍在剛纔調酒的桌子上,只見他怒視着夏莉,厲喝道:“收起你那鱷魚的眼淚吧,夏莉,你就是兇手!”
此言一出,宛如驚雷,人們驚詫不已,按理說,這種事兒總要先說出個子醜寅卯來,然後擺出人證物證再指責。
可現在看來,高君好像在血口噴人,完全憑藉着如狼似虎的氣勢逼人就範。
夏莉也是一驚,沒想到高君一開口就直指自己,她臉上還掛着淚痕,就像一個剛死了丈夫的寡婦,我見猶憐,楚楚可憐,哽咽的說不出話。
她不說話,旁邊的王佳,李華和她關係莫逆,尤其是王佳是勞動局的幹部,在相關部門有些人脈,尤其是副局長在場反而更好辦。
她直接跳出來怒指高君道:“高君,你別血口噴人,你不能因爲和夏莉以往有過節,就栽贓陷害,這種多警察在場,你別想冤枉人!”
“哼!”高君冷哼一聲,氣勢頓時收斂,從容的說:“我說的到底是真相,還是栽贓,咱們擺明了說說,你敢在大庭廣衆下殺人,那我也在大庭廣衆之下普及一下破案的方式方法。”
衆人聽高君說的信誓旦旦,一口咬定夏莉就是兇手,有些人心中也不免懷疑起來,畢竟夏莉和張彥兵始終有接觸。
王佳也是聰明人,剛纔仔細看了監控錄像的經過,當即怒道:“剛纔在畫面中大家親眼看到了,張彥兵死前,夏莉端着托盤,裡面有十個杯子,是她調製的原創雞尾酒,十個杯子在托盤中呈不規則的擺放着。
就算杯子裡有毒,就算是夏莉下的毒,可當時包括你在內的十個人同時圍了上來,又沒有前後順序,她有怎麼能知道張彥兵一定會拿有毒的杯子呢?”
一聽這話,衆人頓時覺得有理,當時托盤裡十個杯子,沒有規定順序,而且都是全新的杯子,沒有固定人使用,爲什麼偏偏張彥兵會拿走有毒的杯子呢?
恐怕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兇手是要無差別殺人,十個人,誰拿了有毒的杯子被毒死都無所謂,只是張彥兵是倒黴鬼罷了。
面對着幾乎無懈可擊的質疑,高君仍然一臉從容,看着聰明的王佳,他微微一笑,道:“這就是夏莉整個手法的高明之處,如果當時除了張彥兵,還有其他一個,或者多個人中毒,我恐怕都不會懷疑她。
不過正是因爲只有張彥兵中毒,恰恰說明了她就是真兇!”
衆人徹底蒙了,這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兒,除非張彥兵自己找死,兩人傳統好了,讓夏莉幫他自殺,可這不是有病嗎?
偌大的酒店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着高君和夏莉,兩人遙遙相對,高君身材挺拔,面帶微笑,目光犀利猶如實質,夏莉雙眼紅腫,眼中含淚,悲痛欲絕的可憐模樣,乍一看,好像欺男霸女的紈絝看上了這寡居的小娘子,意圖霸佔的架勢。
其實卻是正義與邪惡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