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咆哮和怒吼,終於緩緩平息。
玄棺內,血祖強忍着異味,沉着下來後,有些詫異和驚訝。
自己有多強,他十分清楚。
按理說,將這棺材板,連同坐在上面的小子踹飛,輕輕鬆鬆,
可他推了數次,卻發現棺材板......
紋絲不動?
“不叫了?”楚楓也終於回過神。
開始窺探龍脈太久,精力消耗過大,纔會導致剛纔的嘔吐。
不過那都無所謂,把這棺材裡的東西處理掉纔是關鍵。
“桀。”
“華夏......孬種。”伴隨着陰森笑容,棺內,並不流暢的中文,緩緩傳出。
緊接着,
一絲絲血氣,從棺材內,緩緩流淌而出。
楚楓下意識想要開啓透視,查看館內情況,可瞳孔剛剛泛起金芒,便只覺一陣眩暈傳來。
轟——
好死不巧,正是這個間隙,棺材板受巨力衝擊,平地而起。
血氣凝聚。
與此同時,四面八方,外界的霧海,朝着他不斷匯聚。
男人那張乾枯的面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變成一個純正的西方人面容。
只不過,臉色依舊陰森蒼白。
“一百年了,一百年了,桀桀桀桀。”
他獠牙初現,閉上眼,似乎在享受世間空氣。
隨即便低頭。
“那個王子,本來是我爲自己找的寄體。”也不管楚楓究竟能不能聽懂,他繼續道:“你卻殺了他。”
“沒辦法,只能拿你身體來......贖罪!”
話音剛落,他的身體融入血霧,帶着厲喝,朝楚楓飛速而來。
楚楓殺了他的寄體。
他本該生氣......
但剛剛突然發現,這個青年體內的氣血,似乎極強。
簡言之,這幅身體,比之那皇子,更好!
楚楓神色不變,催動九御血脈,默唸御神符,一拳轟出。
轟隆——
又是一陣巨響。
然而,楚楓拳頭與那血霧對撞的一瞬,眼神忽然一變。
這一拳,像是打到了空氣,直接輪空,撞到後面石壁。
這老鬼,難道不是實體?!
意識到不妙,他強行收手,想要後退。
“晚了。”
血霧中,那道身影,帶着厲笑。
眼見青年擡起另一隻手阻擋,他滿是不屑,漫天血氣,對着楚楓左手,傾盆而入。
洞中,終歸寂靜。
只剩下楚楓佇立,以及一口破碎的六邊玄棺。
“咳!”
咳出一口鮮血,楚楓只覺那股眩暈之意,更盛。
該死,開始窺視龍脈,精神消耗巨大!
而在他體內,剛剛鑽入手腕的血祖,也意識到這一點,不由哈哈大笑。
一般來說,
身體素質,與意志力是對等的。
身體質量越上佳,精神力,意志力必定越強,他想要奪舍,也就越困難。
可不知道爲何,這青年腦袋昏昏沉沉,幾乎沒有抵抗能力?!
簡直是......神都在幫他。
愈發深入,血祖愈發驚歎。
這小子的身體......
連氣血,都帶一些金色氣流,每一道氣流,都蘊含恐怖的力量。
“神,神蹟!”
“這種神體,你不配有,交給我吧。”
他毫不掩飾,聲音化作意念,在楚楓腦海內響起。
同時,化作血氣,在楚楓體內肆意漫步,
如欣賞自家後花園,
從手掌,到手腕,再到臂膀......
楚楓閉上眼,額頭上滿是汗水。
這種情形,似曾相識。
上一次,體內那束,來自地府的彼岸花發作,讓他直接失去意識,而後,瘋狂佔據他身體,還是朱雀出手,才撿了一條命。
而這一次......朱雀不在。
楚楓最後一絲意志,一次次地攔截那股血氣,然而,卻如扁舟面臨大海,一次又一次被那血氣衝散。
可依然恢復,然後,佇立。
不能倒!
芊芊,母親,都還在這裡。
他深知,
一旦倒下,會是什麼後果。
“桀,沒用的。”
血祖意志,再次響徹腦海。
下一瞬,那些血氣化作一道大手,將楚楓最後一絲意志捏住,
“說了,這神體,你不配有,交給我,纔是最好的選擇。”
嗤嗤——
他還沒說完,自己巴掌轟然炸開,楚楓最後一絲意志,金蟬脫殼後,艱難屹立遠處。
石洞中,楚楓險些栽倒。
可惡!
他能感應到,血祖的實力,應該也就在八,九層而已。
如果是全盛時期,這老鬼半點可能都沒有。
“老狗,如果不是老子消耗過大,站這裡讓你奪舍八百次,你也沒機會。”
“桀。”
血祖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只當這小子放屁。
笑話。
自己,身爲一方血主,統治級別的存在。
怎麼可能,奪舍不了一個小子?
“你如此弱小,佔據這神體,本就是有罪。”
“而我,開始本還想寬恕你,讓你留個遺言......現在看來,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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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恕,是上帝的事,我只負責送人去見上帝。”
血祖說完,巴掌再次凝聚,如掃去垃圾般,將楚楓一巴掌拍飛。
轟——
血祖繼續邁步,眼看着要從左臂,步入心臟,他也難免地激動起來。
然而,還沒正式邁入。
他忽然停頓。
此時此刻,自己彷彿,已經到宮殿門口,只等,入座稱王。
可.......
眼前,宮殿門外,不知何時,有一朵猩紅鮮花,漫天搖曳?
“什麼玩意兒?”
他皺眉,一手掃出,想要將那朵鮮花,如同掃開楚楓一般掃除。
然而在他手觸及那朵鮮花的一瞬,鮮花中,忽然發出一聲刺耳尖叫,
如嬰孩哭鳴,如女子哀泣。
隨即,無數藤蔓,繞住心臟,向四面八方蔓延開來,
眼前,
一朵放大無數倍的彼岸花,如龐然巨物,自上而下,鷹顧狼視。
牢牢盯着血祖。
而血祖,哪怕是,還沒佔據楚楓身體,也只覺得要窒息。
天,這,這是什麼東西?!
一股恐懼,發自內心,油然而生。
伴隨着一聲尖叫,
下一瞬,彼岸花上,無數藤蔓飛射而出,纏繞血祖,
那些血霧,以肉眼可見速度,快速被吸食。
血祖懵了。
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身爲北歐一方血祖,堪稱大公爵級吸血鬼,有朝一日,竟然......
被一朵花,奪取血氣?
心思電轉。
血祖終於意識到什麼,看向彼岸花,心神震顫。
這朵花,難不成......
也同他一樣,寄生在這身體裡,想要奪舍??
不好。
這東西......他自認,絕對搶不過!
“對,對不起,這身體我不要了,我這就退出去!”他哀嚎求饒。
彼岸花不爲所動。
“我,我願認你爲主!”他焦急。
聞言。
彼岸花吸食速度,稍稍一鬆。
適時,楚楓咬牙切齒聲音傳來:“你敢放他走,信不信老子立地入道,讓你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血祖驚怒之餘,斜眼睥睨楚楓:“你算什麼垃圾?你以爲我主子,會聽你的?”
話音剛落。
嗤——
藤蔓驟然縮緊,將他最後一絲血氣吸食殆盡。
那朵彼岸花顯得愈發妖異。
而後,花蕊轉過,正對楚楓。
花瓣搖曳,似乎在考量,
楚楓心中一緊,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然而,那猩紅花朵,考量一番後,終究沒再對他出手,逐漸縮回藤蔓,恢復成一朵小花模樣。
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