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留着長長的頭髮,長髮披散下來,混在夜色中看不清究竟有多長。慘敗的臉上,一雙無神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金聖月,不曉得此時究竟在想些什麼。?
“你,你到底是誰?想,想幹什麼?”?
黑暗中,看不清對方的樣子,她認爲絕不能如此被動下去,一定要先發制人,先探探對方的來頭再說。只是沒想到,一向很膽大的自己,竟然一開口就變得有些結巴,這樣的情況着實讓她有些尷尬。?
她的聲音頓時吸引住了白衣女子原本停留在金聖月身上的目光,她忽的飄到貝雅麗身邊,沒錯,是用‘飄’!?
只眨眼的功夫,就再次與貝雅麗來了個眼對眼。?
“啊……”?
雖然已經有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但當真遇到這樣的情況時,貝雅麗依舊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大聲尖叫起來。?
白衣女子皺了皺眉,往後‘飄’了一段距離,白袖輕輕一揮,他們三人周圍就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綠光。?
本來就很嚇人的環境,加上這幽綠的光,更給人一種置身於鬼片場景中的錯覺。?
特別是當金聖月藉着這綠光看清白衣女子的長相後,更是才驚得說不出話來。?
倒不是她長得有多麼恐怖,而是,她竟然和貝雅麗長得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他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徘徊,如果這一切並不是夢,而他的眼睛也沒有出問題的話,他可以百分之兩百的確定,這神秘的女人,或者該叫女鬼,一定和貝雅麗有着莫大的聯繫。?
“你,你的臉……”貝雅麗不敢置信的指着她,右手也情不自禁的摸上自己的臉龐。?
這怎麼可能?這女鬼爲什麼會長了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是巧合?還是別的原因??
那女鬼在看清他們的面容後,似乎也吃了一驚,臉上的表情更是瞬間變幻莫測。?
時而惋惜深情,時而凶神惡煞。?
她那複雜的表情在落在金聖月身上後,瞬間又變成了兇狠。?
他們誰都沒看清她的手是什麼時候掐到金聖月脖子上的,只知道等他們反映過來時,金聖月已經被她牢牢卡住脖子,額上也已青筋暴露。?
見他有難,貝雅麗也顧不得會不會有什麼危險,直接衝上去緊緊抓住那女鬼的胳膊。?
剛一觸碰到她,就感覺到了刺骨的涼,那絕不是作爲一個人所能達到的冰涼程度,這也更堅定了她之前的猜測。?
“放開他!我求你放開他!我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爲什麼非要害他?”?
明知道和鬼講道理是件多麼愚蠢的事情,但情況危急,貝雅麗也管不了那麼許多,只能盡力和她周旋,希望能想到解救他的辦法。?
女鬼用凌厲的眼神狠狠瞪了她一眼,從鼻子裡冷冷哼了一聲:“無冤無仇?呵!你說得倒是輕鬆!你知道我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你不會知道!我每天都活在痛苦的自我折磨中,都想着什麼時候才能親自報仇!現在機會終於來了,你以爲我還會錯過嗎?你給我讓開!”?
她用力一甩胳膊,貝雅麗就重重跌坐在地上,腿直接被劃了一道血印子。?
“走,別,別管我,我,我沒事……快,快跑!”?
此時的金聖月,已經再沒有了往日的瀟灑和冷靜,甚至連說句完整的話都顯得那麼困難。?
特別是到了現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他竟然還在擔心着她的安危,她又怎麼可能無情無義的舍他而去呢??
“你放心,我貝雅麗絕對不會是那麼貪生怕死的人!咱們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她目光堅定的看了眼金聖月,強忍着腿上的痛,踉踉蹌蹌的衝到女鬼面前,用盡全身力氣去掰她的手:“如果你一定要讓人死才能開心的話,那你就殺了我吧!要我死也好,要我這個軀體當附身也好,都悉聽尊便,只希望你能放過他!”?
女鬼停住了手上的動作,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已經快要背過氣去的金聖月,用懷疑的眼神深深看了貝雅麗一眼:“你是說,爲了他,你甚至可以連命都不要?”?
“是!”貝雅麗看着她的眼睛,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連她自己都解釋不清,爲什麼那時候的自己會那麼勇敢,在生死攸關的當口,竟然可以有這麼大的勇氣可以爲了金聖月而捨棄自己的性命。?
女鬼的手緩緩鬆開,得以喘息的金聖月重重咳嗽起來。當終於緩過這口氣時,他用複雜的眼神看着貝雅麗,良久,纔開口道:“你怎麼能這麼傻?爲了我,值得嗎?”?
貝雅麗淡然一笑:“沒什麼值不值得,只有我願不願意。好了,不說這麼多了,既然你已經放了他,那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來吧,隨時可以取走!”?
她面向女鬼張開雙臂,輕輕合上眼睛,擺出一副從容赴死的樣子。?
別看她看起來滿不在乎的樣子,事實上心裡怕的要命,甚至可以想像得到,當女鬼把利爪掏進去她的胸膛時究竟會是怎樣的痛楚都能想像得到。?
“雅麗……”?
金聖月就那麼癡癡的看着她,一時竟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纔好。?
但他心中已經悄然發下誓言,假如雅麗死了,他也絕不獨活!?
女鬼神色複雜的看了貝雅麗一眼,轉頭面向金聖月:“她願意爲你去死,你呢?有沒有勇氣爲她去死呢?”?
在她看來,再忠貞的愛情,當面臨死亡的威脅時,都會變得脆弱不堪。而且在這方面,往往男人比女人更容易動搖!?
當她看着眼前這個同自己長着一張一模一樣臉蛋的貝雅麗和與前世的他長得如出一轍的金聖月時,她除了想殺了他解氣之外,更想讓貝雅麗看清楚,這世界上的男人,全是靠不住的!?
金聖月往貝雅麗所在的方向看了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薄脣輕啓,緩緩道:“我也願意。”?
女鬼不在說話,而是垂下眼瞼,緊緊咬住下脣,似乎在思考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