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和趙餘被幾個神色嚴肅的侍衛帶到安遠侯府上時, 臉色都很不好看。
被從家裡像抓犯人一樣的抓了過來,誰臉色能好看啊。
再說天色已晚,黑漆漆的夜冷冰冰的風, 颳得魏珠臉疼手疼。
趙餘最近苦日子過的越來越習慣, 對於這樣的突然襲擊, 臉不紅心不慌, 鎮定地順從地跟了過來, 還一路跟侍衛有說有笑,噓寒問暖。
偏廳中,火燒得很旺, 十分暖和,周旭一臉嚴肅揹着手進來, 看到魏珠一張死魚臉, 還有趙餘興致勃勃地嗑瓜子。
見他來了, 趙餘放下瓜子,嬉笑着起身行禮, 魏珠心不甘情不願跟着跪拜。
“不必多禮了,我有事問你們,如有冒犯,還望不要見怪。”
魏珠不耐煩道“問什麼快問吧,天都黑了, 人也困了, 把人從家裡抓過來。”
趙餘對魏珠拱手道“兄弟佩服, 你以爲周公子是世子爺啊, 小侯爺上戰場殺敵的時候你還在家裡嗑瓜子呢, 朝廷功臣你還是悠着點,你又不像我跟周小侯爺是朋友。”
趙餘對周旭擠眉弄眼, 趁機貶低金箏誇獎他了一番,想着周旭心裡聽了因該會挺高興,一高興說不定又要賞銀子給他。
魏珠不屑地瞥了趙餘一眼“你現在已經變成一副市井小民的嘴臉了,你這樣的人能跟小侯爺做朋友,你騙鬼呢?”
趙餘不服氣,對着周旭道“小侯爺,你看這人,市井小民怎麼了,你以爲小侯爺是你那樣嫌貧愛富之人?他要是那樣,就不會娶吳依影了!”
周旭臉色越來越黑,擡頭冷冷看着他們,眼神彷彿可以殺,人“你們吵夠了嗎?”
魏珠趙餘被這氣勢嚇得什麼都不敢說了,乖乖閉嘴等着問話。
周旭重重嘆口氣“吳依影失蹤了,你們知道她可能被誰帶走了嗎?”
趙餘和魏珠神色陡然一變,再怎麼說吳依影都是他們的朋友,忽然失蹤了,他們也很擔心。
趙餘撫摸着下巴道“會不會是世子爺乾的?”
魏珠嗤笑一聲“你放屁,世子脾氣溫和善良,怎麼會做那種事,再說有長公主看着他,我聽我爹說他就要和周尚書的千金成親了,想必也是認命,拿他娘沒轍,還能做什麼事情,把他想的那麼壞,他以前難道不把你當朋友,對你不好?”
趙餘心虛地低頭,金箏對他算比較好的,最近他爲了討好周旭,確實說了些金箏的壞話,本來他還想說什麼,因爲他聽了一些傳聞,說什麼世子在大樹底下抓着吳依影,對她兇巴巴的樣子,想來也是有可能做出這種事的,越是老實巴交的越是有可能忽然發怒啊,只是傳聞不知道真假,作爲曾經的朋友,趙餘也不好落井下石。
不過撲捉到這一點的周旭可不這麼想,他沉吟片刻問道“世子在哪裡你們知道嗎?”
魏珠答“在公主府啊,聽說天天在家裡,等着開春成親呢。”
趙餘搖頭“不知道,我們很久沒有來往了。”
周旭咬牙,他覺得極有可能是金箏做的,那麼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會對吳依影做什麼,周旭閉上眼睛,怒火攻心,他不敢細想。
“好了,我知道了,麻煩二位,我讓人送你們回去。”周旭轉身留下匆匆離去的背影。
魏珠這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真是個怪人,長得那麼好看,怎麼腦袋不清醒呢,把人叫來問幾句話就走了。”
趙餘繼續嗑瓜子“哪有啊,小侯爺自有他的道理,你最近在幹嘛,怎麼整天呆在家裡不出門,以爲你要隱居了。”
“大冷天的不呆在家裡,去哪裡呆着你說!”魏珠白眼珠直翻,心裡卻涌現了一絲暖流,似乎找回了以前和他鬥嘴的快樂日子。
門外的車伕不耐煩了“二位還回不回家了,還不動身是打算在我們府上過夜嗎?”
魏珠和趙餘這才慢悠悠地起身,魏珠揹着手漫不經心地出門,對着車伕不屑地看了一眼“貴府真是氣派,連你一個小小的馬伕都敢對我們大吼大叫的。”
周旭叫來十來個侍衛“你們出去打聽一下世子在不在公主府,不在的話又在哪裡?”
一個侍衛站出來道“侯爺,不用打聽了,小的知道世子在哪裡,小的的表哥在世子爺宅子裡做長工,聽說世子今天又回到宅子裡了,他們忙的不可開交呢。”
周旭緊緊捏着他的肩膀,眼睛紅着“快帶我去。”
“好的。”侍衛戰戰兢兢答應着,他並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值得小侯爺這麼着急去找金箏。
到了金箏的私宅,門口禁閉,看起來沒人的樣子,周旭也不管,直接讓人去撞開。
時間越久,他越要失去理智了,侍衛沒有立刻去撞開門,而是用手敲門,大聲喊道“有人沒有?”
很快有兩個人高馬大的小廝開門望了一眼,門開了一條縫,小廝不耐煩道“誰啊你們,不要來打擾我們,晚上了,有什麼話明兒個再說,我們也歇下了。”
周旭上前“我叫周旭,請幫我轉告你們爺一聲,我要立刻見他,不然不要怪我硬闖了,耽誤了我的事,讓你們人頭落地!”
幾個小廝抖了抖,精神一振,認出來是小侯爺,立刻有人說“小的馬上去稟報世子,請周小侯爺稍等片刻。”
金箏此時正在臥房,吳依影被迷藥迷暈還沒有清醒過來,燭光搖曳着,淡淡的薰香繚繞,金箏坐在牀邊看着沉睡的吳依影,忍不住伸出手撫摸着她細膩的臉蛋,這是他一直以來夢想做的事,如今終於成真了,美人近在咫尺。
金箏氣息漸漸不穩,哪怕一輩子都得不到她又怎麼樣,如果能擁有一刻那也值得他回味的了。
房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金箏內心掙扎了很久,終於還是決定順從自己的心意。
“就算你永遠都不會喜歡我,你也永遠不會忘記我的不是嗎,至少,我會成爲你的第一個男人,你會永遠記得我的對不對?”金箏撫摸着她的臉蛋,漸漸往她的嘴脣撫摸上去,大拇指摩挲着她紅潤小巧的嘴脣。
漸漸地更加往下,把手伸進脖子,往下擡起雙手替她寬衣解帶,解去了外面的襖子,剩下白色的內襟。
金箏起身抱起她往牀裡邊挪了挪,然後自己也辦躺在牀邊。
他輕輕轉過吳依影的頭,對着她讓人垂涎已久的脣壓了過去,他小心翼翼地如蜻蜓點水一般輕觸了一下。
軟軟的有點溫暖,有點黏,一種莫名的感覺在心裡翻涌,金箏胸口氣息不定,下腹一陣火熱,他不想再忍耐了,就讓自己任性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他看準了吳依影的嘴脣低頭壓上去,這次他要攻城略地,絕不會像第一次一樣只是蜻蜓點水,他激動地靠近。
就在他要吻上的時候,咚咚咚的敲門聲急切地響起來。
金箏惱火,對着門外吼道“你們敲門幹什麼呢不是告訴你們沒有我的吩咐不準來打擾我嗎?”
門口站着的小廝小心翼翼答道“世子爺饒恕小的冒昧,有………周小侯爺說要立刻見你,要是不讓說要破門而入呢。”
金箏重重一拍牀沿,“怎麼這麼快被他知道了,他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他回頭看看吳依影,吳依影眼皮顫動了幾下,似乎要醒過來的樣子,金箏把她扶起來,她還沒有醒。
他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摟在懷裡行了夫妻之事,只是周旭實在是個刺手的人物,不先打發了他實在不好辦。
他翻身起來穿衣整齊,打開門“讓丫鬟過來收拾一下,還有她快要醒過來了,如果醒過來了,把她嘴巴堵上不要發出聲音。”
天氣很冷,但是小廝還是擦了一把汗“沒事的,爺,這迷魂藥藥力強,就算醒來也是全身無力,喊不出來的,沒有個兩天下不了牀的。”
金箏點點頭,對着另一個小廝說“把他帶到大廳見我。”
周旭看着金箏,眼睛裡都要冒出火來,他站着緊緊拽緊拳頭。
金箏氣定神閒坐下,看着他笑道“周公子請坐,有什麼事這麼晚找我,不妨直說。”
周旭冷笑“你心裡清楚,吳依影在哪裡?”
金箏張大嘴“什麼?這……這麼晚你跑來問我這個問題?”
周旭更加冷漠,一看這樣子他心裡反而確定了,金箏那麼在乎吳依影,知道他來找她不是先問吳依影怎麼了,而是漫不經意地質問他,只能說明他心裡有鬼。
“世子,我想你也知道吳依影很快就要與我成親,你做出這樣的事情恐怕不好吧,我今天一定要帶我未婚妻回去,不然……”周旭危險地靠近他,直直地看着金箏的雙眼,“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金箏也不在裝模作樣,回了他一個冷笑“你能怎麼樣?你能拿我怎麼樣,你以爲你一個小小的將軍就能跟我這個皇上的侄子相比了嗎,你敢動我一根汗毛試試?”
周旭很想狠狠揍他一頓,可是現如今儘快保證吳依影的安全才是緊要之事,浪費時間揍他還不如自己在他宅子裡搜搜。
“來人!”周旭不由分說把自己帶來的侍衛叫了進來“到處看看找到吳依影。”
金箏起身也叫來十來個侍衛“你以爲就你有人啊,三更半夜闖進我這裡,還敢大不敬,把周小侯爺抓起來!”
金箏叫來的侍衛站着不敢動,周旭眼神犀利,氣勢逼人,他們是公主派來保護金箏的,如果周旭沒有對金箏動手,他們就沒有動手的理由。
一個大膽的侍衛忍不住勸導“世子爺,公主知道了恐怕不好吧,還是……”
“知道也怪不到你們頭上,今天你們不聽我的,以爲我就不罰你們了嗎?”
周旭揹着手冷冷看着那些爲難的侍衛“懲罰和丟掉小命你們可以好好思考選擇一下。”
“你憑什麼威脅我的人?”金箏咬牙切齒道。
“你來晚了,小侯爺!我已經跟吳依影有了夫妻之實了,哈哈哈……”金箏大笑。
周旭雙眼瞪着他,黑漆漆的眼珠彷彿要將人吞噬,“是嗎?我親自見了她就知道了。”
“還不快去找,愣着幹什麼?”周旭對自己的侍衛大吼。
這些侍衛都是上過戰場殺敵的,動作迅速地分頭尋找人去了。
金箏的侍衛還沒反應過來攔人。他們就跑得不見了蹤影,他們都不知道追誰。
金箏氣結“你們這羣廢物,養你們有什麼用,我告訴你周旭,你做什麼都沒有用,反正吳依影已經是我的人了。”金箏雙眼也通紅。
周旭轉身離開,出門自己也親自去尋找,金箏跟了出來,從後面抓住他的衣襟,周旭抓着他抓着自己衣襟的手,反身一扭,一下子把他死死扣住“你也快要成親了,就不能老實一點,非要惹是生非,這是你自找的。”
周旭把他壓着到了房裡找到繩子綁上,用抹布把他嘴堵上“你怎麼敢跟我比武,不自量力,好好呆着吧,要不是因爲你是世子,我早就殺了你知道嗎?”他低頭兇狠地對他說,“不過我想這樑子我們是結下了對吧,那你就試試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對付我?嗯?”
周旭起身拍拍手,侍衛們都四處分散,找人的找人,追人的追人,竟然沒有一個下人知道他們兩個打鬥了一番。
很快周旭的侍衛在臥房發現了吳依影,她沒有清醒,沒有穿外衣蓋着被褥躺在榻上。
周旭趕到的時候看到這副畫面,氣的直想再把金箏往死裡揍,他把吳依影的外衣給她穿上,把自己的披風包裹着她,抱着她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