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魏珠嬉笑着,神情有些慌張道“我……還沒遇到吧,等遇上就知道了。”

“對了,你表哥今年要回來京中嗎?”魏珠忽然問道。

李之博瞬間臉色暗了下來,“我怎麼知道,去年新年並沒有回來,今年……應該要回的吧。”

李之博越說神色越凝重,如今也快五月了,雖然還有七八個月纔會見到表哥,但是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今年自己還是老實一點不要惹事,免得他回來看到生氣又把他打一頓。

從小到大,唯一打過自己的人就是周旭了,也是唯一一個自己打架歷史中打不過的人,只有被狠狠亂揍的份,如今背上還有些傷疤去不掉。

“倒是之博兄豔福不淺啊,金屋藏嬌,聽說家裡有幾個美嬌娘,怎麼?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魏珠揶揄道。

“唉!那幾個整天爭風吃醋,吵來吵去哪裡還有女兒家的柔美賢惠,一個個越來越像潑婦。”李之博感嘆道。

“哈哈哈……看不出來李兄你居然還懼怕家裡那幾個小妾啊,我以爲她們都是怕你的呢!”

“魏珠這你就誤會我了,我在外面是兇了點,對自己的女人還是很好的,我不打女人。”

魏珠失笑,“原來你也有這麼軟弱的一面,怪不得一提到你表哥你就慌了神,原來是隻紙老虎啊!”

李之博揮舞拳頭“你是想挨我的打了是吧?故意來刺我?”

魏珠嬉笑作勢要躲,李之博沒有再動作,而是倒了盞茶遞給他,“我想請你幫我個忙,不知道行不行?”

“什麼忙?有話就說,你這樣忽然獻殷勤,我好害怕哦。”魏珠依然嬉皮笑臉道。

“我……我想娶吳依影爲妻,但是她不太理會我,所以……”

魏珠蹭地起身拒絕道“不行不行!恕在下幫不了,世子爺的心上人,你也敢搶,真是大膽,你自己看着辦,可不要陷害我,要是被他那心狠的娘知道了,我吃不了兜着走,我奉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的好。”

李之博悠閒地掏了掏耳朵,“我大舅舅是一等功臣,我作爲他唯一的侄兒,多少也有些薄面,誰敢輕易對我動手,再說我要是想的,也可以問我舅舅要個官職噹噹,只是我不願意去行軍打戰的,還是這自由瀟灑的快活日子舒服,適合我。”

魏珠道“隨便你吧,反正不要找我麻煩就行,你也不要指望我幫忙了,我又沒有一個大將軍舅舅,你說是不是?”

李之博聽着竟然生出些許得意之感,笑道“走着瞧,那世子不過是一副好皮囊罷了,人又軟弱無能,而我呢,你也看到了,就是一個勇猛彪悍的男人,比起那些文文弱弱書生樣兒,風吹就倒的公子哥兒,我這樣的纔是正真的男人。”

饒是魏珠這麼嬉皮笑臉的人也聽不下他的自誇了,於是趕緊阻止道“我看時候不早了,我家裡讓我今天一定回去吃晚飯,就不久留了。”

李之博也覺得意興闌珊,讓人送他出去。

趙餘看完書出來,發現魏珠不見蹤影,只有一個小廝在給李之博捶背,李之博眯着眼在躺椅上。

趙餘咳嗽兩聲,李之博睜開眼睛“你沒走啊?我以爲魏珠叫上你一起走了呢。”

趙餘看書看的入神,一直把一本書看完才察覺天色已晚,他擔心李之博會不會趁機使用卑鄙手段對付吳依影,可這書房哪裡還有吳依影和李之雯的身影。

“吳姑娘和令妹去哪裡了?”

李之博輕哼道“早走了。”

說起這個他還有些生氣,吳依影走的時候只跟自己道一句別,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這更加激起李之博的興趣了,他想看到吳依影在他面前求饒的表情,看到她後悔莫及,甚至是爲自己爭風吃醋的樣子,想想就讓李之博興奮。

趙餘放心下來,拱手道“在下就告辭了。”

李之博總感覺趙餘對自己不鹹不淡,還隱隱有些嫌棄的感覺,他覺得這不是自己的錯覺。

他也沒有挽留趙餘留下用飯,隨便打發了人送他出去。

吳依誠倒是一整天都很開心,而且他還得到了李之雯送他的一隻五花十色的鸚鵡,這鸚鵡就會說兩句話,時不時蹦出“表哥來了”,“大哥好煩”。

吳依影猜測是受了李之雯的影響。

吳依誠對着籠子道“你給我忘了那些話,以後我教你別的。”

鸚鵡跳躍着,絲毫沒有離開原來家裡的傷感,活蹦亂跳道“表哥來了!表哥來了!”

吳依影:“……”李之雯都做了些什麼,讓這鸚鵡變成這樣了?

九兒好奇地上前觀察,咯咯笑道“它爲什麼老叫表哥啊?表哥是哪位表哥?”

吳依誠道“街道上荷香酒樓家裡女兒有個叫李之雯的姐姐,這是她送我的。”

九兒開心道“是他家啊,哈哈!我知道他們表哥是誰!”

吳依影道“我也知道,不用你說了,我們還是同學呢。”

九兒道,“還有你不知道的呢!”

吳依影笑道“什麼,你說來聽聽,別是又在哪裡聽來的無聊八卦吧?”

九兒撅嘴,“我……我這是我表哥的真事,不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而且他還見過周小侯爺呢,還是唯一一個沒有被懲罰的人。”

吳依影聽的雲裡霧裡“這跟周小侯爺有什麼關係?他爲什麼要懲處別人?”

九兒清清喉嚨道“咳咳……這要從一個落魄秀才說起,有個愛好龍陽的落第秀才見了一次周小侯爺,便對他念念不忘,後來他生活窘迫了,便在空閒飢寒的日子寫一些書生和狐狸公子的話本,然後竟然大受歡迎,後來又陸續有很多版本,也不是隻他一人所寫,有人看到他寫這個大賺了一筆,好多人都跟着寫了其他的,但是寫來寫去,這個形象一直是照着小侯爺寫的,我哥就賣……販賣話本,有時候搶手都買不到呢,我表哥靠這個買了宅子娶了老婆,納了幾房妾,你不知道好多人愛看這個,還出手闊綽,不少有些喜好的富貴公子哥兒都私下託我哥買書……”

吳依影倒了茶給她,九兒一口氣說了太多,感覺喉嚨又不舒服了,喝了茶好了些她接着道“只可惜後來有人告發到小侯爺跟前,小侯爺看了這些書,覺得確實跟自己很像,小侯爺很生氣,讓人把這些寫書賣書的人通通抓起來,後面就是這樣,然後有一段時間市集上沒有賣的了,不過我哥還有些私藏,只能偷偷的賣,不能被小侯爺知道了,小侯爺說要是我表哥再犯,就抓他去關外修城牆,不過我表哥想賺錢,只能鋌而走險了。”

吳依影道“這……不太好吧,周小侯爺要是沒有龍陽之好,被別人胡亂寫,是會生氣的吧?”

九兒笑道“只是像,不是完全一樣,名字也不同,如果當做別人來看,心裡就不會那麼膈應了唄。”

吳依誠來了興趣“真有那麼有意思,我也想看看。”

吳依影趕他道“去你自己房裡教鸚鵡說話兒。”

吳依誠不滿道“姐姐憑什麼總是命令我?你說讓我多看書,我現在說完看書你又不讓我看。”

“好了,姐姐錯了,不該這樣跟你說話,我去做點宵夜你要吃什麼?”

吳依誠喜笑顏開,把書的事拋在腦後,道“我要吃大肉餅。”

“好好,九兒你跟我一起來。”

吃過煎餅,吳依誠才滿足地去睡了。

吳依影躺在牀上不禁想起這個小侯爺來,覺得他有些可憐,又覺得很好笑,她想象着這小侯爺自己看到書中寫的形象,臉上會是什麼樣生動的表情,她倒真有些好奇,想親眼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如書中所說的冷傲邪魅,顛倒衆生。

隔天一早,周琴禮居然和張婷來找他了。

齊氏忙讓人置辦飯菜瓜果,她很驚訝,堂堂戶部尚書的女兒怎麼會到自己家裡來,當得知是芙蓉書院的學生時,才瞭然,有貴客上門,怎麼敢輕待,齊氏緊張得不行,趁她們聊天的間隙,吩咐家裡的丫鬟夥計忙活起來。

準備了一上午,結果周琴禮說不用留下吃飯了,專門過來邀請吳依影去尚書府賞玩的。

吳依影禮貌地回絕了,但是周琴禮非常堅持,拉着她往外拖,張婷也幫忙推她出去。

齊氏滿頭大汗,心想不知道的以爲是柺子強拉人去賣呢,一時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又恐怕惹了這大小姐不高興,怪罪下來,正猶豫不決開不了口。

吳依影見他們很堅持,伯母站着左右爲難,也很尷尬,終於妥協道“好了,我跟你們去就是了,你們不要拉我,我自己走。”

齊氏擔心道“影兒,沒問題吧,要不要讓九兒跟着你?”

吳依影搖搖頭,溫和地笑道“不礙事,我就是怕自己不懂官家規矩,給家裡丟臉了,只怕要惹出些笑話了。”

周琴禮嘆氣“哪裡有那麼多規矩,你看我就知道了,我爹孃都不在府上,就我一個人在家,又不用你行禮問好,怕什麼,一切有我做主呢,認識這麼些日子,我已經把你當朋友了,你還跟我這麼見外,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吳依影尷尬笑笑,也沒有那麼要好吧?她總有一種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感覺,只希望周琴禮真的不是要爲難自己,他對周琴禮並不是太瞭解,還不如跟後來認識沒多久的李之雯要好。

齊氏一直擔憂地送他們出門上馬車,看着馬車走遠,才惴惴不安地回到正堂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