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凌拿布巾給她胡亂擦了一下臉,把莊曉寒的濃妝給徹底整花了,白的紅的黑的混在一起,見她頂着一張大花臉氣呼呼的瞪着他,這場面怎麼看怎麼滑稽,聶凌實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莊曉寒又羞又氣,想站起來,可是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聶凌看她幾次努力都沒能起得了身,只得扶住她:“你要幹什麼去?”
“洗臉!”莊曉寒想大吼一聲,奈何連聲音都是軟綿綿的。毫無殺傷力。
聶凌殷勤府將水盆端過來,認識到自己可能無法搞定女子臉上覆雜的妝容,只得讓她自己動手。
莊曉寒積攢了全身的力氣抖抖索索的將臉上洗乾淨了。
涼水的刺激讓她清醒了點。
當初既是決定了要救莊奎,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後退的,這樣的結果早就在她是預計之內。是嫁個棒槌還是一隻雞沒區別,狠狠心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其實知不知道真相又有什麼作用?事已至此了,多想也不過徒增煩惱。
從好的方面來說,自己嫁的這個人,好歹還是個熟人,從人才來說是真不差了。
莊曉寒恨恨的將擦臉的白布巾扔掉,破釜沉舟的整個人往牀上一倒,呈現一個大字:“不就是要我獻身嗎?來吧!”
聶凌一愣,旋即笑的簡直要打滾:“哈哈哈,寶貝,你怎麼這麼好玩…”
莊曉寒徹底暴怒了:“你到底要怎樣?!”
聶凌總算停住了笑,扯過被子將莊曉寒蓋住:“我不姦屍…不是,我是說我會等你答應我,等你準備好了再開始,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莊曉寒疑惑:“你有這麼好心?”
“難道我一直表現得像個色狼嗎?”
莊曉寒切了一聲,不是色狼也是個經常半夜溜門翻窗的登徒子!
她把那張元帕從身下扯出來:“這個怎麼辦?”
靖王爺在公堂上說了,需得待靖王府上確認她已經圓房了纔會撤銷對莊奎的控告。
聶凌把那塊布扔掉:“我來處理就好,你不用管,要是困了就睡,不困我們就說說話。”
“你們到底都在做什麼啊?”
“簡單的說,就是韓太師起來個頭想霍霍你們莊家,結果被靖王爺就抓住機會將計就計,把你誑進來了。”
“那吳家的事都是假的嗎?”
把我和莊家都嚇得夠嗆,還以爲自己真的掉進了火坑。
“吳家的那個人確實是死了,你的調查判斷是沒錯的,他確實吸毒了,這次的事,是他主動配合我們,他因爲身體原因,活不了多久了,他也了無生意,爲了不給家裡帶來拖累和解脫身體上的疼痛,他自己選擇了主動赴死,我們支付給了他家一大筆銀子做補償,然後,我就在他們家掛了個名…”
“你們把我們莊家害得好苦…”莊曉寒喃喃自語道。
“莊家那一大家子,就該好好給他們個教訓了,包括你也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這個臭脾氣跟誰學的?”
見到莊曉寒柳眉倒豎起來了,趕緊改口:“好吧,好吧,我說錯了我道歉。”
“我當時要求你的條件裡,除了真名字,其他你還不是應允了,那你當初爲什麼要拒絕我呢?”
“有些事我現在不方便告訴你,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我以前搗毀的那個兵器倉庫是靖王爺的吧,他竟然不恨我?”
竟然把我的小命留到了現在。
“不,他恨,但是比起討好我來,那點子箭頭刀劍要排到後面去。”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他竟然還要討好你?你能給他什麼?”
莊曉寒很好奇。
聶凌掀開被子在她身邊躺下:“不是說了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終於抱得美人歸了。”
他湊過來,在莊曉寒嘴上狠狠啄了一下,然後伸了一個懶腰,翻身過來把手腳搭到莊曉寒身上:“這幾天我一直在忙着準備聘禮和婚禮,可把我累壞了,娘子,我困了,我先睡了。”
莊曉寒身上搭了個男人的手腳,自己身上藥性未散身體還是軟的,就想僵硬也攢不起力氣來。
聶凌不一會就已經呼吸平穩了,她卻半夜都睡不着。
疑問好像越來越多了,聶凌到底是個什麼人?容國京城裡還有比靖王府裡更神秘的人物存在?
爲什麼不能告訴她?
身邊多了個溫熱的男人身體,就算人很熟悉,但是身體不熟悉,還是讓她難以適應。熬到天快亮了才昏昏睡去。
早晨卻被聶凌推醒了。原來外頭有人在敲門了。丫環婆子來了一堆,拿水盆的,拿布巾,拿胭脂水粉的,簇擁着上來給他們兩人梳洗穿衣。有一個婆子去打掃牀鋪,找出那張白布帕子,莊曉寒眼風掃過,看到那上面竟然真有血跡!
他什麼時候弄的!
不由得看向聶凌,聶凌給拋了她一個媚眼。
莊曉寒臉皮抽抽了幾下。
有丫環來給她打扮,將她的長髮綰起,做了已婚婦人打扮,描紅着綠,莊曉寒閉着眼睛由着她們折騰。
良久才聽她們說:“夫人,好了。”
莊曉寒看到鏡子裡出現的那張面孔,比昨天素淨了點,沒那麼誇張了,只是突出了眉眼和紅脣,倒是比昨天顯得嫵媚了些,看起來也正常了些。
聶凌坐在旁邊興致勃勃的看她們給莊曉寒上妝更衣,等侍女們都退下去,他忽然湊過來,抱住她就在她脣上啪的就親了一口,莊曉寒沒有防備,狠狠瞪了他一眼,聶凌也不生氣,站起身就對她伸出了手去:“走吧!”
莊曉寒一愣“去哪?”
“去謝客人吶!”
莊曉寒站起身,無視聶凌伸出的手就要向外走去,聶凌在後面嚷嚷了一聲:“哎,你相公也不要了?裝個樣子都不會?”
莊曉寒站定,心中十分不願,聶凌上前來拉住她的手,牽着她走出了房間。
男人的大手很溫暖,很乾燥,讓她的心安定了不少。
出了房間,莊曉寒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他們住的是一個小院子,這裡好像離正房較遠,兩人慢悠悠走了半天,一路上只見沿路的亭臺樓閣,樹木成行,雖說是時已至寒冬,沒多少綠色了,但是看這建築裝飾,十分的豪華氣派,符合皇子的身份。
走了半天才來到正房,裡面一堆人鬧哄哄的,看到他們二人施施然前來才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