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莊曉寒沒等多久,那位大夫就出來了:“姑娘請跟我來。”
莊曉寒起身跟在他身後進了內院,走過七拐八彎的通道,最終停在了一處院子前。
他上前敲了敲門,門打開了,一個童子伸出腦袋看了看,把他們都讓了進去,回手就關上了院子門。
那大夫帶着莊曉寒進入了房間裡,對着屏風說道:“師父,她來了。”
屏風後隱隱有動靜,不一會就出來了個老頭。
那老頭雖然鬚髮皆白,但是腰板挺直,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老頭揮揮手,那個大夫就出去了,屋子裡只剩下老頭和莊曉寒了。
看到他,莊曉寒忽然想起了白雲觀的洪波師公,這兩老頭頗有些相似之處。
莊曉寒注意到了這間房裡一側的長桌上放滿了瓶瓶罐罐,還有一堆不認識的東西,估計是這老頭用來做實驗用的。
老頭上下打量了莊曉寒一下:“就是你說知道天花痘苗的製作過程的?”
莊曉寒點點頭。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在雲國京城住了好幾年。”
“不是說你是容國益州人氏嗎?”
“我是容國人,後來嫁去了雲國京城,因爲中了毒無法生育,被夫家趕出來了,回益州之後聽說這裡有神醫就過來了。”
“你怎會知道這種這種痘苗的製作方法?”
“我曾經資助過他們研發,所以知道一些內幕。”
老頭垂下眼皮:“坐下來我給你看看。”
莊曉寒坐下來,伸出手給他把脈,完了老頭說:“伸出舌頭我看看。”
莊曉寒照做了。
老頭眼中忽然精光迸射:“你到底是何人?爲何會中了此毒?”
莊曉寒奇道:“老人家爲什麼這麼問,可是這毒有什麼說法?”
“這毒乃是當年我師父年輕時應定國當時的皇后之託製作,還取了個名字叫做絕代佳人,服了這個藥會青春永駐,但是就是生不出孩子。知道藥方的人,在這世上已寥寥無幾。即便藥方會流出去,因爲使用的某些原料世間稀少,極難獲得,因而製成品不多。能用得起這些毒藥的,要麼是皇宮內院之人,要麼是和皇室朝廷有重大牽連之人,你中毒已經有些年頭了,你是哪國皇室之人?”
搞什麼,真是中個毒還中出優越感來了。
莊曉寒搖搖頭:“哪國皇室都不是,絕對不是。”
“你要是不說實話,我是不會救你的。”
“好吧,我說,我年輕的時候被一個王爺看中,想納我爲妾,我沒答應,嫁給了別人,那人懷恨在心,悄悄給我下了毒,就這麼回事。”
哎,編瞎話現在張口就來。反正沒人證明。
“真的?”
“真的!”
這個毒我能解,但是想要我解,你得答應我三個條件。”
剛剛還可以用天花痘苗的製作方法來付診金,這會居然就坐地起價了。
“什麼?”
“第一,替我去懷遠城找一個人,第二,找到人帶回來後,再告訴我製取牛痘的方法。”
“第三呢?”
“第三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訴你。”
“第二個我可以告訴你,只是第一個,我纔剛剛來定國,東南西北都還沒搞清楚,怎麼給你找人?”
“你要是不答應,那就算了。”
老頭說翻臉就翻臉。
莊曉寒真是無語:“那你總得告訴我要找什麼人吧。”
“要找的這個人是我徒孫,名叫慄尚;目前可能大概人還在懷遠城裡。”
“可能還在懷遠城裡?他家是做什麼的?具體地址呢?”
“都不知道。”
“啥也不知道,就一個名字,我怎麼找?”
老頭無所謂:“你若不救他,我也不會救你,你自己看着辦吧。”
“救?我是中毒了,那他是怎麼了?”莊曉寒聽出了話外音。
“就是失蹤了。”
“神醫老人家,咱有事好商量嘛,你看這懷遠城這麼大,城裡少說也有幾十萬人口吧,你說我一個弱女子,初來乍到單槍匹馬的,要在偌大的城裡找到一個人,簡直大海撈針啊!”
“愛找不找,不找拉倒。沒得談了。”
真是趕鴨子上架了,莊曉寒低聲下氣的求和:“好好我去,只是那個慄尚都是什麼人?多大年紀?男的女的?具體做什麼的?還有你爲什麼要救他?”
“我只知道這個慄尚是個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其他一概不知,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神醫啊,你多告訴我一點他的特徵唄,不然那懷遠城那麼大我往哪裡找去啊!”
“我纔不管你從哪裡找,我只要見到人,其他一概不管,還有,你要找人得儘快,因爲你這個毒想要解開,需得在秋分到來前,所以,留給你的時間也就只有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若是不能在秋分到來前找到他帶回來,你這毒就得等到明年才能解了。”
莊曉寒驚詫道:“解個毒還要看節氣嗎?”
老頭一臉不屑道:“少見多怪,愛信不信。”
“只能是找人這一條道嗎?我再多告訴你一些瘟病的解毒方法做交換不行嗎?”莊曉寒不死心。
“什麼瘟病解毒的,你不過一個外行,還能來指導我?況且你不告訴我我就一定解不開嗎?”老頭對於莊曉寒的提議不感冒,況且他根本就不相信莊曉寒。覺得這女娃一定是來糊弄他的。
“話不能這麼說,有句話叫做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絕對能給你們從醫者研製新藥提供一些新方法和思路。”
“您的想法都是拾人牙慧,仗着不知哪裡撿來的一星半點知識就敢來指導專業人員,簡直是關公面前耍大刀,貽笑大方。”
莊曉寒啞巴吃黃連,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她總不能告訴這老頭自己是從哪裡來的,不然老頭一定會把她當成神經病了,或者是妖怪。
“況且,就算是有新藥研製出來,那又怎樣呢?”老頭接着說。
“可以救很多人啊,你們從醫者不都是懸壺濟世拯救蒼生的嗎,你也可以青史留名啊。”
“世人死不死的與我何干?人死後神魂俱消,留不留名我又不知道!”
莊曉寒扶額,真沒轍了:這老頭,油鹽不進啊!
“最後我還告訴你,你這毒除了我,世間再無第二人可解,你就別再花心思想別的招了。”
老頭得意的說道。
莊曉寒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