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繼昌嘆道:“一晃都五六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那時你詐死出家,可把我給傷心壞了,還真的以爲你真不在了,你這孩子,搞這些名堂出來,也不知道體會一下長輩們的心情。”
莊曉寒賠笑解釋:“那時候就是不想牽連到伯父一家,才走了極端,想着若是真的死了也免得朝廷找你們的麻煩,是我考慮不周了。”
莊繼昌環顧了四周一圈:“郡王府雖是好的,借住總不是長久之計,你還是搬回家裡去住吧。家裡已經換了大房子了,夠你住了。”
莊曉寒搖搖頭:“我住這裡也只是暫時的,等傷好了之後,就要到玻璃作坊裡去幹活,那邊會安排我的住宿問題的。”
莊繼昌也知道幾年過去,中間經歷真是太複雜了,莊曉寒跟家裡早就有隔閡了:“有什麼困難回家說一聲,無論如何,我們總歸是一家人。”
莊曉寒點頭稱是。
幾年未見,再見面卻沒有什麼可說的,想當初莊曉寒剛出事的時候,莊家人除了莊繼昌之外,其餘三人的表現都很叫人唏噓。
如今莊曉寒回來了,卻是這樣的傷勢和背景,其他人也只能遠遠看着卻不能參與進來。
她人是回來了,圍繞在她身上的事不一定就完結了。識趣的還是和她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莊家人走的時候,春華給莊曉寒拿來了一些紅包,讓莊曉寒分給新見面的嫂子、妹婿和沒見過面的侄子侄女,作爲見面禮。
莊曉寒從雲國走的狼狽又匆忙,家裡的銀兩一文錢都不曾帶出來,現在的這點銀子還是剛來時郡王妃給她準備的。
這個郡王妃真是太貼心了。
吃住都在別人家,還白拿人家的錢財,莊曉寒的臉皮沒厚到那種地步。在容國,她還有茶店的那一點點的股份,也不知茶店還開沒開着,自己還能不能有點存款。
人大概真的不經念,剛送走了莊家人,當年的那些舊友就都來了,也不知都是誰把她回國來的消息散佈出去的。
老漆、小六子、吳大娘子、還有茶店的一干夥計都來了,烏泱泱擠滿了一屋子。
好幾年沒見,當年年紀小的都長大長開了,老的更老了。老漆和吳大娘子看起來倒是和當年沒啥兩樣,當初凌冽和她說過,老漆早就和吳大娘子好上了,現在看來,大概是小日子過得不錯,兩個人的精神狀態好多了。
無論是莊家人還是茶館的這一幫子人,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一個人提起凌冽和她在雲國的生活。
吳大娘子走之前拿出一個包裹:“這麼些年,你在茶館的股份我們一直都給你保留着,當初大家都不相信你已經死了,誰也不敢把你的股份貪了去,後來知道你還活着,就更沒人敢動你的錢了,這是這麼些年來你在茶館的分紅,韓將軍的都送到縣主那裡去了,莊少爺的他媳婦拿走了,你的那一份我都給你攢着呢,就等你回來了。”
這點銀子要擱在往日,莊曉寒可能看不上,可是現在自己正手頭緊的時候,這點錢就是及時雨了:“多謝乾孃,這麼些年還替我想着。”
幸虧當年存着一點善心和義氣幫了吳大娘子一把,不然哪有今天這樣的暖心場面。
吳大娘子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頭髮:“不用謝我,當年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有今天,該我謝你纔是。”
莊曉寒笑笑,讓春華送走了他們。
吳大娘子拿來的銀子沉甸甸的,估計不少,看起來老漆和吳大娘子把茶館經營的很好,幾年過去,賺的錢還真不少。
有了錢就該把郡王妃的銀子還回去,雖然自己借住在她家,郡王府也不缺她的這點銀子,但是既是客人,自當該有客人的態度。
莊曉寒坐着木質輪椅,讓春華推着她,帶着銀兩去找郡王妃還錢。
一路上收穫不少關注的目光。
不知道郡王爺到底有多少姬妾,剛回來的時候看大門口迎接的那一羣人,可能不下七八個。
莊曉寒默默的爲郡王妃拘一叵同情的眼淚。
要是凌冽主動這樣找了一推女人擱家裡,她怕是早就炸毛掀桌子了。
那時候的那四個小妾不算。那是莊曉寒自己讓他接下的,緩兵之計,不作數的。
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有下人過來給她帶路。
郡王府打理的很好,江南園林風格,處處精緻。
莊曉寒還沒進屋子,郡王妃就帶着一羣人迎出來了:“莊姑娘,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怎麼出來了?有什麼事讓人通知我一下就好,何必親自來一趟?”
莊曉寒腦門上有點冒汗了,路上顛疼的:“郡王妃見諒,有些事我必須親自來一趟的。”
郡王妃推着她進去,春華將那包銀子遞上去,郡王妃有點意外:“嗯?這是何意?是不夠用還是什麼……”
莊曉寒趕緊解釋:“不是不是,郡王妃別誤會!今日我以前的朋友們來看我,把我以前在茶館的股份分紅給我帶來了,這不我在府上白吃白住的,還花府上的銀子,實在是過意不去,我就想把郡王妃借我用的銀子趕緊還回來。”
郡王妃驚詫的看了看莊曉寒:“莊姑娘怎的如此見外?當年你救了我家王爺,我們夫妻感激不盡,現在你回家來了,我們正好有個機會報答一下你,幾兩銀子而已,何必放在心上?”
客套話是不能當真的,莊曉寒如今也明白事理了:“俗話說有借有還,在借不難,今日我蒙難,得郡王爺出手相救,縱使我當日救郡王爺有功,今日也已經還了,比較起來,我都不知道佔了多大的便宜,還哪敢在覥着臉在府上白吃白拿呢?郡王妃請收下吧,這樣我在王府也能住的安心一點。”
郡王妃笑道:“你到還真是個實誠的孩子。行吧,爲了不加重你的心理負擔,以後我就主隨客便吧。”
旁邊一個女子捂着嘴笑道:“莊姑娘若是真的想報答郡王爺,以後就留在府上,和我們姐妹相處在一塊不就完美了?”
這話你也真敢說!
郡王妃趕緊喝止那個女子:“你胡沁個什麼!”
莊曉寒笑道:“這位姑娘言之差矣,我是有丈夫的人,不曾和離不曾休棄,只是因爲遭遇變故不得已暫時分開,如何能中途丟下他一人自顧自再嫁?”
那女子被她懟了,有點訕訕:“原來如此,是我想差了。”
莊曉寒稍坐了坐,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