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朝心中忐忑,看到季敏出來,他下意識的去看莊曉寒,莊曉寒對他擡了下下巴:“無事了,你先送季小姐回家去吧。”
兩個婢女問季敏:“小姐,談的怎麼樣?”
季敏裝作若無其事的敷衍:“也就那樣唄。”
兩個婢女面面相覷:那樣是哪樣你倒是說清楚啊!
莊曉寒從酒樓裡出來,外頭天都快黑了,這一場飯局從中午吃到黃昏,吃的真心不容易啊,就是不知道將來效果如何。
且耐心的等到後天再看吧。
她快步走到熟悉的路邊,朝着一處破舊的民居里叫到:“老漆!老漆!”
一個人影從昏暗裡露出了頭:“是曉寒啊,叫我什麼事?”
“明天給我弄點迷藥,我急用。”
老漆奇到:“曉寒你要對付誰?我們幫你去弄他!”
“不用,我自己來。”
自己的仇要自己報,才能大快人心。
老漆和幫里人段位都太低,連自己都未必是聶凌的對手。
她讓老漆後天帶多點人去她家門口圍觀,都穿乾淨點,別給她丟人。
老漆不明所以,但是還是點頭答應了。
走到家門前街道的路口,大老遠就看見莊曉研在門口走來走去,不時還伸着脖子眺望,見到她的身影出現,撒腿就跑了過來。
看她那一臉八卦的樣子,莊曉寒一陣頭疼。
這姑娘衣食無憂,一生最大的愛好就是追美男,聊八卦。
莊曉研拉着莊曉寒苦苦追問結果,莊曉寒敷衍她:“還能怎麼辦,吵了一架唄,她沒吵贏,我沒吵輸。不歡而散,就這樣。”
“真的?”莊曉研瞪着一雙求真若渴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臉看,生怕漏掉一絲表情。
無聊!莊曉寒擺脫她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個結果莊曉研極度不滿意,白天要不是莊奎死拉着她出了雲來樓,不要她返回去,她絕對會呆到最後看完全程,都怪哥哥,這麼個瞧熱鬧的好機會就這麼白白放過了,還是莊曉寒的熱鬧!
她回到家跟她娘一說,她娘聽了身心十分之舒暢,娘倆個嘰咕嘰咕笑了好半天。她娘囑咐她等莊曉寒回來,一定要問個仔細。
現在她卻只得到這麼個籠統的回答,都不知怎麼跟娘反饋,心裡急的跟貓抓一樣,坐臥不寧。
不過,看莊曉寒的臉色,估計是結果不妙,她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想也想得到嘛,人家正主都打上門來了,她莊曉寒還能怎麼辦?
不是自己的就是不是自己的。賤民就該安分守己安貧樂道,別總想着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反正莊曉寒只要不好過,她就高興了。
她對於自己親爹的警告無動於衷,反而因爲見着了他爲莊曉寒婚事的上心更爲嫉妒,她的執念就是郡王爺,她就是要嫁到郡王家,就是要在婚事上壓莊曉寒一頭!
就算是莊曉寒要嫁到韓府去又怎麼樣?太師是韓朝的爺爺,韓朝自己可什麼也不是!
而郡王爺就是郡王爺,有封號有實權,那是實打實的皇親國戚!
就是在郡王府做妾,也比在太師府當正妻風光!
季敏回到客棧,她吩咐自己的婢女:“去,去找廚房要點芥子末。”
兩個婢女面面相覷:“小姐,你要芥子末幹什麼?你又不愛吃辛味食物。”
泉州地處海邊,氣候終年溫和,她在泉州長大,一直是喜食甜淡不喜鹹辛。
“叫你去你就去,問那嗎多幹什麼?”
婢女去了,不一刻回來遞給了她一個紙包:“小姐,那韓府上的那事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
季敏沒好氣的瞪了她們一眼。
我得掙點氣,莊曉寒說了,努力一下還有點希望,不努力什麼希望也沒有了,雖然朝哥哥現在有點頭腦不清,但是他總有一天會明白的,只有她季敏纔是最適合他的那個女人,也只有她季敏纔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那個女人。
唉,朝哥哥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莊曉寒竟然就不喜歡他呢?不過幸好莊曉寒不喜歡他,不然,以她那麼好的身手,自己還真的很發憷。
希望莊曉寒說的全都是真的,後天她也能配合她達到目的。
她拿筷子蘸了一點芥子末嘗試一下看味道如何,可惜,這芥子末是真的辣,而且是一股子辛味直衝天靈蓋,感覺靈魂已經辣出竅了,鼻涕眼淚直流,害的她拼命灌水。很好,倒時候她哭不出來了,就在袖子裡藏點芥子末,保證效果真實。
爲了她的朝哥哥,她季敏,拼了!
韓朝送季敏回了客棧就回家了,他去找他娘說季敏從泉州跑來健康城了,還跑去找莊曉寒的茬,他有點擔心。
韓少夫人大吃一驚,韓家和莊家要議親的事還沒開始呢,這個消息遠在千里之外的泉州是如何得知的?還來的這樣快!
要是季敏來了,鬧將起來,怕是要壞事。她得把這個消息告訴老爺去。
韓太師聽兒媳說了,根本不當一回事:“我問你,朝兒和季敏說是訂有娃娃親,可是有交換庚帖?”
韓少夫人搖搖頭:“不曾。
“那就是有互贈信物?”
“也不曾。”
“還是有往來書信記錄下了?”
“也不曾。”
“那有什麼?”
“就是當年朝兒和她口頭言語,說是長大了要娶她。”
“那時候朝兒多大了?”
“好像是六七歲吧。”
“六七歲也就剛剛啓蒙的年級,知道個甚,小孩子的胡言亂語豈能當真!”
韓少夫人很猶豫:“可是,這事家裡人都知道啊。大家都默認了…”
“默認了,誰默認了,我默認了嗎?”
老太師生氣了。
韓少夫人嚇得跪了下來:“父親勿要生氣!兒媳只是一時情急失言了!”
太師將她扶起:“朝兒他娘,你是府中當家主母,就應該堅定心智,當如何就如何,不能患得患失,反覆多變,朝兒喜歡莊家那丫頭,他既想聽從自己的心意,又不想忤逆了你們,其心可嘉,可你這樣反覆無常,那又將孩子們置於何地,讓他何去何從?
我猜,你爲什麼會默認季家小姐,除了朝兒曾經說過這個話外,是不是還因爲你心底裡已經認爲季家是最合適的人選?”
韓少夫人低下頭:“兒媳知錯了。”
韓太師擺擺手:“朝兒的親事照常進行,後天你親自和他爹去莊家,我已經和莊都尉談過了,莊都尉應該會回家等着你們。這件事不要變來變去的。
還有季敏一個小丫頭,單槍匹馬的進京來,想她這麼個名門閨秀,如何敢舍下臉皮胡鬧,…諒她翻不出什麼花來。你下去吧。”
韓少夫人唯唯諾諾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