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母女倆看到莊奎又喝得醉醺醺的回來,臉頓時就拉下來了,莊曉寒說:“韓家公子還在外頭的馬車裡。”
此話如同點穴般讓母女倆瞬間變臉,齊齊奔出門去探望馬車裡醉酒的韓朝,莊曉寒扶着莊奎進了屋子,把他安頓睡下了。
隔天,她牽了馬兒對夫人說道:“夫人,馬身上有點髒了,馬鬃毛都打卷結塊了,我想帶到城外河邊去洗洗,馬掌也該去修一修了。”說完就看着莊夫人,不說話。
這意思就是修馬蹄子是要給錢的。
莊夫人在外頭是很要面子的,馬兒身上太髒太難看,丟的是她這個當家夫人的臉,她不情不願的摳出幾文錢,丟給了莊曉寒:“早點回來,若被我知道你是找藉口出門去玩耍,小心打斷你的腿!”
又是千篇一律的威脅,莊曉寒點點頭,帶上銅盆和馬刷子裝進袋子,出門就翻身上馬,城裡不準縱馬狂奔,她騎着馬踢踏踢踏來到城牆根底下,這裡有專門修馬掌的匠人,找了個熟悉的師傅給馬掌修了修。
師傅刀塊,動作嫺熟,三下五除二就修好了,付了錢,她騎馬出了城門,腳下一磕:“駕!”
馬兒狂奔起來。
小河在城外不遠處,莊曉寒找了個平緩的地方,讓馬兒先在河邊吃點草,她自己站在水中解開發辮打溼頭髮,開始洗頭。
餘光裡看見旁邊好像有人經過,她沒太在意。直到那人走進才警覺起來,擡頭一看:可不正是昨天那位在酒樓裡撞了她的年輕人!
那人牽着一批大黑馬,似乎是要過來飲馬的,看見是她似乎有點驚喜:“姑娘好巧,又見面了。”
莊曉寒頭髮已經洗完了,她將頭髮綰起來盤在頭上,淡淡答道:“你好。”
沒有更多的情緒。
馬兒吃草走的有點遠了,她踏着河水去牽回來,開始給馬兒洗涮。
年輕姑娘怎麼都是好看的,莊曉寒長得又不醜,剛剛洗完的烏黑髮亮的頭髮,順便洗得白嫩發亮的臉龐,挽起來的袖子下露出來一截白生生的手臂和浸在河水裡的雪白的小腿。
還有那遮不住的大長脖子。
這姑娘生的確實好看,身上也沒有京城裡大家閨秀的嬌氣作派。健康俏麗,還十分的接地氣。
年輕人的大黑馬忽然跑過來圍着莊曉寒的馬打起轉來,東嗅西嗅的,還不時的伸出舌頭邸舔,拿脖子蹭蹭。
莊家的馬兒也熱情的迴應它。
莊曉寒養馬多時,知道大概是某種味道吸引了彼此的馬,不禁有點囧!
年輕人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笑了起來:“你家的這匹馬是母馬?”
莊曉寒的臉刷的紅透了。
麻蛋!看破不說破,聰明用的不是地方!
這種情況下,只能採取干擾政策了,她四下看看,河邊長有一種小花,這種小花有刺鼻的香味,她跑過去扯下來,揉吧揉吧,抹到那人的馬鼻子上。
不管三七二十一,死馬當做活馬醫。
大黑馬的鼻子被莊曉寒強制抹上了異味,那刺激的氣味讓它不可抑制的打起了噴嚏。一個接一個。
那人沒想到莊曉寒會這麼做,有點哭笑不得。
莊曉寒趁機拉着自家的馬上岸,她擦乾淨手腳,穿上鞋子,收拾好東西就走。
也不理會那人和他的馬。
可惜她的馬此時不是那麼聽她的話,就是扯不動不說,還眼巴巴的看向那匹大黑馬。
實在是囧得不能再囧了。
莊曉寒在心裡暗罵:色馬,見了好看的公馬就走不動道了!你還要不要點馬臉!
年輕人放聲大笑起來,莊曉寒又氣又囧!
無論她怎麼扯,怎麼打怎麼拉,她家的那匹馬就是圍着大黑馬團團轉,真是叫人無計可施!
那個年輕人饒有興趣的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熱鬧。
莊曉寒急了:要是再不回去,遲了夫人又要罵她了!
“喂,你把你的馬牽走行不行?”莊曉寒實在沒辦法可想了。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我叫聶凌。”那個年輕人說道。
“列寧?蘇聯的?”莊曉寒大吃一驚,都是穿越來的?
“你在說什麼,蘇聯?是什麼?我是雙耳聶的那個聶,凌霄殿的那個凌。”
哦,嚇我一跳,還好還好。
“聶大哥,聶大俠,幫忙把你家的馬扯走行不行?”
“行啊,不過,我爲什麼要幫你呢?”聶凌逗她。
“這樣下去,大家都走不了啊!”
“你趕着回去啊,那你告訴我你家住哪裡,叫什麼名字,我就把馬拉開。”
這分明就是趁機調戲,可是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我叫莊曉寒,住在南冒街,可以了吧,麻煩把你的馬扯開呀!”
那個人也不逗她了,一聲唿哨,大黑馬就跑上了岸。可是她家那匹色馬竟然又跟過去了!
丟死個人了!丟死個馬了!
莊曉寒真的要崩潰了!
聶凌翻身上馬,像是要走了,莊曉寒趕緊也上馬,看起來今天這匹色馬是要把臉丟到底了!
算了,畜生的本能沒法控制,先回城裡再說。
聶凌的馬跑得快,莊曉寒的馬就跑得快,聶凌的馬慢慢走,莊曉寒的馬就跟着慢慢走,莊曉寒已經被她家的馬兒折磨的徹底沒了脾氣。
聶凌看莊曉寒那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心情好得飛起,一路都在笑個不停。
特麼的把自己的高興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真是太可恥了!
莊曉寒的頭髮被風吹乾了吹散了,她把頭髮重新綰起來,拿髮帶繫上。
走到城裡鬧市中,聶凌忽然翻身下馬,莊曉寒無奈也只得下來,因爲她的馬也不肯走了。
聶凌在街邊攤子上挑了隻髮簪,遞給她:“送給你。”
莊曉寒搖搖頭:“無功不受祿。”
“那我不走了。”
莊曉寒氣昏了,送人禮物還有強制要人接受的,簡直豈有此理!
算了算了,再不回去真的要捱罵了,接着就接着吧,等他走了就扔掉!
聶凌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你要是敢扔掉,下次你府上要用馬的時候,我就又騎馬出來晃盪…”
莊曉寒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她氣呼呼的要將簪子接過去,結果聶凌縮回手去說道:“我要親自給你戴上。”
這種被人鉗制着不能動彈的感覺真是太憋屈了,可是她又不得不受着,一切都是因爲這匹破馬!
莊曉寒認命的把頭伸過去,聶凌把髮簪給她簪上,末了還捧着她的腦袋左看看右看看。滿意了才放開了她。
莊曉寒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