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天下第一樓擺下盛宴,歡迎前來參賽的各路英雄後,一夜無事不表。
隔日上午。
天下第一樓,天下第一比試大賽的第一天。
大雪已停,寒風亦柔和了許多。
陽光普照,爲每個人心裡都平添一份暖意。
此時天下第一樓後院裡,已經搭好了東南西北四個擂臺,四個擂臺具是鐵樺木所搭,爲高三尺,長寬各三丈的正方體擂臺。
四個擂臺邊各擺着一個香爐 ,四個擂臺一角上也都各豎着一個長竿,長竿上個掛着一張大旗,迎着寒風咧咧作響。
只見那東邊擂臺上掛着的旗上寫着:“掌法”。
南邊擂臺上掛着的旗上寫着:“拳法”。
西邊擂臺上掛着的旗上寫着:“腿法”。
北邊擂臺上掛着的旗上寫着:“爪法”。
四個擂臺中間一個也搭起一個高高的看臺,乃是給天下第一樓衆人和少林寺的釋法方丈,武當派的紫虛道人所用。釋法方丈和紫虛道人雖然武功高強,卻向來淡薄名義,所以並沒有參加比試的想法。
每個擂臺前也都擺着一張太師椅,上面鋪着虎皮,這乃是給各個擂臺的擂主,也就是每項的天下第一設得座位。而每個擂臺的秩序和評判則便交給擂主來主持。
前來參加比試的各路英雄都已經在後院聚集,衆人見東南西北四個擂臺上的大旗後,只道今天比的是掌法,拳法,腿法和爪法,都談論不止。
只見一個身穿黑色棉襖的大漢,對身後所帶隨從嚷道:“你去把我的劍送回房中,看來頭三天的比試沒有劍法了,咱們且去京城尋些樂子。”他嗓門甚大,周圍的人都不禁向他看來,卻見這黑棉襖大漢神色甚是倨傲,昂首走出人羣。
這時一個人重重的嘆了口氣,似是自言自語,偏偏聲音大的很道:“真正的劍手,何時肯讓劍離身?這般紈絝子弟竟也來攪和,不怕丟了性命麼。”
那黑棉襖大漢知是說他,於是回身瞪眼嚷道:“誰說的!”
他周圍的人都紛紛轉頭看向別處,顯然都不願在比賽之前多生事端。
那黑棉襖大漢瞪眼看了一圈,剛要轉回身子,又聽那聲音略帶嘲諷的說道:“耳目這等笨拙,也能用劍?”
黑棉襖大漢大怒,刷的回身,只見一個也是身穿黑衣的人,約有二十五,六左右,左眼下一道淡淡短疤,眉宇之間露出絲絲詭異之氣,正甚是不屑的看着他。
黑棉襖大漢指着他的鼻子,怒道:“是不是你說的?”
“哼,誰說的都不確定,耳朵白長了麼?”
黑棉襖大漢不禁暴跳如雷,撲向那人。
那年輕人身子一側,輕鬆躲過,黑棉襖大漢撲了個空,因爲撲勢過猛,還險些摔倒在地,那人繼續嘲弄道:“身法也這般慢,簡直便是頭沒用的笨熊。”
黑棉襖大漢一張臉氣的發紫,眼睛瞪的老圓,罵道:“憑你也敢說老子!”
他還要上前,卻被周圍的人紛紛上前拉住,也有人好心勸那年輕人道:“他可是武林世家王家的大公子,王家近來勢大,還是少惹麻煩爲妙。”
原來這黑棉襖之人乃是王家大公子,王可歡,因爲脾氣火爆,所以人稱“霹靂劍”。
卻聽那年輕人“呵!”了一聲,一臉不屑道:“王家在我眼中狗屁都不如。”
王可歡勃然大怒,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撕爛那年輕人,怎奈又被衆人攔住,於是只得指着那年輕人罵道:“你這個雜碎,有種便和老子比一比劍法!”
那年輕人冷笑道:“在下求之不得,咱們劍法比賽之日見!你記住,我是盧東月!”然後背手走出人羣。
王可歡兀自看着那人的背影罵個不停,衆人勸了一會,才把他勸走。
這時候李野帶着五人在後院四處張貼起紅榜來,羣雄紛紛圍上前去,只見那紅榜上寫着:
大賽規則:
一:每項比試三天。
二:每兩人按照排好的名單分爲一組,一場定勝負,每場時間爲一炷香,勝者直接晉級下一輪比試。最終勝者,與現任天下第一比試。
三:雙方比試要求點到爲止,不可傷人性命,否則廢除比賽資格。
羣雄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這時老闆娘帶着天機老人,尤一笑,唐傲天,葉風,風揚,劉洪濤,陸逍,洪大,洪二,毒夫子,醫道人,朱老大,卓二孃,月心,花曼一共十六人,走進後院,羣雄都不約而同的停止喧譁,爲他們讓開一條路。
只見天下一樓衆人都靜默之極,沒有與羣雄說一句話,一起走到小院最裡面。
天機童子和追風的墓碑正孤單的立在那裡,上面沒有一絲積雪,顯然是有人時常清掃。
天下第一樓衆人在天機童子和追風墳前站定,老闆娘站在最前面,輕聲對着墓碑道:“童子,今日是咱們天下第一比試大賽的日子,時間過得真快,你已經在這裡住了十年了,願你在天之靈能保佑這次大賽順利平安,也保佑四哥他能安然無恙。”
天下第一樓衆人都神色黯然,沉靜之極。羣雄也安靜的看着他們。
只見老闆娘盈盈跪下,天下第一樓衆人也都跟着跪下,一起向天機童子的墓碑,拜了三拜。
天空之上,寒風捲着雪花呼嘯而過,似是天機童子的英靈飄過,在提醒他們什麼,亦或在祝福他們什麼。
此時那毒樓中,蕭四爺看着向天機童子墓碑跪拜的衆人,不禁淚眼婆娑,他看着老闆娘那纖瘦的背影,心中更是又痛又憐,對着遠處的她,柔聲道:“讓你一個人挑起這大梁,真是苦了你了。”
這時蕭宏滅走進屋子,見蕭四爺竟然起身站在窗前,急道:“哎呀,你怎麼起來了,快回去,快回去打坐。”然後走上前來,邊撫蕭四爺走回牀上,邊說:“小四,不是我說你,你這樣心神不定,對你解毒沒有絲毫好處。”
蕭四爺重新回到牀上,甚是愧疚道:“二叔,讓你費心了。”
蕭宏滅眼睛瞪得圓圓的道:“傻孩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自家人談何費心。”然後狡黠的一笑對蕭四爺道:“二叔懂你的心思。”
蕭四爺臉上一紅道:“二叔,你說的什麼...”
蕭宏滅眼睛瞪的更圓了道:“吶吶吶!還跟你二叔裝糊塗,二叔像你這個歲數早就左擁右抱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有了心上人,還不好意思跟家裡說呢!”
蕭四爺甚是無奈的笑了笑。
又聽蕭宏滅摸着下巴,歪頭道:“二叔知道你喜歡那個穿着藍棉襖的小丫頭,恩,果然是傾城之色,就是看上去武功差了點。不過,那個白衣服的小丫頭,嘖嘖嘖,恩,雖然沒看到她的樣子,但是以二叔的經驗,聽她說話的聲音,看她身材。恩,絕對也是個絕色美人,而且武功不差,不不不,豈只是不差,簡直是很好!恩,很好,有資格做蕭家的媳婦,不過就是她這身份倒是令人頭疼。”
蕭四爺甚至無奈的聽着蕭宏滅喋喋不休,微笑嘆氣後,閉眼繼續運起大小週天來。
老闆娘等人拜了三下之後,緩緩起身,都走到那中間的高臺之上,而此時釋法方丈和紫虛道人早已在那高臺上等待多時,老闆娘走上前來,盈盈一拜道:“讓方丈和道人久等了,還望恕罪。”
天下第一樓衆人也都紛紛抱拳行禮,釋法方丈和紫虛道人慌忙還禮道:“不敢,客氣。”
然後一行人等入座,洪大走到那看臺前方,他力氣天下第一,嗓門亦是大的很,只聽他扯開嗓門喊道:“天下第一樓,天下第一比試大賽開始!”
羣雄在下面轟然叫好。
這時只見四個敲鑼手,提着金鑼分別走到四個擂臺前站定,然後又走出四夥人,各夥擡着一個木板,也都走到四個擂臺前,將木板立在地上,那木板上貼着白紙黑字,寫着比試的對戰名單。
參加掌法,拳法,腿法,爪法的英雄俠士紛紛走到對應的擂臺前,站定。
其餘看熱鬧之人都散落在後院中,來回走動。
尤一笑,唐傲天,葉風也都紛紛走到相應的擂臺前的太師椅坐下。
而北方擂臺上比的是爪法,本定爲由蕭四爺來主持,現在不得不由釋法方丈下去主持。
尤一笑在東邊擂臺邊的太師椅上坐好,對身旁的敲落手道:“開始吧!”
那敲落手點了點頭,用力敲了三下金鑼,方纔擡着木板之人便高聲道:“掌法比試大賽開始!”
擂臺下比試掌法的,還有看熱鬧的都一陣騷動,又聽那人繼續道:“請第一組上臺!”然後在香爐上點起一炷香,這時兩個人也已經飛身上了擂臺。
那站在左邊的,那身穿紫衣之人,正是梅花莊莊主,梅思遙。只見他身材高挑,面色桃紅,柳葉彎眉丹鳳眼,雖然是男子之身,卻生的一副女人貌。
而站在那右邊身穿綠衫之人,正是華山派掌門李建文。
李建文含笑抱拳,身子微微一躬道:“在此領教梅莊主的梅花掌!”
梅思遙雖然面容酷似女子,但是聲音卻甚是粗曠雄厚,極爲不符。只聽他道:“在下便領教下華山派掌法。”
兩人各自後退一小步,擺好架勢,凝神相視對方。
這時南邊,西邊,北邊的鑼聲也陸續響起,那拳法,腿法還有爪法的比賽也都陸續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