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的是什麼我不會管,你殺了菱雲,殺了你的孩子,都與我沒有關係。但如果你想連累我母后牽扯進來,我自然不不會袖手旁觀。”顧知晥說的口氣淡淡的,漫不經心的把玩桌上的茶杯,對比顧佩清強做的鎮定,她顯得十分輕鬆,像是玩到膩了才隨手將那茶杯一丟,一點也不在乎那是上好的官窯出的瓷品。
“四妹妹如此聰明,我知道肯定是瞞不過你的。”顧佩清也不怕顧知晥的警告,自顧自的說着:“皇后娘娘那裡,我確實想要利用她,但若是你能相助於我,我也不用去麻煩她老人家了。”
顧知晥不怒反笑,顧佩清這是明裡暗裡在威脅自己,意思便是如果顧知晥不幫她,她便要將穆皇后拉進這淌渾水中。
“四妹妹也不用太過擔心,姐姐想要的你幫的忙也不是什麼十分困難的事,不過是希望可以借用妹妹的關係,從太醫院幫我找人,替我開方子拿了這孩子,還要調理好我的身子,不能有所損傷。至於其他方向,我自然有辦法脫身。”
“哦?你是如何知道我在太醫院裡有人?”顧知晥明知故問:“脫身是容易,如果我沒猜錯,你打的主意是一口咬死說這把匕首在你新婚之夜時便一併丟棄了,你也不知道下落,只是隱約記得是留在了石晉伯府,將此事嫁禍給寇家,寇家自然有嘴說不清。雖然一開始你會受點委屈,但這整合你的心意,讓你能夠安心在這後宮之中做你真正想要做的事。“
顧佩清有些意外的看向顧知晥,她是寄希望與顧知晥發現自己的計劃,甚至讓顧知晥明白自己對她的威脅,讓她知道若顧知晥不與她站在同一條線上,自己便會讓無辜的穆皇后受牽連。但顧佩清只是想利用穆皇后與顧知晥的身份,一是安心呆在椒房殿裡,宮裡發生命案,再未查到兇手之前,各宮都會十分警惕,但她也不能冒這個險,月瑰宮裡有多少眼睛盯着她自己不是不清楚,若是讓別人發現了她身體有異,特別是祝歡姑侄,時刻都在等着抓她的把柄,這樣才能躲過她的報復。
除了這個,其二便是顧知晥近段日子來,似乎認識的人越來越多,顧佩清不能貿然找一個太醫來替自己診治,所以她要利用顧知晥的人脈,就算日後出事了,被人發現有人在宮裡私用墮胎等藥物,查來查去,怕也只能查到椒房殿這裡,這裡還有穆皇后母女,怎麼樣也不易牽扯到她。
”竟沒想到四妹妹能猜的如此透徹。“半晌,她勉強的拉起微笑,表現的自己無所謂的態度,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佔據主導:“短短几個時辰便能夠將我籌備多日的計劃給摸了個徹底,我原本以爲妹妹最快也要等到明日大理寺的人到了,查清菱雲死因後,纔會有所察覺。可妹妹現在便來找我,難不成已經查看了菱雲的屍體了?到底是妹妹今時不同往日了,還是……妹妹身後有高人指點?”
顧佩清眯起眼睛,她十分的瞭解顧知晥,這十三年來,顧知晥被嬌慣成什麼樣的人她十分清楚,她空有一副好的面容,腦子裡卻空空如也,平日裡好吃懶做,還好男風,一點都沒有皇家帝女的風範。她怎麼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完全變了個人,不僅對之前她較爲信任的祝歡十分厭惡,更是能夠巧妙的避開別人對她的陷害……連她都避不開的事情,爲何顧知晥可以知曉然後全身而退?是不是她背後有誰指點?
顧知晥懶得和她廢話,更是不會將宋昭與自己相熟的事告訴她知道,就算顧佩清覺得她像是變了個人又如何?她又沒有證據,只能是私下猜測而已。
“妹妹倒沒你猜的那麼厲害,畢竟妹妹猜不到姐姐……”她將視線下移,看向顧佩清的小腹,“姐姐遇事如此冷靜,算無遺策,才真叫妹妹佩服。只是可惜了,姐姐當真以爲你躲進了這椒房殿,便可以萬無一失?得我母后庇佑,隨你心意而走?”她連連冷笑:“二姐姐,做人不要太單純了,我早就說過這輩子我不會再讓人掣肘與我的。”
顧佩清一愣,她沒想到顧知晥會這麼說,她算到了穆皇后會將她留在椒房殿,算準了顧知晥會來找她,卻沒算到顧知晥會這麼直接的拒絕她的要求。
“如果我沒猜錯,二姐姐心裡纔是最着急的那個吧。”顧知晥敏銳的發現了顧佩清一閃而過的慌張,篤定了心裡所想,氣定神閒的坐下,笑着說:“你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實際使的這招叫做破釜沉舟,甚至不惜用你最信任的婢女來換取自己‘生’的機會,所以此事於你而言,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顧佩清雙拳握緊,想明白後不再裝模做樣了,口氣也不如方纔那樣肯定,反而帶着討好:“四妹妹果然敏銳,既然妹妹已經看穿了我,我也不在裝了,我如今,確實需要有人幫我,而四妹妹是最好的選擇。”
顧知晥當然知道自己是她目前最好的選擇,不然她也不會如此費盡心思讓自己發現這當中的端倪,加上顧知晥在前幾次還曾暗中相助過她,才能讓祝歡一再吃癟,種種跡象,讓顧佩清有了錯覺,覺得顧知晥與自己一樣,帶有同一目的的。
“祝家害我如此,寇家辱我如斯,這兩個仇我一定要報,所以我必須活着,我也不願意再與寇家有所牽連,我的人生纔剛開始,我已經被他們毀了一次,我不能再被毀第二次。”她這次的話說的真誠許多,倒讓顧知晥沒那麼反感,才願意耐心聽她繼續說:“四妹妹今日也在宴席上,怕是已經見過我那三表哥了吧?我聽聞今日在席間,我那三表哥,將蕭家最重要的虎騎營獻給了父皇?這說明蕭家有意投靠朔京。”
顧知晥點點頭,心裡笑了出來,終於逼她說到重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