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心知自己如果看了下去,那麼接下來她便是與玉真公主割不開了,她心裡有些打鼓,淮陰侯夫人雖與穆皇后交好,但她沒經過婆母的意見就陷入這些深宮秘聞,不知婆母與夫君會作何想法。
但前方的窸窣聲越來越大,隱約間還能聽見一兩聲女子的悶哼,但很快又被遮掩住,不一會便有粗重的喘息聲響起。
李氏越發驚恐,她已通人事,自然聽得明白那聲音是怎麼回事,蓉倩被另外一名男子鉗制住,也是一臉慘白的垂下腦袋,哼不的能把耳朵縫上。
李氏扭頭看向一旁的兩人,宋昭與她一般年紀,人雖看起來十分沉穩,但耳根的通紅卻出賣了他;而另一旁的顧知晼——此時卻面無表情的盯着聲音傳來的地方,臉上的紅暈怕還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才印上的。
李氏不解,但又不敢發問,猶豫着想勸她別聽了:“公主——”
“噓!”顧知晼忙豎起手指讓她不要出聲,快速說一句:“有人。”
而此時的水榭裡,迎來了一羣不速之客。
以祝貴妃和琦妃爲首的嬪妃們突然到來,讓顧知行着實有些吃驚,祝貴妃笑臉盈盈地開着玩笑說在夏日宴上沒有機會認識突厥王子與公主,歡迎宴又被定爲年輕人的聚會,覺得甚是可惜。剛巧琦妃有事尋女,便邀着她一共過來了。
顧知行想找顧知晼他們過來,卻發現如今水榭裡只剩下顧姝涵了,她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似乎在想着什麼,眼神在祝貴妃與琦妃身上來回掃看。
“派人去尋看看,怎麼二公主和四公主去淨房那麼久了?”
不一會便有人彙報說四公主往南邊的淨房去了,這會還沒有回來,二公主前去尋她了。
“二公主也去了很久了,姑母,琦妃娘娘,不如歡兒也過去看看吧?”
祝貴妃皺起眉頭,口中說道:“怎麼往南邊去?那裡不是離水榭很遠嗎?還靠近太液湖邊——別是玉真公主又出什麼事了吧?”
畢竟有上次落水的教訓,顧知行臉色微變,來不及想太多,吩咐了幾名熟悉的官員留下招待官員,自己便出了水榭。
皇甫澤則是比衆人更早便出現在這回廊中,宋昭略有不解地想了一會,臉色猛的一變,低聲問出:“皇甫澤再怎麼不濟也是個探花,怎麼?探花都不要,想去當駙馬?”
顧知晼很慶幸自己打算選他作爲復仇的盟友,宋昭的反應能力出乎她的意料,比她料箱的還要好。自己不過在玉兔糕裡留了張紙條,拜託他在自己走後便找機會將顧佩清帶出來,自己當時在紙條中寫的是‘不擇手段’四個字,沒想到宋昭還真的做到了,直接將顧佩清敲暈了給扛了過來。
顧知晼指揮着他的暗衛冷影將顧佩清丟到被曬暈迷這眼睛躺在地上的寇振海身上時,宋昭眉頭都沒皺一下,反而是被顧知晼拉着又進草叢的時候,一直毫無表情的他才微微鬆動。
怎麼每一次與玉真公主見面,都要躲草叢?
“他以爲在那的人是我。”顧知晼的語氣與她面上的紅暈形成鮮明對比,十分冰冷,毫無情感:“可惜了,沒能如他們意,這一出英雄救美,換成了烈女失貞了。”
皇甫家賊心不死,顧知晼似乎對皇甫澤不再感興趣,這讓他們十分着急,皇甫澤更將此事責怪到了祝歡身上。
祝歡打算利用寇振海來‘羞辱’顧知晼,在兩人都酒醉情迷的時候,讓寇振海做出能夠傷害到顧知晼清譽的舉措,最後再由皇甫澤英雄救美。
這樣,顧知晼的名聲盡毀,還可能會重新愛上皇甫澤,一箭雙鵰,讓皇甫家的計劃得以繼續實施。
皇甫澤似乎也聽到了前方的動靜,他略略站定,調整好了情緒,大喝一聲:“什麼人?怎麼回事?”便疾步走了過去。
寇振海衣衫不整,他還沒擡頭看向來人,便吃了一拳:“畜牲!”
這一句畜牲罵得倒是發自肺腑,皇甫澤原本聽祝歡所說的,不過是寇振海會對顧知晼嘴上調戲幾句,卻沒想到如今他竟真將‘顧知晼’壓在地上行苟且之事。
要他娶一個名聲不好的公主已是天大委屈,若頭頂還要綠油油,皇甫澤又怎能嚥下這口氣?
“玉真公主,玉真公主!你沒事吧?皇甫澤救駕來遲,還望公主恕罪!”
急切地聲音響起,任誰聽了都覺得這聲聲焦急發自肺腑,再看他面上,露出的彷彿是走失了妻子的着急。
“皇甫探花在找本宮?”
顧知晼的聲音自後響起,皇甫澤正抱起地上人,隨之一愣,扭頭看去,顧知晼與宋昭、李氏並肩站在他身後,他猛地鬆開手,顧佩清軟綿綿地摔倒在地,發出悶哼一聲。
“怎麼——”
顧知晼心裡勾起一抹冷笑,想不到吧,你們故技重施,我也可以。
“二皇姐?寇振海?!這是怎麼回事?”顧知晼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句句逼問:“皇甫探花怎麼會出現在此地?二皇姐她又是如何在這兒的?寇振海爲什麼也在!”
一連串的追問在身後尖叫聲中被打斷,琦妃在看清地上的人的時候尖叫着衝上前來,祝歡不可思議的望着完好無整的顧知晼站在中間,她怎會又無事?她們策劃的那麼完美無缺,利用石晉伯夫人望子入貴門的心態,送寇振海入宮參加歡迎宴,又私下相約寇振海到隱秘處見面,寇振海在席上的酒水早就被換成了烈性的鹿血酒,炎炎烈日下等候‘祝歡’許久,早是不耐煩了,突然一陣暖香襲來,血氣上翻,想着祝歡約他而來的話,將其認成祝歡,沒能忍住,打算生米煮成熟飯。
“娘!”顧佩清還有些無力,聲音小如蚊蠅,她的意識尚存,前一刻自己還在水榭與顧知晼等人敬盞,後一刻自己渾身酥軟,就被人打暈帶到這裡受寇振海凌辱。
方纔她抵死不從,但苦於自己無力,連喊都喊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慘遭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