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皇甫澤細想,顧知晼已經不再看他,迎着顧姝涵走過去,“六妹妹倒是來的早。”
顧姝涵哼了一聲,彷彿是對這種沒營養的打招呼方式不屑,但總歸沒有下顧知晼的面子,往旁邊坐了坐,空了個地方留給顧知晼。兩人的婢女來往了幾次,也都稍微熟悉了,春蟬也與念歡打了招呼,分別站在自己主子身後。
“咦?怎麼她們兩個坐到一塊去了?”符曉樓奇道,問一旁的顧佩清:“二公主 ,六公主不是素來與玉真公主不和嗎?”
顧佩清面上無所動,還是一貫的微笑:“都是自家姐妹,哪有和不和的,平日裡拌嘴吵架也都很正常。”從側面指出了顧知晼與顧姝涵確實經常吵嘴。
“祝姐姐,四公主原本只和你玩在一塊,這段時間卻好像變了個人,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符曉樓又問祝歡,以往她看不慣顧知晼對着祝歡趾高氣昂的樣子,覺得愚蠢如她,怎能和天仙似的祝姐姐做朋友,但這段時間卻發現顧知晼似乎開始疏遠了祝歡,甚至在人前也從不與她打招呼,當她是個透明人。
祝歡掩住眼裡的尷尬,口氣裡有些無奈:“符妹妹不可亂說,玉真公主有她自己的想法,不是我們可以妄議的,姐姐能與其交好一陣實屬有幸。”
符曉聽罷撇了撇嘴,還是有些爲祝歡打抱不平,雖然她不喜歡顧知晼,但也看不慣她拋下‘朋友’的作派,難不成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就可以說不理人就不理人嗎?那以前是誰天天喊祝姐姐跟在她身邊的?
符曉樓人雖任性潑辣,但性子單純,聽風便是風,沒有多想,倒是一旁其他年紀稍大,淮陰侯家的媳婦李氏分看了顧佩清與祝歡二人,宮裡女子果然如母親所言,各個都是玲瓏心,隨便的閒話中都在明裡暗裡透露着信息。今日受邀來參加歡迎宴的大多都是年輕人,閱歷尚且不夠,許多更是常在後宅沒有走動的閨中貴女,若是乍一下聽聞玉真公主性子任性,對待朋友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想必對她的印象會更打折扣。
若不是自己婆母與皇后娘娘熟悉,平日裡多有提及玉真公主之事,她怕也會這麼以爲。
“朋友間怎會突然如此,若玉真公主與祝姑娘當真是好友,發生這種事,祝姑娘難道不用自省一番嗎?或許是你做了什麼惹了對方不快的事呢?祝姑娘若是當公主爲朋友,那爲何不親自去問問公主呢?”
李氏出生將門,平日裡最煩後宅女人這些彎彎繞繞,見符曉樓還在順着祝歡的話貶低顧知晼,想到婆母的交代,讓她多與玉真公主往來,便出聲爲其說話。
水榭不大,李氏因爲習武的關係,講話的聲音比尋常女子來的大,她的驟然出聲使的這羣女眷都愣住,反應過來便是哄的齊齊大笑,反覆李氏說的是什麼笑話一般,李氏再怎麼豁達,也受不得這般嘲笑,紅着臉不再出聲,坐到別處去。
不一會夏雨便走了回來,低聲在顧知晼耳邊說了兩句,顧知晼有意無意的掃過顧佩清與祝歡,聽見顧姝涵嘲笑道:“那些鶯鶯燕燕說的話,四姐姐很在意嗎?”
顧知晼放下手中的茶盞,理了理衣袖,慢慢起身,朝着顧姝涵一笑:“若妹妹睡意正濃,卻有幾隻烏鴉一直在你房樑吵鬧,妹妹在意嗎?”
顧姝涵哈哈一笑,也跟着起身,“自然在意,不過妹妹可不知道怎麼收拾烏鴉,想跟着姐姐學習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