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華和冬雪在顧知晥發出指令後便反應過來,兩人隨着顧知晥三步並作兩步往樓下跑,令哥兒也十分機敏地重新套好馬車,焦急地望着她們從樓下跑下來,口中還不斷喊着:“快!快!”
但她們三人都是小姑娘,又因爲出來的急了,穿的都是平日裡的裙裝,十分不便,步子邁不開,才跑到一半,便被跳下來的王二給攔下了。
王二淫-笑着攔住她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顧知晥看:“三位小妞,自己送上門來還想跑嗎?能跑得掉嗎?老子在南邊受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活着回來,看來就是要讓你們來讓我爽一爽的啊!哈哈哈!”他一個撲向前,被秋華和冬雪給擋住了,她們讓顧知晥快跑,自己卻是被王二給一把抓住。
王二身材高大,體型健碩,抓起秋華和冬雪像是抓小雞一樣容易,手還不斷在她們身上亂摸,秋華和冬雪雖未奴婢,但大小便在鳳陽宮裡長大,何曾受過這種侮辱?當下驚聲尖叫起來。
“姑娘快跑!”
此時本是有個空隙可以讓顧知晥逃跑的,王二因爲一手抓了秋華一手抓了冬雪,無暇分身去抓顧知晥,但不知怎麼的,顧知晥的腳下猶如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
她渾身都在發抖,秋華和冬雪的尖叫讓她回想起前世,皇甫澤美曰獎賞那些重挫顧知行隊伍的士兵們,爲他們設宴接風,同時將她打扮的花枝招展,推到衆人當中,暗示那些將士可以對這位皇朝嫡女爲所欲爲。
當時也是秋華和冬雪陪在她身邊,她們兩人爲了保護顧知晥,被那些士兵強行抱走,一個兩個三個……瘋狂的蹂躪她們,冬雪身子最弱,竟是熬不過去,當場被蹂躪致死,換來鬨堂大笑。
顧知晥驚恐地瞪大雙眼,眼前的場景與前世的記憶不斷重合,令她無法動彈,傻愣愣地站着,讓王二有機可乘。
只見他直接丟下秋華與冬雪,伸手就往顧知晥身上抓——
“嘿嘿,雖說長得都挺美,但是你這模樣看起來最標緻水靈,想必喊叫的聲音也是最好聽吧?好好交給老子聽聽,老子一定會讓你欲仙欲死!”
“姑娘!!”秋華與冬雪想要起身保護顧知晥,但無奈方纔被王二重重甩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只能眼睜睜看着王二一陣風似的抓向顧知晥——
王二放大的嘴臉出現在顧知晥的瞳孔中,她這才反應過來,但爲時已晚,似乎都能在空中聞到他令人作嘔的氣味,她動了動手腳,咬着牙打算拼死一搏,袖口中還藏着一把小刀,那是她出宮前特意帶在身上的,她一定不能在這出事,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做,重活一世不是爲了讓她的結局慘過前世!
就在顧知晥打算與那王二拼個魚死網破之時,只聽見從下面一層傳來一聲暴喝:“放開她!”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顧知晥只覺得耳邊一陣勁風傳來,那王二瞬間發出一聲慘叫,她連忙睜開雙眼,眼前哪還有那王二的身影?他分明已經滾落下樓梯了。
那王二摔得眼冒金星,正打算站起來還手的時候,又被人直接從後鎖喉,直接一個後空翻將他再次摔倒地上,然後被來人惡恨恨地踩在了他的胸口上,王二發出痛苦的慘叫,估計這一踩,估計肋骨也摔斷了幾根。
秋華和冬雪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急忙爬起來往顧知晥身邊去,一前一後將她圍了起來,急急問:“公主,你沒事吧?”
顧知晥逐漸回神,手中的力度漸漸鬆下來,秋華心有餘悸地往下方一看,立刻歡喜地喊:“是世子,是宋世子!”
顧知晥也有些詫異,還沒等她探身出去查看,宋昭已經兩步並作三步重新上了二樓,他身上還穿着單獨的一件勁裝,頭髮全部被束至頭頂,用髮帶固定的死死的, 一看便是準備上擂臺的模樣,應該就是從國子監裡跑出來,甚至都還來不及換衣服。
“你沒事吧?”
宋昭第一次沒有注意到稱呼,只是急於想要確認顧知晥的安全,他將被冬雪藏在身後的顧知晥拉了出來,上下打量一番,眼尖地便發現她右手有些不對,顧知晥苦笑的將手握拳,強作無事地說:“沒事,方纔握的比較用力,有些割到了!”
宋昭手邊並沒有任何可以包紮的東西,一心急,直接扯了頭上的髮帶遞過去——
秋華臉色古怪的上前阻止:“世子,奴婢這裡有趕緊的帕子,可以替……姑娘包紮。”
就在此時,有不少腳步似乎都在往這兒來,許是方纔的打鬥驚到了外面的人,宋昭冷冷地瞥了一眼還踩着王二的冷影,冷影在之前已經被臭罵一頓過了,現在爲了能夠在主子面前掙回形象,忙不迭點頭:“屬下自會處理乾淨。”
宋昭點點頭,轉身看顧知晥的時候臉色已經好了許多,許是因爲她應了自己一句‘我沒事’讓他一直緊繃地心終於鬆下來,口氣也柔了許多,甚至比他們之前的聊天還要更加拉近距離一樣說:“你有馬車嗎?我方纔過來得及,是騎馬來的。”
顧知晥微微點頭,朝着宋昭示意:“那是我來時的馬車。”
宋昭點點頭,讓顧知晥先離開此地再說,顧知晥卻還想着其他,對宋昭說:“我有事需要南黎……還有那個人說是南邊來的流寇……”
宋昭立刻反應過來,朝着空中喊了一句白墨,一臉不情願的白墨便憑空出現,還沒等絮兒和南黎反應過來,直接一邊撈一個,帶着她們從另外一邊跳下去了。
“先回高勝樓再說,公主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馬上回宮。”宋昭直接定下了目的地,不知爲何,顧知晥也十分順從的配合,甚至沒有反駁一句,彷彿這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
令哥兒平日裡也算機靈,跟在來喜身邊多少能夠將皇宮中的衆人認個全,方纔聽秋華喊了一句宋世子便猜到他的身份,少年對於能力比自己強的人總是十分敬佩,等宋昭將顧知晥帶到馬車旁的時候,令哥兒已經沒有方纔的慌亂與害怕,甚至還有些激動地也跟着叫了一句:“宋世子好!”
宋昭並沒有過多搭理令哥兒,只是示意他先下車,隨後交給他一塊令牌,交代一句:“你拿着令牌先回宮,我自會送玉真公主回去。”
令哥兒不敢聽從,一直到顧知晥點頭,他才結果宋昭的令牌,一看的紋路地匯成的是一個行字,是東宮的令牌。
駕車的人換成了不知道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冷鋒,他同冷影一樣,方纔都被宋昭罵的狗血淋頭,只是他比較無辜一些,根本不清楚什麼情況,只是當時剛巧出現在樓裡,就被順帶一起罵了。此時他大氣也不敢出,乖乖的等着顧知晥與秋華冬雪上車後,見宋昭自己翻身上馬,才 揚起馬鞭,低聲提醒:“請玉真公主小心,出發了。”
顧知晥坐在車上,右手被秋華握在手裡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包紮,雖是剛剛經歷了那場混亂,但因爲宋昭的出現,她莫名其妙的感到心安。但在這陣心安之中,又夾雜着不解,冷影不是拒絕了自己的請求,並沒有告訴宋昭顧知行出事嗎?那宋昭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他是知道顧知行的事嗎?
他是爲了顧知行才放棄了武舉最終的考覈,直接出了國子監前來招人,還是因爲……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