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後一招,看看她究竟對你是什麼態度,若當真得不到,就要提前毀了她才行,不然,若是他日顧知行將她與其他人聯姻,增加了他的實力,與我們而言,十分不便。”
皇甫澤點點頭,不知道爲何,他聽完父親所說的內容,着實有些不舒服,心底浮起那個高傲的少女,一臉冷漠甚至與有些仇恨的眼神,一時間略有恍惚,似乎在夢裡瞧見過這樣的目光?
“特別是……安國公家那個小子……”他想到了宋昭,雖說他現在還是默默無聞,但皇甫邵直覺對他就是警惕,總覺得要在他羽翼未豐之前將其折斷才行。
皇甫澤低聲應好,又將之前的安排與皇甫邵再重複了一遍,“對於此人父親大可放心,國子監已經安排了人進去,父親放心,宋家那個續絃,一心想要宋昭死,好讓她自己的兒子繼承安國公府。考武舉不比科舉,都要籤生死狀的,若是出了事,也只是考場上的事。”
皇甫澤雖然覺得自己兒子對此事想的太過容易,不是很相信,但畢竟此事已經交由他去全權處理,皇甫澤以後可是自己的接班人,他也有意磨練他一番,對此便不再言語,只叮囑一句:“萬事還是多留個心眼,宋昭此人不像是那麼好對付。”
”還有……宋昭作爲顧知行的心腹,他都要出事了,顧知行遠離朔京,怎能獨善其身?蕭家眼巴巴的送了兒子過來,想要與朝廷拉近關係,也不好讓他們無所獲。“皇甫邵話中有意,眼底浮現出那幾位年輕人的樣貌,陰沉地說:“讓徽州那裡的人安排好,太子南下,怎可讓他如此順利安頓名聲,獲取名利?行軍在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去的還是發生災禍,流寇四竄的徽州。若能一箭雙鵰,想必皇帝老兒還來不及替自己兒子傷心,就要面對來自燕北的質問了。”
皇甫澤明白他的意思,沉聲道是,表示自己會安排好一切。見自己父親再無他話,這才躬身退出了書房,眼底那因爲方纔聽到宋昭名字冒起的一絲嫉妒與怨恨這才盡數爆發出來——
宋昭此人一直籍籍無名,一直到近兩年才重新出現在朔京城貴圈中,還是因爲他攀上了太子顧知行的緣故。
他雖是顧知行的跟班,但之前也未有耳聞他與顧知晼有什麼交集——但在上一次夏日宴上,顧知睕似乎與宋昭像是早就認識一般,兩人眼神之間的交流十分默契。
我得不到的東西,自然也不別想落入他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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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皇甫邵被慶豐帝叫去訓了一頓的事顧知晼也知道了,她十分高興,希望父皇可以通過這件事逐漸發現皇甫家父子居心叵測,有所防範起來。
她自重生以來,第一次對未來之路懷有信心。
此事若能與宋昭分享,就算是他,也要誇一句自己本事大吧?
顧知晼被自己腦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宋昭去國子監後,便一直沒有消息,冷影倒是與自己說了每逢二天他會在鳳陽宮外守一晚,若有什麼事顧知晼可以前去找他,但顧知晼也沒有開口問過他宋昭的事。
她一遍祈求着宋昭可以平安考取功名,又爲他離開那天對自己所做的孟浪之舉感到生氣。
兩種情緒在她心中不斷翻滾交集,就連她自己都都不知道自己對宋昭究竟是什麼態度,有的時候想的多了,竟微微有些煩躁,她雖重活一世,卻有什麼資格能夠去談情說愛?她這一世得需受盡折磨纔好,這樣才能洗刷掉前世揹負在身的親人血債。
便只能安慰自己,與宋昭交好,能夠幫助到他自己,也能夠幫助到顧知行。
所以她詢問冷影宋昭的近況也是理所應當,萬一宋昭在國子監有什麼需求呢?
想到這裡,她便打定主意等今晚冷影來的時候,讓春蟬將他找來,好好問一問。
就在這時,來喜帶着消息來了,原來是他打聽到了今年武舉到考官是誰。
“今年的考官原本是兵部的左侍郎郭炳天郭大人,再過兩天,郭大人就要去國子監了,但不知道怎麼的,昨天郭大人在自己府上摔了一跤,聽說摔壞了腰,無法動彈,兵部臨時擬派了新的人選,但皇上心繫南邊的災情,對於今年的武舉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讓兵部定奪即是。所以兵部最後選定了右侍郎扈如爲主考官,命定西將軍葉無雙爲副考官,明天,他們便會去國子監了。”
顧知晼‘嗯’了一聲,在心裡反覆將這兩個名字嚼來嚼去,兵部的右侍郎她沒聽過,但定西將軍她似乎有些印象,卻始終回想不起什麼有用的信息,最終重重嘆口氣,只怪她上一世前半輩子過的太過安逸,從不關心政史,對於很多官員,始終對不上號。
雖然知道了考官是誰,但如今爲時已晚,也不知道這兩位考官的喜好,但無論如何,她還是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冷影,讓他想辦法通知宋昭,若能起一絲幫助也好。
冷影不愧是宋昭的人,十分準時,等春蟬尋來的時候,他已是在此處等候一會了。
他瞧見春蟬的來到略微有些驚訝,因爲從上次出宮以後,顧知晼便再也沒找過自己,所以下意識想的是玉真公主又有什麼事需要他去做的嗎?可別又是想要出宮一類的。
春嬋朝着他微微點了頭,兩人極有默契地一人繼續往前走,一人從樹上躍至另一側,走到了悄無人煙的地方,這才面對面說氣話來。
“冷公子,公主尋到了今年武舉的考官,是兵部右侍郎扈如與定西將軍林無雙,若公子有辦法可將此消息傳給世子知曉。”
冷影略略吃驚,沒想到顧知晼竟 是爲了這個事找他?冷不丁發問:“還有其他的事嗎?”
春嬋想着顧知晼方纔的交代,繼續說:“不知道世子在國子監是否有什麼不便之處?或許我們可以幫的上忙?”
顧知晼的本意,其實是想看看有什麼是她可以幫的上忙的,但在冷影聽來,卻別有意味。
想着那位一直冷冰冰的人,如果有玉真公主這麼一個溫柔的女人陪在身邊,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會如尋常人一般?整日傻笑?
但冷影轉念又想到玉真公主同樣一張冷漠的臉,這樣兩個人在一起,說不定情況更糟,指不定方圓十里之內都是冰封之地,不由得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