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共神(四)

二人再回到百鳥宮, 按鳳羽嘉的授意,白語冰去往昭蘇宮,處理些積攢的公事。

鳳羽嘉忙起來是真忙, 雜七雜八的事務,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十分消磨鳥。

白語冰處理了幾件事, 總感覺其中脈絡不清不楚, 大致把羽族大小官員身世背景過了一遍。虧得這軀殼無須睡眠,否則,僅是一個名叫烈山君的神來鬧望帝宮的子規真君, 就足令他焦頭爛額。

他還未喘口氣,玄穹太子玄颺又來求見。他稱白語冰不便相見, 有什麼話對他講。

“白公子之母素娥大限將至, 與其受五衰相之苦, 小神以爲,不若輪迴轉生鑄得人身。三世之後, 小神設法引她入修真界,讓她重修仙體,”玄颺說到此處,從懷中取出書冊,規規矩矩地遞給他, “這是司命星君擬的三世命運, 望鳳皇交予白公子過目。小神有愧於他, 權當是補償了。”

白語冰大爲感動, 接過書冊一看。這命算不得極好, 前兩世不愁溫飽,最後一世卻大起大落。

玄颺解釋道:“總要有些坎坷, 才能悟道。寒鯤郡王已看過,白公子若要斧正,萬望轉告。”

“這怎麼好意思?”白語冰正愁怎麼開解白語霜,一聽白語霜已知曉此事,心頭微鬆,頂着鳳羽嘉的臉,不便多說什麼,“聽說殿下不幸染了屍犼的魔氣,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儘管吩咐一聲。”

“無妨,多謝鳳皇關愛。不知白公子近來如何。按仙界計時來算,他在貴宮已待了十年罷?”

“他近來一切安好。畢竟,是成了婚的龍嗎,本本分分的。哈哈,對了,之前修復《山河社稷圖》時,他所中的念被魔氣化出實體,那唸的聲音似與殿下你的聲音相仿,殿下你真的沒事麼?”

玄颺聽得耳根微紅,沉默片時,低聲道:“實不相瞞,小神……近來入定,常有一些關於白公子的古怪雜念。不知何人下咒,小神已派人徹查。本想私下解決此事,沒想到還是驚擾了白公子。”

“下咒嗎?”白語冰陷入了深思,看來心魔癆兒沒有騙他,當真有人和他過不去。

“父皇也說小神修煉不精。小神正打算去懸明山閉關,可能與白公子有段時日不能相見了。”

這廂白語冰與玄颺說話,那廂鳳羽嘉卻十分悠閒。鳳羽嘉入住了白語冰在桃花宮的臥房。

得知白語冰是宵行轉生,鳳羽嘉心底頗有一番變化。愛屋及烏,看這逼仄且滿是各式靈草的房間,也彷彿別有一番滋味。夜裡入睡時,他還封閉識神,煞有介事地嗅了一嗅白語冰的被褥。

嗅得龍族特有的寒香,他卻略有些羞恥,全副心神,皆在爲圓房和結同生共死契做準備。

宵行轉了男身,這乃是鳳羽嘉沒想到的事,瞧白語冰這個架勢,也定是不願忽然再修女身的。

鳳羽嘉嘆了口氣,也不知如何向白語冰說明,白語冰便是宵行轉生。按白語冰的性子,他若如此說明,白語冰定要以爲,他是喜歡宵行才願龍鳳呈祥。然而,事實的確如此,他也未想明白。

渾渾噩噩,睡了不多時,鳳羽嘉忽覺有人在摸自己的腦袋。他睜開雙眸一看,是赤霞真君。

“醒啦?白答應,此番修復翼望山,你立功不小啊!”

許久無人敢摸自己的腦袋,鳳羽嘉十分震驚,不動聲色說道:“赤……娘娘你功勞也不小。”

“哈哈,本宮有什麼功勞了?”赤霞真君一屁股坐在牀邊,哥倆好似地攬住他的肩。

鳳羽嘉道:“若無你的無缺酒,我……聖前,未必能撐到修復完此山,那麼我也性命不保。”

“爲聖前效力嗎,應該的。不過啊,說句心裡話,本宮這麼做呢,也是爲我自己。”

鳳羽嘉疑惑地“哦”了一聲,只聽赤霞真君輕飄飄地笑道:“聖前若有個三長兩短,皇貴妃娘娘心裡一定不好受。不過,聖前確是偏心。白答應你說說,本宮哪一點,不如朱雀陵光了?”

“你和陵光神君一文一武,各有千秋,同樣是聖前的左膀右臂,有什麼好比較?”

“哎,白答應,你是有所不知,聖前呢,總是亂點鴛鴦譜……”

鳳羽嘉含笑看着赤霞真君,這紅鸞纔是亂點鴛鴦譜,竟敢反咬他一口。

不過,高處不勝寒,用白語冰的軀殼,聽身邊人抱怨自己,這體會還是挺新奇的。

赤霞真君厚着臉皮道:“紅鸞配青鸞,纔是正理嗎。陵光這小子,哪裡配得上皇貴妃娘娘。”

“陵光神君去水鏡宮了麼?”鳳羽嘉隨口問道。

他之前一直派玉華元君施展圓光術,監視沈止念在修真界的一舉一動。

玉華元君心儀朱雀陵光,時不常會設宴相待。不過玉華向來有分寸,決不會讓陵光窺知此事。

赤霞真君點了點頭,道是要與他借酒澆愁,二人到寶月湖畔涼亭小酌。

“宜貴妃娘娘,你還有事要問罷?”見赤霞真君布好結界,鳳羽嘉主動開口問道。

“哈哈,什麼都瞞不住你,本宮問你一件事,你進《山河社稷圖》之前,陵光做了什麼?”

鳳羽嘉當時一心修復《山河社稷圖》,並不十分清楚,便在識海里詢問白語冰再作答。

赤霞真君沉吟道:“當時,本宮入殿,見陵光似要對聖前不利。聽你說來,他應是察覺你被念纏繞。《山河社稷圖》有個禁咒,在修復此圖時,一旦有魔物靠近,就會將魔物吸納入圖。這個禁咒是爲了保護無瑕分神的聖前。他破壞了硃砂結界。此圖誤以爲念是魔物,便將你收入了圖中。”

鳳羽嘉微感驚詫,忍不住笑道:“娘娘你是說,堂堂陵光神君,設計加害我一條小海龍?”

“他沒有理由加害你,但是,這個是調虎離山計,支走了獵烽將軍,以便向聖前下手。”

“娘娘,陵光神君是一方守護神,救度性命無數,功德無量。我……就不算不了解他的心性,聖前也是瞭解的,他決不會做危害天下蒼生的事。他若對聖前不利,那一定是他認爲別無他法了。”

酒盞兒凝在脣邊,赤霞真君睜大桃花眼,有些意外地看着鳳羽嘉。

鳳羽嘉繼續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是不疑,而是信任你們之前,聖前就已查清一切,對你們知根知底。我不敢說聖前是你們的知己,畢竟聖前也不常在你們身邊。但正如你說你是爲了玉華才爲聖前着想,其實你並非如此功利,只是習慣隱藏自己的真性,陵光神君也有他的苦衷。”

赤霞真君聽罷,過了良久,哈哈一笑:“你是說聖前揣着明白裝糊塗,看來是本宮多慮了。”

鳳羽嘉頷首:“這對陵光神君來說,也是一個考驗。他若真下定決心扳倒聖前,未必不能好好地統領羽族。他沒有這個決心和本事,能被娘娘你打斷,那就說明他還未想好,也還未準備好。”

赤霞真君感慨地道:“哎喲,要不本宮怎麼說聖前偏心呢,這比對自己的親兒子還用心。”

鳳羽嘉難得如此悠閒,很樂意與赤霞真君多聊幾句:“聖前也是怕你們多想,加上公務繁忙,有些事未能及時互通,是以你們彼此有些誤會和隔閡。但要說亂點鴛鴦譜,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娘娘與其想聖前如何偏心,不如從自身找原因。娘娘是司情愛和嫁娶的神,別的就不該我來說了。”

“好一個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赤霞真君饒有興致地看着鳳羽嘉,“聖前你自己想清了麼?”

鳳羽嘉微一怔,微然一笑:“看出來了?”

赤霞真君笑道:“白答應哪能說出這些話?那小世子鬼精鬼精的,像這般朋友需要安慰,決計會義憤填膺,數落朱雀陵光的不是,替我出一口氣,再調侃地問我,喜歡的爲何不是摩空真君。”

鳳羽嘉無奈地搖了搖頭,換軀殼的事太曲折,不多做解釋:“累了,借他的軀殼歇一歇。”

“還好我沒讓聖前你給我端茶遞水。”赤霞真君撫着胸口,做出心有餘悸的模樣。

“未嘗不可,”鳳羽嘉替他斟酒,“今日一敘頗獲益,暫替我遮掩,我要在宮中微服私訪。”

赤霞真君忽然十分同情其他妃子,這一龍一鳳不知玩的是什麼花樣,真個令人防不勝防。

尊卑身份互換,赤霞真君誇張地狗腿道:“好的聖前,沒問題聖前,還有什麼我能效勞的?”

“嗯,給我再釀一壺酒,不必聲張,也無須太過鋪張,喝了能動情便好。”

見慣男女之事如赤霞真君,聽聞此話,也險些沒摔了酒盞兒,這究竟是什麼驚世駭俗的花樣。

千言萬語到嘴邊,赤霞真君強行淡定,說笑道:“我們金桐宮是要有正宮娘娘了麼?”

鳳羽嘉“啊”了一聲,算是承認,面頰微紅,神色卻是一派泰然:“若事成,記你頭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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