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子墨來了,惠雲也來了,除此之外來的還有侯淵儒跟兩個孩子,簡而言之,當薛黎跟惠雲抱頭痛哭的發泄完之後,才發現這幫子人幾乎把整個蘇家都般過來了。
“我想着這事一時半會兒的結不了,家裡留着幾個人又憑空的讓人操心,不如都帶在身邊,有事大家也好商量。至於其它的生意以及田產什麼,我都交給了蘇靖的幾個結義兄弟去做,他們人品都信得過,你務須擔憂”待薛黎與惠雲都平靜了之後,衆人到了小客廳商量事情時,甄子墨一落坐才解釋爲什麼帶這麼多人來。
薛黎點了點頭,甄子墨說的在理,只是看着坐在一旁的候淵儒,不禁有些擔心的問道“三哥怎麼也來了,你這一走家裡可怎麼辦。”他可是家裡的長子啊。
薛黎話一落音,候淵儒還沒說什麼,惠雲的臉就立馬“唰”的紅了起來,顯得有些不自在,嘀嘀咕咕的說道“我就叫他不要來了,這是俺們家的事,他摻乎個什麼。”說完還狠狠的瞪了侯淵儒兩眼。
候淵儒倒是臉皮厚,就像沒有看到惠雲的刀眼一樣,一臉溫和的說道“我看他們又是女人又是小孩兒的,大兄弟一個人怎麼照顧的過來,所以就來了。弟妹你不用擔心我家裡的事兒,我爹孃身體都好,還有兩個弟弟照看,我本來就在家裡就沒什麼大作用,走就走了也沒什麼,倒是你這裡缺人手。雖然阿靖不在來。可我們的兄弟情誼不會由此而少半分,所以你用的着我地地方不要客氣。”候淵儒儘量以輕快的語調說話,但其中的關心顯而易見。
“我看你是怕自己跑了媳婦兒吧!”甄子墨不客氣的吐槽道,兩個人搭檔了不少時間,彼此的關係倒是融洽了很多。甄子墨雖然照樣毒舌,但是其中地打趣卻是自己人才能享有的。他看着候淵儒最後的幾句話弄得氣氛有些沉悶,便不動聲色的出言活躍了氣氛。
“那當然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們家的惠雲這麼好,不看緊點怎麼行,等到被哪個壞小子拐走,我可是哭都沒地方哭了。”候淵儒很是配合擠着眼睛說。一席話逗的所有人都笑了起來,而惠雲臉上的紅雲也幾乎蔓延到脖子根兒上了。
“本來說等我們回去之後就幫你倆舉行婚禮,可是現在,”薛黎的話說道一半停住了,最後落寞地說,“現在,只怕你們的婚禮要限期延伸了。”薛黎說完擡頭看着衆人眼底隱隱的擔憂,不由得疏朗的一笑“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再做傻事了。我既然有了孩子,自當要好好的活着。連同靖哥的那一份一起,雙倍的力氣活下來。死了的人已經死了,活人卻還是要活下去的。所謂的思念與悲痛,並不需要時時掛在嘴邊。
“靖哥地後世也該辦一辦了。按理說應該運靈柩回老家,可是這山高水遠的一時半會兒也送不回去,我又不忍心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睡在這裡,所以我讓想還是火葬吧,這樣以後我走到哪兒就能把他帶到哪兒,跟我們以前一樣。”既然說到這個事,薛黎也就不避諱的把這一切都攤開說了。
古人都重視入土爲安,薛黎說起火葬。其它人臉上都閃過一絲地詫異,不過接下來想想便也釋然了。“這件事交給我去辦。”賈珍珠答應道
“其它的葬禮什麼,我都不懂規矩,就要麻煩你們了。”
“放心,交給我們好了。”衆人答應道。
“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甄子墨頷首問道。“是往南。還是往北走?”
“這個”薛黎聽着他的問題,也是一時頗爲躊躇。有點拿不住主意,遂用詢問的眼光看着衆人。
“當然是往南。”惠雲開口答道,“嫂子懷孕了,當然要往家去休養纔是正理。”
“我看往北好。”賈珍珠倒是蹙眉說道,不同意惠雲的意見。“懷孕是大事,自然要慎重對待。阿黎剛剛喪夫,回到孃家有衆多兄弟姐妹照顧,自然要比一個人去鄉下待產來好的多。阿黎是頭一次生孩子,很容易出漏子,北去洛陽長安都是大城市,無論是請接生的穩婆還是買滋補藥材,都比鄉下方便,這樣生產時也安全些。除了這些外,”賈珍珠頓了頓掃視了衆人一眼“現在我們是離洛陽進,離老家遠,阿黎現在急需的是休養,當然是路越近越好。”
“這個倒是地。”賈珍珠說的有條有理,惠雲聽了她的理由自然也就信服了。畢竟自己也是個大姑娘家,生產這些事的確不熟。甄子墨雖然精通醫術,可是他是個男的,估計到時候也幫不上忙,還是去大城市有孃家幫襯着安全些。
其它人聽了也是連連稱道,薛黎看了看本來想答應,但是看到一旁甄子墨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什麼話想說,遂開口問道“子墨,你是不是有其它地意見?”薛黎出言詢問道。
“這個,”甄子墨沉吟片刻後才說話“阿黎,我想有些事還是要先告訴你好些。在來這裡之前,我曾經收到過一個朋友地消息,說是,說是薛家目前的形勢不太妙。”
“什麼,這是什麼意思?”薛黎皺了眉頭問道,看着甄子墨嚴肅地表情,似乎不是一件小事。
“這個消息目前還沒多少人知道,據說薛老將軍在青海湖那裡跟吐蕃打敗仗了,聖上對此,很是生氣……”甄子墨看說的含糊,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這怎麼可能!”賈珍珠先是叫了起來,“薛將軍打了那麼多場仗都未曾一敗,被稱爲是常勝將軍,這次對吐蕃人怎麼可能敗。”
“非戰之罪。”甄子墨淡淡的說道,顯然是知道點什麼,不想對這個話題深入討論下去,所以擡眼問薛黎道,“你看接下來怎麼辦,是回去,還是不回去?”
“哦,我想起來了,”惠雲一拍腦袋說道“之前你孃家來人還專門送信說,讓嫂子不要回家呢,看來那報信的人是沒有找到你們。”
“不要回家?”薛黎沉吟了一下,才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了。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以不會像賈珍珠他們那樣難以接受薛仁貴打敗仗的事。在她看來敗勝敗乃兵家常事,決定一場戰事的勝負因素太多,所以她倒是不是很在意的,只是聽到薛家專門就此來向她報信,那就說明事情嚴重了啊。
“這個,”薛黎看了看左右,最後下了決心,“我們一路朝北走吧,我想回孃家去一趟。”
“可是,也許會有危險。”甄子墨勸道。
薛黎聞言,擡頭柔柔的一笑“家人,本來就應該榮辱與共。正是因爲危險,我纔要回去看一眼。”
家人幸福安康,春風得意時我們可以不在身邊,但是當家人有危險困難時,我們又怎麼能不陪在他們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