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一聽有辦法,馬上點頭:“好,我馬上去找!”
歲歲從前也有受傷的時候。
王府的生活太幸福了,都讓歲歲忘記了從前。
她記着,以前自己受傷的時候,都是直接往上面塗草木灰。
但是眼下也沒有啊!
不過,系統說要草藥。
那她就去找!
她得救四哥!
想到這些,歲歲顧不上疼,咬着牙起來:“我去找,四哥,你別怕,歲歲給你找藥。”
歲歲很快爬了起來。
山裡的草藥還是很多的。
基礎的止血草藥也都有。
系統幾乎是手把手,外加開掛檢測幫着歲歲找草藥了。
畢竟只是一個孩子,系統也不能指望她太多。
他們既然要陪伴孩子快樂成長,自然不能讓孩子的路上有太多的陰霾。
必要的挫折確實需要。
但是,有些苦也沒必要硬吃。
止血的草藥找到了,歲歲回去,聽從系統的指揮,把四哥的傷口進行了簡單的清創之後,就開始拿石頭搗草藥,然後給四哥敷上。
一次不行,就進行第二次。
不止大腿上的,還有其他地方的。
系統檢測之後發現,傷的不是動脈這種致命的地方,也是長舒了口氣。
應該是死不了。
歲歲還在那裡不停的採草藥,搗爛了,敷到四哥的腿上。
一次次折騰之後的效果還是有的。
陸引鬆醒了。
再不醒,他大腿都要被歲歲按扁了!
他是疼醒的。
歲歲按着傷口疼,草藥敷上來,也有些疼。
其實他很能忍疼,但是到底不放心歲歲,所以暈倒的時間很短,很快就爬了起來。
陸引鬆醒來的時候,歲歲剛把新的搗爛的草藥,敷到他的傷口上,他疼得輕微抽了口氣,然後啞聲喚道:“明熙。”
歲歲一聽四哥醒了,驚喜的爬過去:“四哥,你醒啦?你還疼不疼?哪裡難受?”
陸引鬆起身之後,左臂下意識的想用力,結果疼得他差點一頭又栽了過去
左邊手臂,怕是要廢了。
至於嚴不嚴重的,他暫時還不知道。
不過,暫時不能用是真的。
陸引鬆只能用右手臂撐着身體起來,他看着自己被撕爛的褲子,長衫,還有大腿上面的草藥,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半天之後,他這才擡起手,摸了摸歲歲因爲滾落,變得雜亂的小軟毛:“別怕,四哥沒事兒。”
陸引鬆想問,歲歲怎麼知道那些草藥好用的?
他之前練武,對於這些也有一些研究,一些基礎的草藥他還是知道的。
他也是怕有一天自己上了戰場,再出了意外,手邊沒有藥品,救不了人怎麼辦?
結果如今自己還沒用上,先看歲歲用上了。
不過,陸引鬆不想爲難一個孩子,沒有多問。
怕歲歲閒下來害怕,他先過問了一下歲歲身上的傷。
歲歲很老實的回道:“手臂疼,後背也疼,腿也疼,屁股也疼,但是向姑姑說了,你是男子,我是女子,我不能把衣裳脫了讓你看,哪怕是哥哥也不行的。”
小姑娘防範意識還不錯,陸引鬆對於這一點十分滿意,他點了點頭:“確實,不管是誰,想看你,那就是流氓,壞人,該殺掉埋了的。”
歲歲:?
小姑娘不解,歪着腦袋,小聲問道:“就像白起叔叔那樣,把不聽話的小朋友,埋到坑裡嗎?”
陸引鬆:?
誰?
是誰在胡說八道?
壞我武安君名號?
陸引鬆咬了咬牙,啞聲問:“告訴四哥,是誰跟你說的,白起叔叔要埋不聽話的小朋友?”
歲歲理直氣壯的說道:“是白起叔叔啊!”
陸引鬆:……!
天殺的,是誰在胡說八道?
別讓他抓着了!
不然,非得把對方埋進坑裡,讓對方看看,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感受和效果!
陸引鬆又咬了咬牙,僵硬的跳過了這個話題:“身上有沒有地方摔傷流血了?如果有,一定要跟四哥說,有傷口要好好的治,不然落下毛病就不好了。”
說到這裡,陸引鬆自嘲一笑:“像是四哥這樣,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一眼就能看到頭的人生,又有什麼意思呢?
如果不是有家族親眷,他其實對於活着,也沒什麼興趣了。
歲歲聽完,不贊同的搖搖頭:“四哥,這樣想是不對的呀,四哥也很厲害的啊,喲喲姐姐說了,四哥以前可是咱們京城,最驚豔的少年郎,提槍打馬,上陣殺敵,威風凜凜呢!”
說到這個,歲歲的話就多了起來:“喲喲姐姐還說了,四哥從前腦子也靈活,點子是一個接着一個,頂頂厲害,以後就算是不上戰場,也一定是一個厲害的總指揮!”
歲歲覺得,四哥可能是需要其他人的肯定和鼓勵吧?
想到這些,她又說到:“而且,樂樂也說了呀,四哥雖然因爲腿傷,不能再上戰場,確實遺憾。但是人生本來就有各種可能呀,四哥人是不能上戰場了,但是能力可以啊!你有那麼靈活的腦子,隨便寫點兵書,還不得流傳千古,饞死後來者呀!”
最近努力學習的歲歲,確實跟從前很不一樣。
她剛來祁王府的時候,甚至連句子都不能說太長的。
而且,語言邏輯還有些弱,很多東西她心裡明白,卻又表達不清楚。
但是,如今小姑娘甚至可以四個字四個字的成語,一口氣說好幾個!
這如果讓祁王或是慶王聽到了,估計又要感慨一番了。
他們的乖乖,超厲害的!
陸引鬆沒想到,小姑娘腦子裡的東西還挺多的。
雖然,更多的還是聽豐幼檀說的。
但是這麼小的年紀,她能記下這麼多,而且還能說出來,已經很厲害了。
陸引鬆有一種通過歲月,透過歲歲,看向曾經自己的錯覺。
腿傷的這幾年,不是沒有人鼓勵過陸引鬆,他自己也有仔細的想過。
但是,總覺得,這輩子也就這樣,沒什麼意思,也沒什麼奔頭。
別人再勸,但是做不到與他感同深受,說那些又有什麼意思呢?
至於他自己鼓勵自己?
做過太優秀的自己,陸引鬆覺得自己總是沒辦法接受如今並不完美的自己。
這種彆扭的感覺,沒有人懂。
索性,他就關在自己的小世界裡,不與外人交流。
如今看着注姑娘乾淨的眉眼,還有激昂的小表情,陸引鬆想……
他可能,還不如一個孩子想的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