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卻是不知道,自己的普通請求,會引起了太子與紀王生隙,在他想來,爲溫羽求個普通實職,對紀王而言沒有什麼難度,隨便給個護衛實職就可以應付了。
所以紀王的回拒信一到了陸七手裡,陸七看了後很是意外,理由是周皇帝不允,這個理由讓陸七很是不解,周皇帝既然大張旗鼓的親和了他,怎麼會不允了他的小請求。
陸七爲了不解想了良久,正常而言,他的舉薦是出於對周國朝廷的尊重,也可以說暗含了對於親和的回饋,事實上就是向周皇帝表了友好態度,但周皇帝卻是回拒的反應。
陸七思慮了之後,覺得這是周皇帝在警示他,不要在開封府做了逾越之事,而對溫羽的安置,陸七並不爲難,可以先讓溫羽去商鋪做管事兼護衛,溫羽沒有實職在身,所以打工掙錢不違軍規。
紀王的來信裡,也迴應了弄出刑太監的事情,陸七爲什麼要弄出了刑太監,主要是顧慮了刑太監會不會告密,刑太監知道他利用江陰水軍,奇襲奪取蘇州的事情,若是讓周國知道了那個秘密,也許會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危機,其實陸七不知道,因爲各種片面的信息匯合,使得周皇帝猜度的認爲,他在常州暗藏了勢力。
依了紀王的告知,陸七去了皇宮東華門附近等候,紀王的信中言,周皇帝會削奪清河郡公府的宦官人數,只允許清河郡公府擁有十個宦官,多餘的宦官會進入大周皇宮做事,而那個刑太監,會由大周皇宮正常的放離,交給陸七。
陸七在皇宮附近耐心等候,他借力的將刑太監弄到手,多少存在了風險,不過他相信刑太監不會輕易吐露了他的秘密,刑太監是太監,告密也獲得不了善待,但日子久了,若是知道了陸七在周國混的風生水起,或許會怨恨的吐密陷害了陸七。
東華門外,有着非常繁華的坊市,坊市規模一直延伸到馬行街,也可以說,東華門坊市是馬行街商業的一部分,主營各種蔬菜果鮮和肉類,陸七的清風居食材,有大半採購自東華門坊市。
候了有一時,纔等來了刑太監,十幾個禁軍將刑太監困在中間,禁軍頭前卻是一個宦官,年約三十出頭,濃眉大眼,身材略爲高壯,雖然身穿宦官衣物,卻是頗具英氣。
陸七一看主動迎了上去,起禮微笑道:“見過王都知。”
“不敢,駙馬爺擡舉奴才了。”宦官恭敬的彎腰回禮。
陸七微笑點頭,又扭頭看向了刑太監,刑太監也在看陸七,一見陸七望來,忙走前彎腰恭敬道:“奴才拜見駙馬爺。”
“刑大人不要這樣,你我不存在主奴之說。”陸七溫和糾說。
“奴才如今是大周皇宮裡的奴才,您是大周駙馬,自然是奴才的主上。”刑太監恭敬迴應。
陸七聽了搖頭,道:“刑大人幫過我,所以我才力所能及的還報一下,我不需要刑大人做了奴僕。”
刑太監擡了頭,苦笑道:“駙馬爺若是不要了奴才,奴才能去了那裡討活。”
“討活不難,我在開封府有一些商鋪,刑大人可以做了掌櫃的,我可以做了刑大人的東主。”陸七微笑說道。
“是,小的拜見東主。”刑太監知趣的改了稱謂。
陸七微笑點頭,擡手環禮了一下,道:“辛勞各位兄弟了。”
禁軍們紛紛軍禮迴應,陸七的官位是大將軍,又有都指揮使的虛官,對普通禁軍而言,絕對是高高在上的權威人物。
“謝王都知了。”陸七又專門謝了宦官。
這個宦官可不簡單,是周國皇宮裡的宦官頂層人物之一,陸七做班直時就聽頭領囑咐過了,周皇帝雖然不用太監掌權,但皇宮裡的一些宦官頭領,因爲是天家近臣,相當於大戶人家的總管,所以很有狐假虎威的權勢。
王都知立刻恭敬道:“不敢,奴才回了。”
看王都知和禁軍走了,陸七扭頭笑道:“刑掌櫃,我們走吧。”
刑太監點頭,隨陸七一起向東走去,走動中,陸七平和道:“卻是想不到,會在了開封府與刑老兄重逢。”
“屬下也沒有想到,東主來了周國,也能夠金戈鐵馬的成就非凡。”刑太監細聲恭維道。
陸七一笑,道:“我救你獲得自由,一是不想蘇州的事情泄露,二是你我確實存在了恩事,不管怎麼說,你也是爲我做過月老,讓我抱得了美人歸。”
“屬下是賤命,東主若是不救,後半生也就是苦役老死。”刑太監細聲說道。
“你放心吧,我不會殺你的,你好生爲我做事,我知道你很有才能,我需要你的輔佐。”陸七做了安撫承諾。
“屬下謝東主,願爲東主效命。”刑太監細聲恭說。
“我曾經對你的女人許諾過一次,日後你見了你的女人,問她想要什麼,我能夠滿足的,不會了推託。”陸七溫和說道。
“是,謝東主恩典。”刑太監有些激動的迴應。
陸七點頭,走了十幾步,問道:“如今的清河郡公,怎麼樣了?”
“不大好的,來了大周,被關在了府裡,整日的喜怒無常,但屬下知道,他是非常恐懼的,害怕大周皇帝會殺了他。”刑太監細聲回答。
陸七點頭,道:“他是個喜文事的人,既然淪爲了囚徒,也就有了時間喜文,應該看開些。”
“他來了大周之後,是寫了一些詞文,不過都是一些悲憤不甘的淒涼詞文,屬下覺得,那些詞文若是讓大周朝廷看到,只怕真的會起了殺機。”刑太監細聲感嘆道。
陸七默然,走了十幾步,才道:“他有今日,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的性情和能力,本就不適合做了皇帝,不過他是因爲沒有自信駕馭了武臣,所以一而再的壓制和殺戮善戰武臣,屬下認爲,他的作爲雖然很愚昧,但他在位的十幾年裡,基本沒有武將坐大的篡位隱患。”刑太監爲李國主辯解道。
陸七點頭,道:“唐國與周國,統治的手段都有缺陷,唐國有世家之患,崇文抑武。周國重視軍功,卻是造成了功臣之患。”
“周國若是不重視軍功,早就被了邊患入侵滅國。”刑太監迴應道。
陸七點頭,忽問道:“刑老兄以前是江陰水軍,應該是擅長海戰吧。”
“東主,不是屬下自誇,屬下不但熟悉海戰,而且也擅長造船,屬下原本就是造船的督官,只是後來命根子傷了,才隨小姐去了江寧。”刑太監回答道。
陸七聽了笑道:“你既然會造船和熟悉海戰,等過了年,我想辦法送你去了蘇州,讓你做了五千水軍的主帥,主持遠航海商之事。”
“東主說的是真事?”刑太監立刻置疑道。
“我陸天風說過的承諾,從未有過失信,你既然擅長海戰和通曉海外商業,我自然願意用你。”陸七平和說道。
“屬下謝東主願用。”刑太監恭敬迴應。
陸七一笑,道:“如果你現在自己能夠回去,也可以離開的。”
刑太監聽了搖頭,道:“屬下若是現在離開,對東主是不利的,若是屬下不見了,周國朝廷必然會疑心了東主的行爲,那對東主的大業不利。”
陸七一怔,隨即微笑點頭,刑太監卻是主動問起了河西的事情,兩人敘話中走到了清風居,陸七在清風居與刑太監喝酒繼續敘話,他發現,刑太監確實是個難得的多面手人才,尤其通行商。
當日,陸七就帶刑太監去了汴河,讓刑太監做了汴河多家商鋪的總管,只有西風樓不歸管,如今管理西風樓的掌櫃,是楊洪舉薦的,陸七不可能折了楊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