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微笑點頭,身一轉坐在牀上,伸臂輕柔的抱過女人入了腿懷,伸頸用臉貼了女人的臉頰,手臂輕柔擁抱着被中的女人,陸七感覺,被子很軟,明顯是一種保暖很好的用品。
陸七很快感覺到了淚水的出現,被子裡的榮慶兒哭了,陸七默然擁抱着,他能夠感覺到榮慶兒的懷孕,他的心憐惜的同時,也感慨現實的殘酷,以及對李國主的鄙視,如果李國主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那這麼的對榮慶兒不爲過,可是榮慶兒如今的境遇,只能說李國主禽獸不如。
“你怎麼來了?”良久,榮慶兒細聲問道。
“我在外征戰回來探親,是聽郡主說了你的境況,所以我來了。”陸七溫柔回答。
“謝謝你。”榮慶兒咽聲輕語。
“是我應該來的。”陸七溫柔道。
默然了一會兒,榮慶兒輕語:“你是爲了孩子來的。”
“一半是爲了孩子,一半是爲了緣分,還記得那一日嗎?我事後要走了陪我的女人,因爲我重緣分,不想她事後被滅口,所以付出代價的接走了她。”陸七輕語回答道。
“哦。”榮慶兒輕應。
靜黙了一會兒,教坊使忽輕聲道:“大人,不宜久留的,走吧。”
陸七立刻感覺了懷中的人兒一顫,他扭頭看了教坊使,平和道:“我願欠你一個恩情,幫我送了她離開皇宮。”
“什麼?那不成的,我做不到的。”教坊使立刻變顏搖頭。
“你可以說榮妃死了,我知道你能夠做到,我也知道刑大人去了那裡,如果你想刑大人平安的回來,就得接受了我所承諾的恩情,日後我陸天風會還你。”陸七冷言恐嚇道,他懷疑刑大人是去了常州。
教坊使臉色一變,惶恐的不知如何是好,刑大人確實是受命秘去了常州,而教坊使也知道陸七是常州真正的擁有者,如果刑大人出了事情,那她也會失去了一切。
“好了,榮妃之封已然不存,你做了之後不會有麻煩,也許宮裡的那位皇后,是希望了榮妃死亡的。”陸七淡然說道,說完起身輕放了榮慶兒在牀。
榮慶兒仰靨,淚眼朦朧的看着陸七,陸七俯身爲她弄好被子,柔聲道:“我在外面等你。”
榮慶兒微點頭,陸七一笑,忽聽榮慶兒細聲道:“被子是蕭妃送的,也常送了吃食讓奴養身,沒有蕭妃的照顧,奴的孩子保不住的。”
陸七一怔,點點頭,榮慶兒又細聲道:“紫兒和玉嬋,與奴一起來的江寧,求能夠一起離開。”
陸七點頭,淺笑輕語:“我走了。”
榮慶兒點頭,看着陸七離開了,教坊使回頭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古怪的皺眉出去了,兩個洗衣女驚喜的奔到了牀前。
陸七離開了皇宮,卻是慶幸刑太監沒有在皇宮,否則他根本救不得榮慶兒,他想救了榮慶兒,是內心的一種責任使然,沒有任何的功利之心,他不想心裡有了一個憾事,能夠盡力,就應該盡力,救不得是另一回事。
第二天上午,一輛運屍車駛出了皇宮,在京城途中停了一下,立刻有七個平民自車裡擡走了三個‘屍體’,送去了溫暖的民宅,平民就是貴五叔的兄弟們,他們如今就是郡主府的黑道勢力。
陸七卻是不敢去見了榮慶兒,但他很知心盡責,買了一塊精緻玉佩,又寫了書信,除了暖心的安撫之語,也書了一份正式的賜封,如果是兒子,封爲慶王,女兒封爲阿亞郡主,封地都是衡州茶陵縣。
另外陸七也囑咐了,衡州茶陵縣是富裕之地,他之所以賜封了那裡,一是有個統治象徵的存在,二是考慮榮慶兒的家鄉在洪州,距離衡州相對不遠,氣候能夠適應。
不過茶陵縣畢竟與魏國的吉州毗鄰,所以存在戰事危機,陸七建議榮慶兒去福州待產,孩子出生後也不要離開福州,世事無常,如果晉國出現了崩國,那榮慶兒可以帶了孩子去了海州避難,陸七明言,海州就是他一個退路。
陸七送了賜封和關護,小馥卻是送了很多補品和衣物,兩人的關心只能讓人送去,送去人回報說,榮慶兒對小馥送的禮物,是跪拜接受的,而給陸七的回信,只有一行娟秀的字,‘保重,奴生死候你’。
榮慶兒逃離皇宮的第二日,就被郡主府的暗勢力送出了江寧,之後由蕭氏的護衛接手西去。
爲什麼讓蕭氏護送,一是爲了讓蕭氏知道,二是蕭氏護送才能夠了隱秘安全,另外還有一個陰謀的可能,就是蕭氏未必願意榮慶兒去了晉國,榮氏畢竟曾經是世家,榮慶兒去了晉國,就存在了讓榮氏東山再起的可能。
榮慶兒遠逃的次日,皇宮裡的掖庭宮女官,上報說榮慶兒主婢三人服毒自殺了,正巧李國主在煩心的與官員議事,是欠缺軍餉和軍需的事情,其實不只是龍旗軍和虎旗軍被欠缺了軍需軍餉,就是駐紮在金壇縣的大軍,也是多數欠缺着軍需軍餉,只有原本的京軍拿着足額。
聽了夏大人的細聲轉稟,李國主愣了一下,隨即擺手置之,繼續與楊鯤等人商量軍餉軍需的籌措,夏大人也知道主子心煩呢,就去告訴了隨意收斂下葬,於是榮妃之死,連個追封都沒有得到,就按普通人下葬了。
如今唐國朝臣官員,近三成被拿下,尤以高官換的多,兵部侍郎,刑部侍郎和戶部侍郎都是新任的,而尚書基本是政事堂的成員,六部主管事實上就是侍郎。
今日的軍用議事已然拖了很久,實在是不能拖了,萬斌的上書等於是一根稻草,迫的李國主不得不面對軍餉的問題,萬斌上書的意思,就是他快壓不住了,建議要麼朝廷發軍餉,要麼歸屬外軍去邊地解決了軍用。
李國主當然不願意讓軍力去自食其力,那後果會是失控,唐末時期的割據是怎麼形成的,就是賦予邊軍財權造成的,節度使軍政一身,就會形成了尾大不掉的割據勢力。
可是李國主真的是拿不出銀子和糧食,他需要兌現給周國的供奉,本來能夠指望常州解決了供奉給周國的糧食,但常州的兵變,讓李國主失了指望,他也想進攻了常州,可又怕與常州的戰事,會拖垮了唐國,一旦唐國軍力又大損了,那周國只怕不要供奉了,直接的就來滅了唐國。
議事了一時,也沒有達成結果,如今唐國只有了池州,宣州,歙州和江寧府所在的潤州,四州之地的國域,可以說是比唐國之初小了太多,不過唐國原來就對西部控制不力,多年與越國的戰事,使得西部不但不能爲唐國提供財收,還得搭人搭財。
不過西部的戰事,也造成了西部人口大量東遷,所以唐國雖然只有了四個州域,但人力資源反而豐裕,四個州域的人口加起來,卻是過了三百萬,所以唐國的精華,在失去西部之後,並沒有什麼損失,真正損失的,是造成了心理上的弱勢,沒有西部國域,一下子讓唐國變成了小國。
陸七的晉國,如今是擁有了比唐國多數倍的州域,但很多州域地廣人稀,一個州域缺少人力資源,地方再大也是窮鄉僻壤,有人開發纔會有了富裕繁榮,所以唐國的四個州域,都是難得的人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