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陸七走來,鋪前的人紛紛讓路,使得陸七順暢的走進了似乎有些狹窄的鋪門,一進去鋪中,立刻有一個袍衣中年人急迎而來。
“這位官爺,買米嗎?”中年人拱禮恭敬問道。
“來看看,這裡公主府主事的是那位?”陸七和顏問道。
中年人一怔,極快的打量了陸七一下,又恭敬道:“請官爺稍候,小的這就去通報。”
陸七點頭,中年人轉身匆匆去了,陸七轉頭看着稻米的買賣,十幾個短衣夥計搬運過稱,有三個袍衣人坐在稱旁,一一做着記錄,門口裡還有一個賬房在收銀。
片刻後,中年人帶來了一位藍裙麗女,一看見陸七,藍裙麗女立刻急切的,幾乎是小跑的奔了過來,陸七的臉有了笑容,來的麗女卻是婉玉。
“奴婢見過駙馬。”婉玉嬌容略惶而又含了羞悅的,女禮拜見。
“見我還跑什麼?容易跌摔了的。”陸七語氣見責,卻是含了溫柔的關心。
“奴婢下次不跑了。”婉玉細聲迴應,美目柔和的看了陸七。
陸七一笑,自然的走前道:“去後面吧。”
婉玉柔應,轉身與陸七一起走去,留下了中年人吃驚的佇望,之後,陸天風來了米鋪的事情,立刻傳了開來,就是對面的醉雲酒樓也很快知道了,因爲米鋪的夥計,有一半是醉雲酒樓過來的。
過門到了後宅的一個天井院落,陸七掃了一眼,見院落裡堆了很多米袋,有五六個夥計正在周圍的屋裡倒騰,明顯這裡就是成了糧庫。
“老爺,常州已經運來五趟米了,這裡已經裝不下了,聽說以後會往池州運了。”婉玉柔聲說道。
陸七點頭,常州雖然是一直兵禍反覆,但這兩年老天很照顧,使得越國種下的稻米得了大豐收,卻是便宜了吳城公主府,米這種商品不宜久存,久了容易陳爛,米一陳就不好吃了,所以儘量不要儲存太久,而且存米也是需要維護成本的,不如賣了新米合算。
陸七已然知道,就只常州運賣的一成稻米,就能夠收益了八九萬銀子,那還是價低的結果,糧食在唐國是缺口的,不然也不會匪患猖獗,可以想見,只常州的糧食就可年值百萬銀子(物缺而貴),日後不只唐皇會眼熱的抓心,就是權貴也會嫉妒的惦記了常州的財源。
將稻米運出常州變賣,辛琴兒是這樣給小馥解釋的,一是稻米需要大量賣掉,二是能夠用賣米的銀子,購買常州急需的鐵器,木料,生絲等等製造業原料,辛琴兒想造船,想讓蘇州船塢擁有自己的水軍商隊。
二是讓常州之外的萬民得到了實惠利益,常州米的出現,會多少能夠緩解了糧食的緊缺,固然會惹了大地主和大官僚的嫉恨和貪心,可也讓多數的萬民嚐到了甜頭,會使得更多的人想遷去了常州,人越多,對常州勢力的壯大越是有利,而事實上,常州是缺人的,原因自然是戰亂造成的人口大量外流或死亡。
三是日後一旦朝廷想奪取常州之田時,常州的起兵,會造成了常州之外的糧價大幅度的暴漲,糧食降價時都歡喜,一旦暴漲就會讓人恐慌,一恐慌就會屯糧,一屯糧就會造成糧食更貴,糧食一貴,就會惹的怨聲載道,多數的民衆,只會怨怪了朝廷不該去奪公主府的田。
辛琴兒書給小馥的信,小馥挑了緊要的,在服侍陸七穿衣和吃飯時,說了說,小馥讚賞辛琴兒的智慧,絕對當得宰相之實,說當今廟堂的大人們,一個個根本不會治國,要麼互相攻擊,要麼醉酒夢文,根本沒有做實事的。
陸七也服氣辛琴兒,他知道打江山難,守治江山更難,如果沒有辛琴兒的輔佐,他就算奇襲得了蘇州,也是會進退失據,他實在是找不到可以信任的諸葛類人才,因爲他太年輕,也沒有大族世家的底蘊支撐,他如今唯一最信任的男人,就是貴五叔,可是貴五叔的才能,也許就是適合做侍衛親軍統領,不能象朱武那般,能夠做了風口浪尖上的善戰統帥。
與婉玉走過糧庫院落,到了下一個天井院落,眼前是十幾個粗衣女人在忙碌,主要是洗米袋,刷米筐,婉玉引陸七去了一間清靜的廂房。
在廂房裡才一落座,陸七的伸手捉了婉玉手兒,扯了美人坐入了腿懷,手臂攬抱了腰肢,伸頸在婉玉美靨上親了一口。
婉玉羞澀的低了頭,但很快歪身貼偎了陸七的胸懷,一雙玉手捉了陸七左手合握了,陸七愛憐的又香了她秀髮一下。
“婉玉,喜歡在這裡管事嗎?”陸七溫柔問道。
“奴婢只是臨時來監管的。”婉玉細聲回答。
“我問你喜歡在這裡管事嗎?如果喜歡,我會讓你長留的。”陸七溫柔迴應。
“奴婢說不好的,以前與冰兒在一起,打理公主府的司廚,過的很寧靜,來了這裡,卻是忙亂了些,不過感覺很實在。奴婢在公主府時,常常思念擔憂老爺,來了這裡,因爲太忙,就抵消了憂思,就是回了公主府,也是睡的很沉。”婉玉細聲回答了。
陸七笑了,溫柔道:“你還是喜歡了在這裡的。”
“不是的,如果老爺在京城了,奴婢想回去公主府,與冰兒一起打理司廚。”婉玉細聲駁說。
陸七愛憐的緊抱了她一下,溫和道:“我近幾年應該是閒不了的,過些日子會離京回石埭縣看望孃親,你也去吧,給孃親磕頭,這裡的監管,日後就是你,我會與公主令說的。”
“謝謝老爺,讓奴婢去給孃親磕頭。”婉玉驚喜的迴應道,能夠給了陸七的孃親磕禮,那是有重大意義的。
“以後,你和冰兒,應該有自己的孩兒相伴纔好,不過,你們和你們的孩子,依舊會是屬於了玉竹房裡。”
陸七淺笑說了承諾,但也維護了前諾,他知道,玉竹可能生不得兒女了,所以,他絕不會傷害了玉竹姐姐的芳心,他的安排,就是指明瞭婉玉和冰兒生育的兒女,會喊了玉竹爲孃親,婉玉和冰兒只能得了姨娘的稱謂。
“謝謝老爺,奴婢是應該一生屬於玉竹主母的。”婉玉歡喜羞澀的迴應道。
陸七心兒一蕩,低首輕語:“婉玉,我現在給你。”
不想婉玉卻是搖頭,細聲道:“奴婢不能服侍老爺的,奴婢在外做事,依規矩內穿了護貞衣,護貞衣只有回到公主府,才能被解脫的,若是護貞衣有損,那奴婢可是說不清了。”
陸七一怔,笑了笑默然,卻又聽婉玉細聲道:“之所以有了護貞衣的規矩,是因爲小梅姐有孕了,據說是老爺在繡莊讓了她服侍的。”
陸七一怔,訝道:“小梅有孕了?”
“是呀,不是老爺嗎?”婉玉驚聲迴應。
“哦,是我,只是沒想到,那一次就讓她有孕了。”陸七有些開心的笑說,他給小梅的那一次,是那一日的他非常愉悅。
“嚇死奴婢了。”婉玉玉手撫胸嬌語。
陸七一笑,溫和道:“小梅還在繡莊那裡吧。”
“在呢,不過公主.....令已然罪了她,說等她生育之後,會鞭刑十二,一月打一鞭,一直打完。”婉玉細聲說道。
陸七一怔,道:“那不怪小梅的。”
“公主令說了,在外面的私自受孕,就有了野種的嫌疑,公主府容不得宮人在外胡爲。”婉玉細聲說道。
陸七聽了默然,他不愚蠢,當然明白小馥懲罰小梅,不是針對他,而是暗含了一種立威,是在維護公主府的規矩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