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一怔,隨即神情見了難以置信,繼而又反應驚喜的點點頭,拱禮道:“下官恩謝大人。”
刑大人點點頭,細聲道:“陸大人,賜你的宮伎,明日會送去你的繡莊。”
陸七拱禮道:“謝大人。”
“陸大人,你要記住了,賜恩之事是不能張揚的,尤其是宮伎,陸大人可要慎言爲好,日後不能說是得自於皇宮。”刑大人細聲說道。
陸七聽的愕然,不解的看着刑大人。刑大人猶豫一下,又細聲道:“陸大人,賜下的宮伎可能是先帝的女人,被當成宮伎賜出宮之後,宮裡會認定人已死亡,陸大人得了後,要當成是在京城外得到的。”
陸七一聽臉色驚變,低聲道:“大人,那不成的。”
刑大人臉一寒,冷道:“陸大人,宮裡養不了太多的閒人,你沒有拒絕的餘地。”
陸七聽了只能閉嘴,他知道可以得罪了周正風,但萬萬不能得罪了皇宮的權監,他遲疑一下只好點點頭。
刑大人笑了,細聲道:“陸大人不必害怕的,皇宮裡的事情,沒有那個外官膽敢了多事,你得了人,最好是送離了京城。”
陸七心裡暗罵,卻只能無奈的點點頭,耳聽刑大人細聲道:“陸大人,請行吧。”
“下官告辭。”陸七恭敬的拱禮說着,之後轉身走去,出了門上車,獨自一人的被車伕送了回去。
在車裡,陸七立刻將鬱悶拋了開去,閉眼使出了異能透讀秘諭。
只見秘諭寫道:“馬卿,朕欲調任興化軍節度副使爲康化軍節度副使,康化軍節度副使歸京任職,你速做了交接前準備。另朕有心增軍於常州,着你在康化軍擇拔三營的將官,兵丁由池州鄉勇募徵,見諭不得有誤。”
陸七透讀了三遍,確定了秘諭沒有對他不利的暗語,之後他拿着秘諭發了愁,他沒有想到,唐皇會在他去寧國軍之前,突然的恩賜了他,唐皇的突然恩賜會是什麼含義,他明白八成是出於拉攏,應該是在警告他別死忠了太子。
如今該怎麼辦?他答應了孟石殺人,可是唐皇不是傻子,這麼的先行恩賜了他,他還怎麼下手,一旦唐皇親點的將官死了,那後果對他是極其不利的,若他去了寧國軍中,再幫助孟石拔任了將官,那結果九成是禍事了。
陸七苦笑了,他如今成了四面楚歌的項羽,手腳分搭了四隻船,唐皇,太子,羅長史,韋浩,若還算了小馥,那他成了什麼,是趴在水面的大龜嗎?
他輕吁了口氣,心裡卻也明白,於理他應該爲了唐皇效力,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那個說話溫和的胭脂氣唐皇,給了他一種陰沉感覺,他下意識的不想有了信任。
“愁也無用,只能一步步的見機行事了。”陸七最後放開了的,不去胡思亂想。
次日,陸七不能離開繡莊,坐在後宅天井等着‘恩賜’,直至近午了也沒見‘恩賜’送來,正暗罵太監時,貴五叔回來了,而且帶來了好消息,灰鷹來見他了。
陸七精神大振,立刻顧不得了‘恩賜’,囑咐了玉竹之後,與了貴五叔趕去怡心茶閣見灰鷹。
在車中聽了貴五叔的敘說,陸七才知道很是幸運點正,原來灰衣幫發生了山主內訌,灰鷹因站錯了位,被迫帶了親信逃離了灰衣幫,在逃途中遇上了貴五叔去尋。
貴五叔說灰鷹願意跟隨了陸七,不過灰鷹要求陸七必須幫他安置了部屬,灰鷹的能戰匪屬有一百零六人,但非戰家屬有三百多人,灰鷹的要求,就是讓陸七能夠解決了部屬的生計。
陸七聽了不憂反喜,他願意解決了灰鷹的非戰部屬生計,若是一羣沒有牽掛的悍匪讓他接收,那必定會後患多多,有了家屬的牽掛,能戰匪屬才能夠成爲了遵從號令的軍隊,不過他的生計解決方法,還得用了賊贓銀票。
下車進了怡心茶閣,上二層入了雅閣,陸七見到了身形瘦削的灰鷹,灰鷹正坐着喝水,一見了進來的陸七,神情一緊站了起來。
“大表兄。”陸七一進來,就歡悅的大聲喊道。
灰鷹一怔,也反應過來的點頭道:“表弟。”
“想不到表兄也來了京城。”陸七眨眨眼,微笑說着。
灰鷹淡笑道:“我也沒想到,能夠見了表弟的。”
“走,我請表兄去酒樓喝一口。”陸七笑說道,擺手請了灰鷹跟隨,三人一起出了怡心茶閣,僱車奔了醉雲酒樓。
在車內,陸七才正容道:“老兄莫怪,我近來陷入了官鬥,行事必須得謹慎。”
“官鬥?是惹了官非嗎?”灰鷹訝問道。
“官鬥就是官場勢力之間的爭鬥,我所投效的高官勢力,與別的高官勢力明爭暗鬥,就像你之前發生過的內鬥,兩者是共通的。”陸七解釋道。
灰鷹恍然,點點頭,他頓了一下,說道:“我來,是想問問,你爲什麼想要接納我?”
陸七笑了,誠摯道:“我本心只是想交了你這位朋友,上次的事情,你很守信,所以我成了剿匪軍兵馬使之後,不想與你成爲了對斗的敵人。”
灰鷹點點頭,看着陸七,道:“我現在是無處可去,你能夠收編了我們成爲官軍嗎。”
陸七搖頭,道:“我目前還沒那個能力,收編你們成爲了官軍。”
灰鷹一怔,道:“那你的屬下,怎麼說能夠收納了我們?”
陸七道:“我是想收納了老兄爲臂助,不過我現在成爲了營將不久,不可能直接的收了老兄所屬入軍,但我真的是想要老兄與我同富貴,共患難。”
灰鷹一怔,看了陸七一會兒,點頭道:“好,我信你,你說吧,能夠怎麼安置了我們?”
陸七點點頭,道:“老兄是位爽快漢子,我問老兄一句,老兄認識太湖一帶的匪衆嗎?”
灰鷹一怔,回道:“不認識的,我是山匪。”
陸七一笑,說道:“這次的剿匪軍,剿的就是山匪,會兵分了數路,尤其是靠近大江的匪衆,是剿匪之重,所以老兄最好是去了太湖隱藏。”
“你是說,讓我去了太湖立足。”灰鷹意外道。
“是的,我想老兄去做了太湖匪。”陸七回應道。
“那不成的,太湖匪的勢力,不是我能夠插足的,想奪佔一島立足更是不能。”灰鷹搖頭說道。
“若是老兄拿了財物去入夥,也是不成嗎?”陸七正色問道。
灰鷹一怔,回道:“那應該能夠,但我沒有財物可做了入夥條件。”
陸七點頭,道:“財物我會給了老兄的。”
灰鷹點點頭,卻又問道:“你讓我去太湖入夥,是不是想我做了暗樁?”
陸七點頭,回道:“我是有那個心思,我讓老兄去太湖,一是避開了剿匪軍,二是想讓老兄做了我的先頭勢力插入太湖,因爲日後我可能會去了常州做鎮將,那時我就可以借了老兄勢力,收編了一些太湖匪成軍。”
灰鷹明白的點點頭,道:“老弟應是在謀遠佈局,行,我灰鷹就隨了你,願意做了你的先頭。”
陸七微笑點頭,說道:“你和我爲信而知心,日後我們同心協力,一起去搏了富貴。”
灰鷹點點頭,迴應道:“我灰鷹一向守信,今後就聽命於你,我相信你,能夠讓了我和兄弟們,有一個好的將來。”
陸七莊容點頭,道:“我與老兄合力之事,老兄不要告訴了兄弟們,日後我若是去不得常州,只要我在別地有了機會,一樣會讓了兄弟們去入軍的。”
灰鷹點點頭,忽伸出了右手,陸七一怔,繼而明白的也伸出了右手,與了灰鷹右手互握了,兩人對視着,眼神清澈有神,又一齊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