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就答應了吧。”從內室中陷落的夜承歡,順着地道出來之後,竟赫然是鳳墨白所住的庭院,八大長老齊齊地站在她面前,天一臉上更是一片尊敬之色。
夜承歡微勾着脣角,用手指撫去嘴角的鮮血,吐出涼涼的兩字,“休想。”
呸,卑鄙的八禿驢!
竟趁她往下掉落之際對她同時發掌,害她受了重傷,一時半會怕是恢復不了。
鳳墨白站在一旁,極爲沉痛地看着被一幫身穿黃色衣衫的手下放入棺木的老族主,絕代風華的俊臉染上難言的蕭瑟,黑色頎長的身影,寫滿了寂寥和悲涼。
“族主,安葬老族主,繼任族位,還有族主的大婚之禮,依天伯看,待酉時一起舉行如何?”
天一見勸說不動夜承歡,徑自恭敬地走到鳳墨白麪前,待得到一個微不可見的頷首後,這纔對身後一個揮手,“地八,去通知全族的人,酉時到大殿集合。”
“是,大長老。”一個身穿黃衫的人領命而去,八大長老也相繼離開,把相處的空間,留給了鳳墨白和夜承歡。
“歡兒,你真這麼討厭我嗎?”鳳墨白直到老族主的棺木被擡出了老遠,這才緩緩起身,一雙溫潤的眸,光華流轉地盯着夜承歡,看着她的傾容之姿,眸底閃過驚豔和隱有糾結的幽怨。
夜承歡已然無語的說不出話來,人至賤則無敵,披着狼皮幹盡了壞事,還硬說自己是頭羊!
她能和這種黑白不分的人爭論什麼?
“小軒軒呢?”她能問出口的,只有這一句,也只想問這一句。
鳳墨白就笑,笑容很淺,極其的淡然,絲絲受傷的流光和自嘲,一併逸出他那好看的脣角,“本少主在你的眼裡,一比不上你的蒼太子,二比不上你的小軒軒,只有這兩個男人都死了,你纔會嫁給我是嗎?”
蝦米意思?
鳳蒼穹也出事了?
夜承歡眼皮一跳,悄然運氣讓“鳳緣九天”自行運轉之後,揚脣吐出毫不留情的冷音,“鳳白目,就算他們都死了,我也不會嫁給你,大不了,我陪他們一起死。”
“是嗎?那好,本少主就如你所願,讓你看幾齣好戲吧。”
鳳墨白倏而一個伸手,點了她的幾處穴道,揮手叫進兩個侍女,“給夫人備水沐浴。”
“是。”兩個侍女準備去了,鳳墨白從袖袍中拿出一塊巴掌大的鏡子,遞到口不能言的夜承歡手中,“去吧,邊洗邊看,看完了,再告訴本少主答案。”
呵,這是什麼鬼東東?
夜承歡被兩個侍女扶着去了內室,她要穴被點,行動不便,但仍用眼神制止了她們的幫忙,就這樣穿着衣衫進了浴桶,暗自籲出一口長長的氣。
奶奶的,幸虧這“鳳緣九天”是鳳族女子才能修習之術,就算穴道被點也不受影響,只要再給上她一個時辰,也就是天一口中說的酉時,一切就都好辦了。
到那時,不僅她的功力會恢復,鳳瀟澈所帶的人馬應該也會到來,那三千精英雖說對抗不了長老級別這樣的高手,但用來對抗手下,也夠平分秋色的了,她現在要做的,也只能是等。
鳳族的人再多,她也不信真有那麼多高手,估計,鳳墨白爲了對付她,是把精英傾巢出動了,適才那些穿黃衫的人,功力不是明顯比穿玄衫的人差嗎?
這塊鏡子,藏着什麼秘密?
夜承歡波光流轉,腦中忽地靈光一現,對着這塊鏡子無聲地說出一句,“鏡子鏡子,你知道小軒軒在哪裡嗎?”
熱氣繚繞的鏡面,就出現了一間空曠的密室,映入眼簾的,是一具冰棺,一個如仙般的人兒靜靜地躺着,毫無生息,就似……那樣告別了人世。
不!不會的!
夜承歡心底就驀然痛得酸楚,那肯定不是小軒軒,這狗白目,是在騙她!
“鳳蒼穹在哪裡?”
不想再看到這一幕,夜承歡閉目問出了第二個問題,再睜眼的時候,畫面驀然調轉,只見鳳蒼穹躺在一張牀上,似是極其疲累地坐起,揉着眉梢,驚豔的熟悉的五官,在鏡中看來仍是那麼的清晰。
你沒事對嗎?
夜承歡就多少有些安慰,她的男人,又怎麼會被輕易打敗!
她的手指,就忍不住撫上鏡面,想要去觸摸那張才分開就又帶了思念的面容,說好再也不分開的,可現在,卻又分別身陷困境。
她的手指剛一撫上,畫面中又出現一個人影,是一個身穿紅衫的和她一模一樣的女人,窈窕而又妖嬈的走近着鳳蒼穹,那一片紅雲擋住了鳳蒼穹的表情,她能看到的,只是兩個很快相擁的身軀,而後……倒在了牀上……
嗯,鳳蒼穹被色誘成功偷吃了?
夜承歡對着鏡中上演的春意盎然震驚不已,是他被下了藥還是那個女人裝扮得太成功?
他真的髒了怎麼辦?
夜承歡驀然就有些心澀,心頭一陣低咒之際,鳳墨白的身影,驀地出現在房內,她把鏡面翻轉,他卻又把它翻了過來。
“歡兒,看清楚了嗎?一個,本少主隨時可以叫他死,一個,被下了最烈性的‘銷魂散’加‘合歡散’,如若他撐,他從此會廢掉會發瘋,如若他碰了,就髒了,這樣的他,你還要嗎?”
鳳墨白笑得格外的優雅清冷,熱霧之後的俊臉,有如耀眼的天山雪蓮,聖潔中似妖媚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