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是安家長子,我爺爺又寵他寵得緊,難免就染上了一些惡習。”安十三輕聲道,他從小見多了他父親的醜事,所對於他父親是人渣的事情,他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容雪衣看了他一眼道:“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你幼時的生活好像不是太開心啊!”
“還好。”安十三輕聲道:“我母親雖然不受寵,但畢竟是正室,我也終究是嫡子,父親雖然有些偏心,但是明面上終究不敢做得太過,反倒是長大之後把事情看得清楚明白了,就不開心了。”
幼時年小不懂事,所有就覺得沒什麼,長大之後把那些事情全部弄明白了,倒真的覺得安府不再是他記憶中的安府,裡面有太多不開心的事情。
所以纔有了他年少從軍,光耀安府門楣之事。
在他能力展現出來的那幾年,安府待他是極好的,他父親待他母親也要好一點,只是後來出事時,他立即就成了安府人人避之不及的毒蛇猛獸。
人情冷暖,這些年來他體會頗深。
因爲有了那深重的體會,所以他對很多事情都看淡了。
所以他對於當初將他拋棄的家族雖然惱怒,卻已經從失望變成絕望,再不抱一點希望,因爲對於他的家族他不抱希望了,所以也就不再存在着失望。
沒有了失望,那麼他對他的家族也就一點都不在乎了。
容雪衣聽安十三說完他家中的那些關係之後,他的話很簡單,整個背景也勾畫的極爲簡單,但是她卻能完全推想出來。
像安十三這樣的世家子弟,人前看似光鮮,實則內心痛苦不已。
他那看似陽光的外表下,又暗藏了多少的傷心和無奈。
那曾經看似榮耀的光華下,又暗藏了多少的虛僞和噁心。
她淡聲道:“那之前你爬上你大嫂的牀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件事情,安十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低聲道:“這中間還有些故意,可以不說嗎?”
容雪衣白了他一眼道:“安十三,你之前說讓我到宋秦之後就替你洗清當年的污名,你卻什麼都不告訴我,這樣我怎麼幫你?你是在逗我玩嗎?”
安十三輕咳一聲道:“倒也沒有逗你玩,只是當初聽你說信我的時候,我很是感動,離家幾載,背了幾載的罵名,在大家都以爲我真的是個大淫賊的時候,你竟是信我的!所以當時就對你說了那些話,如今想來那些話好像是有點衝動。”
容雪衣聞言就火了,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扭頭就走。
安十三是知道她的脾氣的,知她此刻是真的惱了,他也自知他的行事有那麼點不厚道,當下伸手拉着容雪衣道:“姑娘,你別生氣!”
容雪衣白了他一眼,他長嘆了一口氣又道:“其實我也沒有料到我們會這麼快回到鄴城,在這鄴城裡我並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事情,只是有些想念我的母親,所以我回來看一看,我想再見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