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美兮卻又道:“寶姝,你說,人要明白一些事情,是不是非要付出極爲沉重的代價纔會知曉?”
“我不知道了。”司寇寶姝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痕道:“但是我知道我們現在都還活着,那就要好好的活着,你若一直樣折磨你自己的話,韓爺爺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
韓美兮輕點了一下頭道:“你說的是,我此時就算是再難過,我爺爺也活不過來。寶姝,謝謝你,你自己此時心裡也一定很難過,卻還要來安慰我。”
司寇寶姝的淚流得更兇了,在她的心憶中,韓美兮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大部分時候是不知道察言觀色爲何物,更極少會設身處地的爲其他人想一些事情。
可是此時韓美兮卻說出瞭如此感情的話,又如何能不觸動她的心?
司寇寶姝覺得韓美兮當了多年的將軍,在朝中見了那麼多的狡詐的心機和手段都沒有長大,如今卻在韓老爺子去了之後,突然間就長大了。
司寇寶姝想起方纔韓美兮說的那番話,她心裡其實是認同的,只是這樣的成長代價,對任何一個人而言,都是極爲慘烈的。
若可以,她寧願韓美兮永遠都不要長大,永遠保持住那一分童心,永遠都能開開心心的。
若可以,她願意用她的生命來換來親人們的平安。
兩個少女相擁在一起,哭成了一團。
夜槿初之前也一直不明白這兩個性格不同的少女是如何能成爲好朋友的,到此時他明白了,她們有着極爲相似的門閥背景,兩人都有一顆善良的心。
墨琰其實睡得並不沉,外面發生的事情他都聽到了,而他也知道此時外面的那些人都能應付的過來,並不需要他爲這些事情再操多少心,所以他並沒有出來。
他看了一眼在他懷裡睡得甚是沉穩的容雪衣,他的手輕輕撫過她的眉眼,眼裡滿是溫柔。
他不知道容雪衣的心裡到底如何看待這件事情,但是對他而言,這件事情他問心無愧。
他的確在兩人的大婚之日察覺到了些許異常,但是他真的沒有料到太皇太后會如此狠毒。
依着墨琰的性子,這一次原本是應該直接將太皇太后殺了,只是太皇太后早有所備,身邊帶了太多的高手,就算是他,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出手。
再加上容雪衣一病,其他的那些事情對他而言就不再重要,什麼皇圖霸業,什麼千秋功名,那些和她比起來顯得是那麼的虛。
他的手輕輕撫了撫容雪衣的眉眼,眼睛緩緩合上,只有她安好了,他才能安好。
容雪衣這一次睡得和不算長,約莫兩個時辰的光景就醒了,她看着躺在她身邊的墨琰,想起這些天來好生的事情,原本心裡存有的那些不快也漸漸散了。
她知道不管墨琰要怎麼做,他都有他的立場。
她才微微一動,墨琰便醒了,她昏睡了太多天了,雖然這幾日墨琰一直有喂她吃一些流質的食物,但是卻還是吃得極少,此時醒來,她只覺得餓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