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輕嘆了一口氣,夏雨又接着道:“再說了,如今夏唐的兵權有五成在王爺的手裡,京中的防衛更是由王爺來佈置,就算這幾日京城外的軍營裡是有幾個不懂事的小兵在生事,但是那些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事情。”
夏之聽他這麼一說也輕輕鬆了一口氣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夏雨笑道:“所以你不要多想了,早些回去休息,若是明日你沒精打彩的樣子被王爺看到了,小心他扒了你的皮。”
夏之笑道:“行了,我回去休息了。”
東京城外,十里坡前,那個簡陋的亭子裡此時滴水成冰,有幾個人影披着厚重的狐皮大麾站在那裡,頭上的雪帽遮得厲害,脖子裡又繫了一大塊獸皮的圍脖,他們的臉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
一個高大的男子輕聲道:“公子,這一次的行動真的可靠嗎?”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站在那男子身邊的一個身量修長的男子輕聲道,他的聲音冰冷中透着幾分壓抑,語調雖然聽起來平靜,卻似壓抑着極爲濃郁的情緒。
若是容雪衣在,聽到他的這記聲音就能認出他就是明月生。
當日明月生在南楚鼓動蕭唯樂發動政變後,當時蕭唯信是對他下了殺手,他原來是必死無疑,卻因爲宮門口的那一場變故吸引了蕭唯信的視線,千絕趁着那個機會,將他從屍體堆裡拖了出去。
千絕雖然在那之前被蕭唯信下了殺手,受了重傷,卻並沒有死,他知在那樣的光景下護不住明月生,那就先留着一口氣。
明月生在去南楚之前,其實還做了頗多的準備,當時也曾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所以事發之後,千絕就趁亂帶着他出了南楚的城門。
當時南楚的城門還沒有完全封起來,他們又早有準備,出去的時候間很是順利。
千絕帶着明月生出去之後,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順着南楚的沅江一路往南行走。
千絕用高價買了一艘運稻草的船隻,他將明月生藏匿在裡面,他自己又戴了一張人皮面具掩人耳目,竟數次逃過了南楚士兵的盤查。
千絕到了南楚的南面之後,那些士兵一路朝北盤查,倒沒有太過盤查南面,所以當時就算明月生身負重傷,卻因爲四處都有戰事,醫館裡時常能看到負傷的百姓或者士兵,一時間倒也沒有人留意到明月生。
明月生傷得極重,在南楚南面的一個小鎮上養了足足兩個月的傷纔算能下牀,他又養了一個多月纔算將傷口徹底養好。
他躺在病牀上的那些時間,一直都在想那一****爲何會失敗,他又爲何會淪落至此,此時在他的手裡還有多少籌碼?他是安靜地在這裡過完餘下的日子,還是奮起復仇。
各種複雜的情緒在他的心裡奔涌,他自己的心裡也是極致的矛盾,他總覺得他的人生就像是一場笑話,就算他的心裡存有再多的不甘,似乎也沒有太多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