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郎!好熟悉的名字……
秦某人眨眨眼,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個脾氣暴躁一點就着偏生又笨嘴拙舌被他欺負過的鋼琴大師麼,貌似和展家關係匪淺?
“你敢胡思亂想我就把你剁了。”展雲瞪着秦離。
我明明什麼都沒想。秦離扭頭。
“你敢動我們小老闆試試!”蘇白不幹了,吞下一塊牛排衝展雲揮了揮餐刀。
還是媳婦兒好啊!秦離滿意了。
“過來坐,別理他們,一羣變態。”穆哲遠拉着施郎坐下,對另外三人把人當空氣的舉動無語了。
明明你纔是最變態的那一個好不好!三人齊齊瞪着穆哲遠。
“小云……”施郎坐在展雲旁邊,手中捏着一個精緻小巧的禮盒,一點一點推了過去。
展雲裝沒看見,領了小滿溜達着走了。
施郎眼神黯了黯,客套幾句也走了。
蘇某人和秦某人體內的八卦血液一下子就沸騰了。不正常啊不正常,上次那廝被他們聯手欺負展雲都只是袖手旁觀,現在又這種態度……
“展雲只是在鬧彆扭。”穆哲遠搖搖頭,很是無奈。
展雲是單親家庭,由展母一手帶大,母子倆二十幾年一直相依爲命,與施郎外祖家比鄰而居。誰知道,去年展家老媽居然和施郎老爸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見就要成婚。展雲是個任性慣的,鬧了幾次還是擋不住老媽要給別人當後媽的腳步。結結實實地醋了一把以後,展同學就開始對着這個搶走老媽寵愛的多年玩伴橫挑鼻子豎挑眼了。
秦離嘴角抽抽,深有同感,當年他不就是對老馬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麼,暗地裡可沒少使絆子。
“原來你是老牛吃嫩草啊!”秦離哂笑。沒想到展雲居然才二十二歲,年輕真好啊,有任性的權力。
“你不也是!”穆哲遠斜睨着秦某人。我是比展雲大了五歲沒錯,可你姓秦的也比我們蘇頭兒大了五歲好吧!
“老牛,我,”秦離指指自己,手指哆嗦一下又指向蘇白,“嫩草,他……”
穆哲遠囧了。自家上司那張老皮老臉,貌似當不起一個嫩字……
嫩草蘇大律師從美味的牛排中擡起頭,衝小老闆飛了一個眼神。
穆哲遠好一陣惡寒,趕緊閃人迴避了。滴乖乖,蘇頭兒什麼時候變得這般不要臉了啊啊啊!
吃飽喝足,一家三口就想告辭了。
“明天去你家吃飯吧小老闆,我看你院子裡的絲瓜和蠶豆長得正好,我最喜歡吃了。”展雲趕緊申請壽星福利。
“好啊!”秦離點頭,笑眯眯又加一句,“你家廚子不錯,鵝肝很好吃,我可以打包幾份帶回去當宵夜嗎?”
展雲無語,發誓明天一定要吃夠本回來。
吃不了兜着走!看看老三手上提的鵝肝和生牛排,再想想兩人的吃相,蘇老大好一陣咬牙切齒。丟人啊!
一大早,蘇老大上門了。
蘇白開門放人進來,又衝進了廚房。蘇老大眼角一抽,也跟了過去。
電飯鍋裡熬着一鍋燕麥粥,噴香撲鼻。一旁的蒸鍋上騰騰冒着熱氣,透過玻璃蓋子可以看到裡面的包子、花捲和小饅頭。老三正熟練的煎荷包蛋。
我們家老三,我們家那個從來連廚房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的三少爺,居然進了廚房,居然當起了煮夫!蘇老大恨不得掐死那個揉着眼睛穿着睡衣走出臥室的男人。
“媳婦兒,好了沒,我餓了。”秦離衝着廚房喊了一嗓子,鑽進了洗手間。
“馬上就好!”蘇白回了一句,又打了一個雙黃蛋。雙黃荷包蛋,小滿寶貝可是喜歡的很呢!
早餐上桌,秦離和程小滿也圍了上來。
“大新叔叔早上好!”程小滿一向很有禮貌。
“小滿早上好。”蘇老大微笑。這麼有禮貌的孩子,要是老三也生一個多好!
“大哥什麼時候來的?”秦離也打了個招呼。奇怪,居然都沒發現這人是什麼時候進門的。
“一早就到了。”蘇老大似笑非笑瞥了秦離一眼,對“大哥”這個稱呼相當感冒。
夾起一個全熟雙黃荷包蛋,放進小滿碗中。夾起一個七分熟雙黃荷包蛋,放進小老闆碗中。蘇白對自己的手藝相當滿意,小老闆和寶貝兒子也相當滿意。
看看盤子裡剩下的兩個荷包蛋,蘇老大又不淡定了。四個蛋,兩個雙黃的,人家父子倆一人一個,他們兄弟倆只能幹看着。
“哥,你怎麼不吃,我煎的蛋可好吃了。”蘇白比了比剩下的兩個蛋,挑了一個比較大的給自己,小的那個留給大哥。
蘇老大隻想到一句話,娶了媳婦忘了娘。
蘇老大在客廳裡轉了幾圈,沒人搭理他他也不在乎,乾脆鑽進了書房,然後看到那一排排線裝書,呆了。看看另一邊在電腦前忙碌的小弟,再看看院子裡帶着三個孩子不知道在做什麼的小老闆,蘇老大狠狠皺了一下眉。
“你,哪兒涼快呆哪兒去!”秦離指着程小滿。
程小滿乖乖鑽進了黃瓜架。
“你,過去懸腕練字半個小時!”秦離指指鄭苗苗。
鄭苗苗乖乖挪到石桌那裡寫大字。
看到師父黑黑的鍋底臉,王森打個哆嗦,自動自發跑到梨樹下蹲馬步,頭上自己乖乖頂了一個盤子。
秦離滿意了,拍拍手把寶貝兒子從黃瓜架下拖出來,又遞給他一個小盆子:“去,摘點蠶豆,你大老婆中午要來吃飯。”
程小滿端着小盆子樂顛顛去摘蠶豆。
“小老闆,中午吃什麼?”蘇白揉着肩膀走出來,同情地看看蹲馬步的小王森,考慮着要不要在盤子里加個雞蛋。
“清炒蠶豆,清炒絲瓜,清炒豌豆苗,涼拌黃瓜。”秦離說。這些東西,都是自家院子里長的,綠色無污染,健康得很呢。
“我要吃肉!”蘇白說。
“展雲說他帶羊肉過來,野生黃羊肉,草原上套來的。”秦離晃晃手上一大疊打印出來的菜譜。
野生黃羊肉,沒吃過……蘇大律師華麗麗地流了口水。
然後,見到野生黃羊肉時,一羣人都囧了。
展雲在前,穆哲遠在後,施郎手中抱着一隻活羊氣喘吁吁跟在展雲後面。
“這就是你說的黃羊肉?”蘇白伸手摸摸地上被捆了四蹄猶自掙扎不休的黃羊,滿頭黑線。
“是啊,還活着呢,現宰現吃,新鮮吧?”展雲沾沾自喜。說來這隻羊得來可不易呢,這可是內蒙分公司那邊孝敬老媽的。
“肚子好鼓,吃撐了吧!”穆哲遠摸了摸黃羊鼓鼓的肚子。
“誰來操刀?”秦離挨個掃過在場幾人。宰羊啊,他連雞都沒殺過,殺魚倒是勉強湊合。
蘇老大覺得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不然這幾個除了吃什麼都不懂的玩意兒就要造孽了。
“如果我沒看錯,這隻羊是帶崽的。”蘇老大輕飄飄一句話,宛如一瓢冷水澆下,旁邊一羣肉食動物立馬就蔫了。
帶崽的就絕對不能吃了。養起來?
小區可以養寵物。見過養狗的養貓的養鳥的養老鼠的,但是,誰見過養羊的?再說了,黃羊這種東西,能跑能跳,跳起來有兩三米高,跑起來比汽車還快,這也圈不住啊!
午餐,蘇白奉獻了昨晚從展家順來的牛排,秦離又去超市宰了兩隻雞殺了一尾魚,這才免了一羣人被迫吃素的危機。
四隻雞腿,三個小豆丁一人一隻,剩下一隻。秦離照料着三個小的用餐,穆哲遠和蘇白發動了一隻雞腿引發的戰鬥。
“雞腿是我家小老闆的!”蘇白瞪着穆哲遠,目光噼啪閃着火花。
“錯了,是我家展雲的。”穆哲遠毫不示弱,眼裡唰唰飛着暗器。
然後,施郎不聲不響夾走雞腿咬了一口。
“有事嗎?”施某人啃完一隻雞腿,才後知後覺發現那四道吃人的目光。
“沒有。”蘇白不情不願掉頭,打算給小老闆搶只雞翅。
四個雞翅,三個小豆丁一人一個,剩下一個在蘇老大碗中。
看到不知何時被瓜分完畢的雞翅,兩個律師眼睛開始噴火了。
蘇老大看着碗中小老闆送來的雞翅,心裡那滋味就別提了,一陣酸一陣麻的。展雲最喜歡那道絲瓜和蠶豆,對於旁邊兩個律師搶肉吃的舉動鄙視不已。
吃過飯,秦離泡了茶,仍然是凍頂烏龍。
茶杯補得不錯,只有一點點痕跡。秦離撫着蘇武牧羊的圖案,什麼都沒說。蘇白瞄了瞄小老闆的臉色,放下心來。
施郎是第一次來這裡,目光掃過客廳一角那架古琴時略略停頓了一下,心下了然,見到展雲似笑非笑的表情,嘆口氣什麼都沒說。
喝過茶,展雲三人告辭了,帶着“新鮮黃羊肉”。
“老三,過來書房,有事跟你談。”蘇老大起身走向書房,擺出長談的架勢。
看到大哥嚴肅的表情,蘇白趕緊後面跟上。
秦離送三個小豆丁回房睡午覺,又煮了咖啡送到書房。
蘇老大看看捧着咖啡一臉滿足表情的小弟,看看正打算關門退出的小老闆,閉了下眼睛又睜開:“程先生,你也一起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一隻雞腿引發的血案
施大師(沮喪):穆大俠,蘇大俠,我不是故意吃那隻雞腿的啊,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誰讓它離我最近呢,我只是剛好沒戴眼鏡啊……
穆哲遠(冷哼):好吧,饒你不死!
蘇大白(扭頭):哼!
展美人(嗤笑):行了,別裝了,你當我不知道你戴的是平光鏡嗎,你當我不知道你從小就喜歡吃雞腿嗎……
小老闆(皺眉):媳婦兒,我從來就不喜歡吃雞腿的啊
蘇大白(討好):知道啊,可是小老闆你每次都把不喜歡的東西讓給我吃啊!還有啊小老闆,雞翅我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