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校長，以後你就是我師兄了嗎？”
對於師兄這個稱呼申隨海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拒絕的氣息，但是看着杜小小歪着腦袋萌你一臉的模樣，拒絕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老師還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就憑他的性格，如果自己說不是的話，八成會被他拎着柺杖打出去三條街，那自己除了師道尊嚴之外連這張老臉也就全部丟光了。
權衡利弊，並且儘管一番迅速的心理活動之後，申隨海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是的，以後我就是你的師兄了。”
“這麼說，你以後也不會欺負我了？”，杜小小眨巴着眼睛。
“噗。”，有兩個正在喝茶的老者直接就給噴了出來，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申隨海身上。尤其是柳泓泉，申隨海感覺他那目光灼熱的隨時都能把自己融化，他知道這問題如果回答不好自己今天就別想囫圇個了。
“小小，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申隨海一臉蛋疼的看着杜小小。
“哼，你還不承認，真是個壞師兄。”，杜小小氣呼呼的，“上次我就是貼張小紙條而已，你居然爲難李老師。”
“啥情況？”，一衆老者聽得迷迷糊糊的。
申隨海嘆息一聲，原來這小屁孩還對那件事兒耿耿於懷呢，但是那也不能怪我啊！無奈，他只好把那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一衆老者俱是哈哈大笑。
“老柳啊，你這小徒弟還真是很有你當年的風範啊！”
“這孩子倒是頗有些鬼靈精怪的勁兒啊，挺好，挺好。”
哪兒好了，我怎麼沒發現。申隨海暗地裡翻着白眼。
“小孩子嘛，皮一點才聰明。而且沒想到我們家小小還有一副路見不平的俠肝義膽啊！”，柳泓泉也輕撫着自己的鬍鬚，一副老懷大慰的樣子。
看着這羣大佬對杜小小讚不絕口的模樣，申隨海心中哀嚎一聲，他彷彿看到了一個小魔頭在自己的學校裡稱王稱霸了。
“老柳啊，這小姑娘還真聰明伶俐啊，看得我都想要收徒弟了，要不你把她讓給我得了！”，其中一個老者笑呵呵道，他長得胖乎乎的這麼一笑倒是給人一種彌勒佛的既視感。
“那可不行，這是我徒弟！”，柳泓泉眼睛一瞪，大有你要敢和我搶，我就和你拼命的節奏。這也就是面對着自己多年老友，要是換個人的話柳泓泉早就擼起袖子跟人背古文了。
“這不是拜師禮還沒完成嘛，我覺得小小有權利選擇拜誰爲師。”
緊接着胖老者不再搭理柳泓泉，轉而看向杜小小，“小小啊，你拜我爲師怎麼樣？”
“啊？”，杜小小一臉疑惑，“爺爺你也是專門拐賣小孩兒的壞人嗎？”
“噗。”，又有人噴水了。
柳泓泉卻是老神在在的坐在一邊，哼哼，想要誘拐我們家小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連老夫都是靠着傳說中的皮蛋味冰淇淋才成功的。
呸，什麼誘拐，老夫是帶小小走上光輝的文學之路的領路人。
“我可不是什麼壞人。”，胖老者一臉尷尬，“你看我這麼和善像是壞人嗎？”
杜小小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番胖老者，緊接着她點點頭，“看起來倒是不像。”
“就是嘛……”，胖老者臉上再次浮現出標誌性的笑容，然而他話還沒說完，便聽到杜小小皺着鼻子道，“可是胡雷和我說過，壞人不會都把壞字寫在臉上的。”
胖老者的笑容徹底的凝固在了臉上，胡雷是誰，你給我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還能不能單純一點了，居然把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姑娘教的這麼複雜，太過分了。
胡雷這會正抱着看戲的心態圍觀呢，別說看一羣炎黃文壇聲名赫赫的大佬被熊孩子說得一愣一愣的，還真的挺有成就感的，瞧瞧這就是咱家的孩子。
“這個就叫，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杜小小繼續道。
靜，現場忽然就安靜了下來。一雙雙老邁的眼睛裡全都冒出了莫名的神采，就連胖老者都不糾結好人壞人的事兒了，目光灼灼的看着杜小小。
實在是因爲杜小小忽然說出來的這句話，看似普普通通，其中卻蘊含着至深的哲理，倒是給人一種大道至簡的感覺。柳泓泉對杜小小有一定的瞭解還好一些，但是對於這些第一次接觸杜小小的人來說，從她嘴巴里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而且她使用的語境也極爲精準，由此見得這小姑娘並非單純的死記硬背，而是真的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這份天賦，讓人心動啊。
在杜小小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胡雷就暗道不妙。之前也沒發現這孩子這麼喜歡引經據典啊，這特麼不會是柳泓泉的出現激發了她這方面的天賦吧。但是對於一個二年級的小學生來說，動不動就飆一句這個世界上從未出現的至理名言，實在是有些過分了啊。
“小小，這句話也是那小子寫的？”，在場的老者中，柳泓泉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胡雷正準備應下來，畢竟這些事兒掛在自己身上總比掛在杜小小身上驚世駭俗好吧。
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聽杜小小道，“纔不是，這個是我在夢裡夢到的。”
胡雷一頭黑線，你這熊孩子，你怎麼這能呢，都學會搶答了？
柳泓泉也是無語，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孩子已經是第三次用這種理由了。什麼夢這麼神奇能讓你學會這麼多東西？海的女兒的故事靈感也就算了，如此大道至簡的一句話，他可不信是夢到的。
在他看來，這句話八成是胡雷無意中說出被杜小小聽到的。什麼做夢，只是小孩子調皮而已。而其他老者也都笑了起來，看向胡雷的目光卻多了一份探尋和好奇，顯然他們的想法和柳泓泉是一致的。
不過，即便如此，杜小小所表現出來的天賦也足以讓他們感到心動了。畢竟大家都是這麼大年紀的人了，該拿的榮譽也都拿了個差不離，幾乎已經到了無慾無求的境界，唯獨弟子這件事兒，有天賦的弟子誰也不會嫌多不是。
原本剛纔胖老者說要和柳泓泉搶徒弟，也是老友間的一種玩笑而已。但此時，他卻忽然覺得把玩笑開成事實似乎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啊！
對於這幫老友眼神的變化，柳泓泉看得分明。他心中暗道一聲不妙，這炫耀過頭了啊！要是這些老傢伙全都不顧面子和自己搶徒弟的話，那結果還真的是不好說。
畢竟杜小小答應拜自己爲師也是看在皮蛋味冰淇淋的份上啊！
不行，一想到這裡就肝兒疼！
申隨海在旁邊看得分明，如果放到剛纔，他還巴不得杜小小被自己這些個師叔師伯搶走呢！可是現在，在發現杜小小身上那遠超同齡人的天賦之後，他的想法卻不自覺的和自己的老師達成了共識。
有這份天賦，有老師的教導，說不得這小娃娃會走到連自己都不敢想象的文學巔峰呢！
想到這裡，申隨海急忙出聲，“老師，各位師叔師伯，吉時已到，可以開始拜師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