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三

古家局把臺站津貼由每月六十元提高到四百八十元,柏臺說:“自從我入臺工作到退休,六十元的臺站津貼就沒有變過,好消息,你們高興吧。”許臺說:“也沒什麼可高興的,最初臺站津貼六十元的時候,我的工資是四十八元。變成四百八元,我的退休金都四千多了。”

角辰塌陷臺就在省城辰市,臺站在城東,省局在城西。建立之初,都是在郊區。隨着城市擴容,如今省局和臺站的所在地都成爲了市區。塌陷行業的儀器都是高靈敏度的儀器,對觀測環境的要求苛刻,角辰臺的觀測環境已經被破壞。舊式儀器的探頭與記錄器之間的距離受連接導線長度的限制,決定記錄室與探頭房不能離得太遠,所以臺站的選址儘量避開人爲活動的干擾。數字化時代有一個好處,數據可以通過網絡傳輸。角辰臺的辦公樓可以繼續使用,儀器探頭安放地都重新選址,理論上可以安放在任何的地點。角辰臺經過上次重新覈定編制,現在定編二十七人。因爲儀器已經完成數字化換代,需要的人員大大地減少。加上近幾年入臺的人少,退休和調出的人多,人員在逐漸減少,屬於角辰臺的工作人員只有九名。雖然同在省城,人們還是願意在省局的大院內工作,不願意去角辰臺上班。

完成銷燬、移交經濟檔案工作以後,角辰臺變成省局的一個處室,臺長由省局直接任命。在同一個城市,工資相同,在省局工作沒有臺站津貼,在角辰臺工作就有這筆四百八十元的津貼,年輕人還是願意在省局工作。也有人願意去臺站的,都是離開權利中心的失意人、臨近退休的高齡人,到臺站工作的直接好處是每月多得四百八十元的臺站津貼。省局畢竟是機關,上下班的考勤制度是健全的,到臺站不同,不承擔具體的工作,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給臺長打一個電話說明一下,連請假都算不上。更何況這些人都有特別之處,連局長都捨不得精力去過問,何況一個臺長。這裡成了部分人的安置地,就是這個原因使角辰臺的人數多起來,真正值班的人依舊是原來的幾個人。

角辰臺的衰落使角子臺成爲省內最大的臺站,子市是一座海濱城市,是古國公認的旅遊勝地,古家局的領導經常到子市度假,有一股資金繞開角省局流入角子臺,擔負接待古家局領導任務的角子臺發展得很快,角子臺的臺長,從來都是省局直接任命的。子市同辰市的工資水平持平,不似其它的地區,比如亥市相比辰市每月少五百元。繼角辰臺之後,角子臺也變成省局的一個處室,人員的構成也類似角辰臺。還有省局處室駐外的單位——海濤預警中心,因爲瀕臨子市最美的海灘,建立之初就負有接待領導度假的職能。爲了得到這片海灘,郜局曾頗多費心。經過幾年的運作,加之省局之間領導的往來,海濤預警中心和角子臺自然地產生分工,級別低的官員由角子臺接待,級別高的領導由海濤預警中心接待。在旅遊的淡季,角子臺還接待各省的同行,相對商業賓館,這裡經濟實惠,特別受到全國臺長們的青睞。海濤預警中心只對古家局、省局局長以上級別的人士開放,同時角省經常在這裡舉行大型的會議。

又有消息傳來,局內臺站的人員編制,由省局統一調配。省局要在所有臺站中執行省城的工資標準,用時兩年,共分三個批次。工資差別都在地方性補貼部分,每月亥市比辰市少五百元,在省內亥市的經濟最落後,同省城人員工資的差別是最大的。如果角亥臺落入最後一批,兩年的時間每人要少掙一萬二千元。得到消息後的第一個週二例會上,衆人勸說甄臺立刻去省局活動,把角亥臺列入第一批次。甄臺說:“幹工作的時候,沒見過你們如此積極,這要錢的時候個個都唯恐落後。我當然想入第一批,一想到評比成績就怕面見郜局。”烏科說:“啊——,這是兩碼事,各說各的,是吧——,都明白的。”老周說:“不管怎麼說,甄臺都不能——先自卑,努力了——辦不成我們——也不怪你。”楊光說:“今晚大家先給你整一頓壯膽酒,甄臺明天酒未醒就出發。”錢科說:“新的評比結果我們有一個第二名,同其它臺站相比,我們的成績不算好,可是我們進步的速度大呀,我們進步神速,憑速度我們有進入第一批次的資格。”雖說都擔心自己的評比成績存在着負面的影響,畢竟離希望很近,人人都笑容滿面的。甄臺說:“大家空前團結的場面,我就見過兩次。一次是賣車拿補貼,二次就是今天。同事們,別太露骨了,都含蓄點好不好?”“你媽X的,含蓄一年就少六千,含蓄兩年就少一萬二。”其實,人人都清楚,不用大家催促,甄臺自會盡心盡力的。角辰臺、角子臺是省局的處室,剩下十個臺站,可能性最大的是第一批三個,第二批三個,第三批四個,他甄臺情願把角亥臺放進最後的第三批裡?甄臺不會的,況且角亥臺在臺站規模上是省內排名第四的大臺站,弄不上第一批也應該在第二批,大家都很樂觀。

半年的時間,甄臺去省局八次,專爲爭取進入第一批次而去的就有五次,甄臺只要聽到一點消息就去。終於,角亥臺被列入第一批次,舉臺歡慶。甄臺拿着省局制定的批次表,仔細琢磨,“第一批的臺站只有兩個,都是從當地市政府要錢多、省局下撥錢少的。第二批的臺站是三個,能從本市要來一點錢。第三批的臺站是五個,一分錢要不來,全靠省局全額撥付。從這張表上看,就算我一趟不跑省局,我們臺站也是第一批次的,跟評比成績沒有關係,比我們成績好的都排在我們的後面。”“你媽X的,那錢也是甄臺要來的,甄臺萬年!”烏科高呼:“萬年!是吧——。”甄臺說:“大家注意,本市給的是本地的補貼,省城標準多出的部分由郜局給。消息不可外傳,哭窮沒錢還多發錢,我們無法面對地方的審覈,雖然這種審覈的可能爲零,不得不防。錢科,今後工資表做兩張,一張應對亥市的審覈。”

公孫處到角亥臺來例行檢查,晚宴上說:“郜局有辦法,跟着郜局幹有實惠。”烏科說:“公孫處說到點子上了,是吧——。郜局吃乾飯,我們喝口粥;郜局要是喝粥,那我們得喝啊——,是吧——,都明白的。”

報賬制度實施以後,省局抽掉兩個人專門負責審覈和接收臺站的賬目和票據,包括十二個臺站和海濤預警中心。每次用電話通知一個單位,今天通知,後天出納到省局報賬。知道臺站的出納都是兼職,留出一天的時間來安排工作。

老週迴老家探母,小米請事假,錢科讓柏鬆替自己值班,自己去省局報賬。這意味着柏鬆要連值三天班,柏鬆給甄臺捎來一紙醫院的診斷書,腳扭傷建議休息一週。甄臺不能獨立值班,楊光說早忘了預兆科的工作流程。錢科說:“楊光不是在找理由,他當班至少需要熟悉幾次,軟件都更新了。甄臺你拎着東西去,很簡單的,主要是檢查票據的合理性,入賬的規範性,沒有錯誤的。”甄臺把一兜子東西拎到省局,一個上午就完成了報賬的任務。票據被留下,返回了一本賬簿。甄臺問:“這個不留?”“這是年賬,每月都要覈對一次賬目同票據的一致性,下年的年初上交,次年再啓用新的賬簿。先過渡一下,最終取消賬目臺站只上報票據。”甄臺說:“我問問,非得今天來嗎?”“不用,你臺有需要可以用電話溝通,提前拖後都可以。”甄臺問:“非得出納員來嗎?”“不必,就算有不符合規範的地方,也要回去重新做票據,不能就字改字,再說了上面還有單位的公章、臺長的簽字、出納員的蓋章。有特殊的情況,還可以兩個月合爲一次來報賬。儘量一月一結賬,不然增加我們當月的工作量。對於你們來說是一個單位,對我倆來說是十三個單位,我們還有其它的工作,都是大家互相配合的事情。”

回來以後,甄臺提前告訴錢想,“我下個月的月末去省局開會,順便把賬簿帶過去報賬。”甄臺是要省下錢想去報賬的出差費用,這次甄臺拿去的賬簿沒有通過省局的審覈,“甄臺把這些帶回去,不用單獨跑一次,下次一同帶過來,不要再出現錯誤。”甄臺問:“上次沒有錯誤,這次爲什麼這樣多?”“臺站出錯少之又少,你臺不存在違反規定方面的錯誤,都是出納的疏忽。十三個單位,半年遇不到一筆吧。像錢科這個月的多達四處,從來沒有遇到過。”甄臺明白了:“錢想在製造一個假象,沒有他錢想不行,實際是他害怕從此少了月月的一筆出差補助。”

甄臺回去就對錢想說:“把保險櫃的鑰匙交給我。”一聽讓他交鑰匙,錢想立刻警覺起來,“甄臺,你想讓誰來接?”“我接。”臺長不能兼任出納,這是省局的規定,甄臺不會不知道,他接過去立刻交給小米,就麻煩了。我不怕甄臺命我令交給小米,總有辦法對付過去的,我怕你甄臺接。“甄臺,我有不對的地方,您儘管指出來,我一定改正。”甄臺也不是真的要解除他的出納,特別是汪臺去世後,加之臺站成了報賬單位不設會計只設出納,解除他的動力已經減弱了。“我在乎過幾個小錢兒嗎?人要懂得拿錢辦事。我不能容忍的是,有人拿着我的錢,不感激我也就罷了,還認爲我好糊弄甚至反對我。”錢想說:“甄臺,你別說了,我明白了。今後甄臺指哪,我就打哪。”

塌陷局建立之初,臺站與省局之間、省局與古家局之間的數據報送,使用電信局的電報,發報人員全都使用人員編號。塌陷行業的在編人員都有一個數字編號,在一個單位裡編號是連續的,爲了未來的需要,單位與單位的號段之間留有空碼。一個人一旦進入臺站,就在本臺的號段內選定一個號碼使用,直到退休後或者調走,這個號碼才被空置起來待用。烏焦青對個人的編號很感興趣,能夠說出在職的和退休的人員編號,包括被重複使用的編號。比如311是甄臺的編號,他的叔叔烏臺曾經用過這個號碼。

古家局成立網絡教育學院,要求全局的在編人員必需學習裡面的課程,每個課程都有定額的分數。按照人員級別的高低,規定了個人必須達到的最低學分,每年的年末由省局人員處統計每個人的學分,達不到規定學分的人沒有資格參加評先選優的活動。個人的登陸賬號是省局名稱加上自己的編號,公用密碼相同。個人的頁面有姓名、性別、所屬單位、所學的課程和取得的學分。

烏焦青喜好查看本單位每個人取得的學分,每逢值班必看。在輸入柏鬆編號的時候輸錯了一位,沒想到出來一個馮月,性別是女,所屬單位一欄是角亥市塌陷臺。烏科好奇心大發,在本臺的號段內全輸一遍,又發現一個公孫剛毅,性別是男,所屬單位一欄還是角亥市塌陷臺。可是角亥臺根本不見什麼馮月和公孫剛毅,烏科百思不得其解。心裡想:“公孫處的兒子叫公孫曙光,這二人是什麼人呢?是吧——,有人在吃空額?是吧——,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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