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爲醫生,自有醫生的職業操守,是決不能跟病患有任何性接觸的。
因而,林智驍故意裝出聽不懂鄭麗珠話裡的性暗示,匆匆在處方單上開了幾片止痛的阿斯匹林後,擡起頭來叮囑鄭麗珠:“嫂子,不要吃生冷和刺激性強的食物,不要做重體力活,多跟鄰居聊些愉快的話題,每隔四小時服一片藥。這樣,你的疼痛感會減輕許多,人也就不會這麼難受的。”
自從林智驍回鄉來開了這片診所,他白皙的皮膚,帥氣的五官,極爲性感的高大身材,特別是他似乎蘊盡溫柔的清澈目光,已然深深打動了鄭麗珠的心。
在她的夢裡,林智驍夜夜都來跟她溫存着。
忍受了十幾天暗戀的煎熬,隨着越來越強烈的對林智驍的嚮往,鄭麗珠的經期竟然提前兩天來了,這才藉着痛經來找林智驍,給他暗示希望林智驍能理解她的苦心與渴望。
可林智驍無動於衷的表情,令鄭麗珠心急如焚,又不知該不該明白告訴林智驍。
哎,這可愛的人兒怎麼就像機器人那般沒感情呢?
似乎從心靈深處涌出來的疼痛感,一點點地吞噬着鄭麗珠身爲女人的矜持,一點點將她的自尊心撕成碎片,衝擊着她心裡的最後堤防。
期期艾艾地擡起目光,鄭麗珠似乎漫不經心地道:“紅心地瓜烤透後很香甜的。”
鄭麗珠決心用剛纔在後門偷窺發現林智驍性衝動來刺激他,就小心翼翼地繞個彎來表明,剛纔偷窺的人就是自己。
聽了鄭麗珠的話,林智驍終於明白剛纔在後門偷窺他性衝動窘態之人,就是這羞答答的鄭麗珠。
林智驍渾身的血一下子涌上臉來,唰的一下,就變成了紅臉關公,異常尷尬地望了望鄭麗珠,無言地低下頭去。
林智驍不知道該怎麼跟鄭麗珠說明,性衝動是每個男人都會時常有的,但性衝動跟做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不能因爲他剛纔的性衝動,鄭麗珠就作爲可以跟他做那事的理由。
但不能不表明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林智驍硬着頭皮,紅着臉對鄭麗珠道:“這是兩碼事,不能作爲可以做那事的理由。嫂子,你明白嗎?”
鄭麗珠擡起困惑的目光,想了想問林智驍:“慕容醫生,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但沒有性的婚姻是道德的嗎?”
林智驍羞紅着臉,道:“嫂子,我只是個醫生,我們討論這樣的事情並不適合。”
見林智驍拒絕跟自己討論婚姻與性的問題,鄭麗珠嘆了口氣,臉上紅潮退盡哀怨道:“慕容醫生,我給你講個真實的故事吧!”
林智驍一聽講故事,立即想起莫娟嫂子那些令人害怕的故事來,急忙道:“不要,鄭麗珠,我還要去雞公嶺,你要是沒事的話,請先回去吧。”
鄭麗珠邊站起身來,邊問:“是潘虹家的雞鴨和幾隻羊的事情吧?其實,我昨晚也在雞公嶺上呢!”
林智驍一聽鄭麗珠昨晚也在雞公嶺上,立即懷疑鄭麗珠會不會也跟剛纔偷窺自己一樣,偷窺他跟潘虹嫂子做那事的整個過程。
微微一笑,鄭麗珠輕聲道:“你想對了,我全看到了!其實,我理解潘虹嫂子,也特羨慕她。大家都是二十多歲的女人,哪能不需要男人呢?可老公不在她身邊,這整個玉山村也找不出一個十八歲以上,五十歲以下健康正派的男人,村裡的嫂子們想脫軌都沒脫軌的對象。這樣的日子,大家都難過得很呢!”
聽了鄭麗珠這麼直白的話,林智驍不由狐疑地問:“可你們這些問題,跟我一個醫生有什麼關係呀?”
鄭麗珠回過身來,凝視着林智驍帥氣的臉,嫵媚一笑,道:“怎麼沒關係?關係大了!你想想,村裡的嫂子們最少也有大半年沒見過像樣男人了,突然間村裡多出了你這麼個大學生帥哥哥,你讓她們能不想跟你親熱麼?”
林智驍倔強地道:“想跟我親熱是你們的權力,我不能阻止你們去想。但不想跟你們親熱是我的權力,我可以不想。瞅嫂子說話的表達能力,應該是讀過不少書的人,這道理你懂的吧?”
鄭麗珠狡猾地瞟了林智驍一眼,道:“我當然懂了。就像沒有愛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一樣,沒有性的婚姻同樣是不道德的。我們玉山村那麼多的年輕嫂子,留守在家裡照顧老的小的,卻不得不忍受着沒有性的婚姻桎梏。慕容醫生,你說這是道德的嗎?”
林智驍正想回答這是同樣不道德的,卻突然警覺到這是鄭麗珠在暗地裡誘引自己的行爲,立即道:“道不道德是你們家庭裡的事,我只負責給病人瞅病開藥,不對你們家裡的事情做出評判。”
林智驍的回答似乎在鄭麗珠的預料之中,她微笑着繼續道:“何況,還是我這種連我婆婆都默許我脫軌的無性婚姻狀況!”
連婆婆都默許脫軌?這是個新情況,有別於潘虹嫂子、莫娟嫂子的情況!
探知秘事是人類的天性,林智驍也不能免。
明知鄭麗珠是在誘引自己,林智驍還是覺得好奇地望向她,似乎在等鄭麗珠說明她特殊的情況。
鄭麗珠輕嘆一聲,道:“不怕慕容醫生笑話,我是姑換嫂換到玉山村來的。”
林智驍不解地問:“什麼姑換嫂?”
鄭麗珠無奈地道:“就是他妹妹給我哥做老婆,我給他做老婆,雙方用姐妹換老婆就叫姑換嫂。”
林智驍緊皺一下眉頭,低聲嘀咕着:“都什麼年頭了,還興這個!你怎麼也會同意這樣的安排呀?”
林智驍的話,顯然觸動到鄭麗珠心中最深處的痛,她的眼淚一下子奔涌而出,抽噎道:“那年我才十七歲,還在念高二。我的成績很好,全年段都在前十名。我一心想着好好讀書上大學,可高二暑假那陣,我媽媽突然說我要嫁給這玉山村裡的溫劍雄。我死活不願意,可我媽以自殺來要挾,說我哥年紀大了,再不娶媳婦的話,我家香火就要斷了。我哥也跪下來求我,爲了我家的香火得以待續,我只好犧牲自己,給我哥換回溫劍雄的妹妹溫麗斌做老婆。”
鄭麗珠抽抽噎噎着說到這裡,擡起絕望的目光望着林智驍,任由淚水奔流,道:“溫劍雄家欺騙了我媽,直到洞房那晚我才知道,溫劍雄行不了人事。我滿腹委屈,哭鬧着要回孃家住。溫劍雄自知理短,藉口去外地打工,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更可恨的是,天殺的溫劍雄他娘,竟然到我家鼓動我媽,說讓我哥生兩個小孩,一個過繼給我當繼子。慕容醫生,你評評理,這天下有這樣荒唐的事情嗎?難道我一輩子只能守活人寡麼?”
林智驍聽了這離奇的故事,心裡頓時生出同情來,不由輕嘆了聲。
鄭麗珠繼續抹着眼淚道:“我自然不幹了,尋死覓活了好幾回,卻換來我媽要陪我一起死的結果。”
林智驍淡淡地道:“那是你媽心中有愧!不過,嫂子可以選擇上法院去解除跟溫劍雄的婚姻關係。溫劍雄這種情況,只要屬實,不管溫劍雄同不同意,法律都會判你們離婚的。”
鄭麗珠哀怨地道:“這方法我也想過了,可溫劍雄他媽串通我嫂子,說我要是上法院提離婚,溫麗斌也會跟我哥離婚。我哥就跑來跪着求我不要離婚,還威脅說,我什麼時候上法院提離婚,他就什麼時候來玉山村吊死在我家裡。我媽也跟我鬧得好凶,說我提離婚她就跳河去!”
“都是自私透頂的人!”林智驍氣不過地嘀咕了一句。
鄭麗珠搖了搖頭,道:“你不知道,我們家是七代單傳了。那時,溫麗斌剛有身孕,見我要離婚,就吵着要去墜胎,我媽和我哥才嚇得來求我的,這事一直吵到我答應我媽和我哥不離婚爲止。”
“可這無性的婚姻狀態下,你怎麼活呀?”林智驍試探着問道。
鄭麗珠長長的透出一口長氣,道:“要我不離婚,這當然是有條件的。我答應他們不離婚,也要求溫劍雄他媽媽答應不干涉我的事情,任由我去找其他男人。自知理短的溫劍雄他媽,只得答應了。可問題卻來了,這偌大的玉山村,青壯年男子不見一個,讓我怎麼找其他男人去脫軌呀?倒是有幾個近六十歲的老男人來勾搭我,可我怎麼會甘心委身於他們呀!”
林智驍不解地望着鄭麗珠,道:“你可以到外面去找嘛!”
鄭麗珠輕聲嘆了口氣,道:“我也這樣想過啊!可是,說到底這不是溫劍雄的錯,更不是******錯。在我們結婚前,他媽媽怎麼會知道溫劍雄不行呢?我跟溫劍雄結婚後,他媽媽倒是非常疼愛我的。”
林智驍輕聲道:“可婆婆的疼愛也代替不了正常的老公呀!你總不能就這樣子拖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