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驍聞言站了起來,微笑着道:“我是診所的林智驍醫生,大家可能聽說過了。我現在說一種中毒的臨牀特徵,請大家仔細地聽。”
“大家都知道,植物蓖麻結的籽是所有植物裡面劇毒的一種,誤食三五顆蓖麻籽就可能導致讓一名兒童死亡。”
“蓖麻籽裡面含有********,要是誤食了含有足夠劑量********的食物,咽喉、食道就會出現燒灼感。”
“在吃後三個小時開始,依次會出現噁心、嘔吐、腹痛、腹瀉、黃疸、貧血、頭痛、驚厥、昏迷,最後是血壓下降導致死亡。”
“注意了!在這個過程中,病人家屬可以從病人的腹瀉物有血樣物,如有小便還會發現血尿現象。”
介紹完********中毒的症候特徵,林智驍朝幺叔溫庭夢點了下頭。
幺叔溫庭夢心知林智驍在尊重自己,這才讓自己來詢問。
望着望滿屋子的人,幺叔溫庭夢大聲道:“你們年紀大的人,應該記得你們家曾發生過一年內連死六個壯年男人的事情。請你們回憶一下,當時那六個死去的正值青壯年的男人,他們臨死之前所表現出來的狀態,跟剛纔林醫生所描述的********中毒病症是不是一樣的?從老大一房開始說吧。”
大嬸婆是個60來歲的老婦人,剛纔聽了林智驍所介紹的********中毒的病症,心中已然明白丈夫是中********的毒而死的了,此事雖說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她仍然禁不住抽噎起來,兩眼老婆縱橫。
黃雲香嫂子就是大嬸婆的二媳婦。
聽了林智驍所說蓖麻籽中毒的病症,再聽幺叔書記問起她娶進門前許多年老人家的舊事,聰明的黃雲香已然猜到,那傳說中的災星侵宅導致六位爺輩男人在壯年相繼暴死事件,定然是死於人爲的投毒事件。
見婆婆泣不成聲,老淚縱橫,黃雲香嫂子舉起衣袖替婆婆拭去臉頰上的淚水,輕聲道:“婆婆,幺叔書記和林醫生是來幫我們查清楚當年的事情,你好好按實際情況告訴幺叔書記和林醫生就行了。”
在黃雲香嫂子的攙扶下,大嬸婆抹着淚水,望着黃雲香道:“你公公當年臨死的時候,就象林醫生所說的那樣子。當時,大家都認爲是中邪了,誰知道是被人給下毒毒死的呀!那殺千刀的下毒之人是誰啊?”
四嬸婆聽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道:“我們家老四也一樣啊!”
五、六、七三房的嬸婆都一個說法。八嬸婆已經去世,趙青嫂子自然不知道當年的事情了!
幺叔溫庭夢鄭重其事地問:“他們腹瀉物是不是紅色的?有沒有血尿?”
三嬸婆抽泣着斷斷續續地道:“是啊,拉的屎都是紅的。什麼叫血尿啊?”
林智驍解釋了血尿的概念,三嬸婆聽了嗚咽着道:“有啊,尿都是暗紅色的!”
得到四、五、六、七四房嬸婆的確認後,幺叔溫庭夢望向林智驍,問:“可以確認是********中毒了麼?”
林智驍鄭重地“嗯”了一聲,道:“已經沒有疑問了,他們就是中了********的毒而死的。”
幺叔溫庭夢聽了嘆了口氣,望了望溫安,見溫安將目光閃了開去,幺叔溫庭夢轉頭望向躺在被窩裡的溫定,問道:“二叔,你的九個堂兄弟中,有六個相繼中了********而死,爲什麼你和三叔,還有九叔會沒事呢?”
溫定知道他已然退無可退了,未開口眼淚就唰的一下流了下來,望了老三溫安一眼,就“嗚嗚嗚”着大哭起來了。
幺叔溫庭夢伸手隔着被子輕拍着溫定的手臂,輕聲道:“說出來吧,說出來心裡就舒服了。”
林智驍擡眼望向溫安,見溫安立即將目光移開了,心裡一笑,聽溫定仍在哭個不停,就換個話題道:“二叔公,我問你個另外的事情。當然,九叔公爲何要砍你家那兩棵龍眼樹呢?”
大嬸婆聽了,望了正猛哭的老二叔一眼,對林智驍道:“老九說老二那兩棵龍眼樹擋了他家的風水,也不跟老二商量,就請人一會兒工夫就給鋸倒了。爲這事,老二回家後還跟老九大打了一架。要不是幾位堂兄弟給攔住,當天就要出人命了!老二這一身的內傷,就是那天被老九打成重傷落下的病根。從那以後,我們家就災星侵宅,連死六個男人了啊!”
幺叔溫庭夢聽了,直接問溫定:“二叔啊,六個堂兄弟中了********的毒而死,你知道是誰投的毒麼?”
見溫定哭個不停,並不開口回答,大嬸婆生氣地道:“老二呀,你快說吧,難道想急死你大嫂麼?”
四、五、六、七四位嬸婆齊聲催促着:“二伯,你快說呀!”
溫安突然道:“你們別逼二哥了,我來說吧!”
幺叔溫庭夢見溫安願意說,就朝他點點頭,道:“好,你說吧!”
溫安未說先落下淚來,勉強穩定一下情緒,擡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帶着嗚咽聲道:“是老九下的毒手!”
林智驍適時地問:“九叔公爲何要對自己的親兄弟、堂兄弟下這麼毒的毒手呢?”
溫安抽泣着道:“老九小我們十來歲,是我們家最小的男孩,從小就被寵壞了,脾氣暴躁得很,稍不如意就耍橫。那年祭竈後兩天的傍晚,我見他從山上慌慌張張跑回家,心裡正奇怪,就見老八跑過來跟我說,老九從他家的後窗,看見一個年輕女人從山上的懸崖上掉下來了,要我們跟他一起去救人。我明知老九在撒謊,從他家的後窗望山上的懸崖,被老二家的兩棵龍眼樹給遮住了,根本望不到懸崖。”
幺叔溫庭夢望了林智驍一眼,微微點了下頭,道:“這個我知道!可他爲什麼要說謊呢?”
林智驍嘆了口氣道:“幺叔,三叔公不說了麼?溫天興是從山上慌慌張張的跑回家的,山上的慘案應該跟他相關聯着呢!”
三嬸婆早已聽得目瞪口呆了,她媳婦許秀卿嫂子倒來兩杯開水,遞給公公婆婆。
幺叔望向溫安,問道:“是這樣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