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驍雖說比較內向,但卻絕頂聰明,卻二叔等人避出大門,連二嬸也不知去哪了,心裡便猜到寧美珍肯定得到二叔和二嬸的默許,纔敢這般膽大到上家裡來誘他!
雖然想不通二叔二嬸爲何要這樣做,但望着寧美珍手中古舊精裝本的書籍,學醫的林智驍不覺有些心動,萬一她手裡握着的真是什麼民間醫學寶典的話,那對他將來的醫學成就就太重要了。
轉眼望着寧美珍手中的書籍,林智驍斟酌了一小會,訕訕地輕聲道:“寧美珍,你怎麼不找別的男人呀?”
寧美珍聽了“卟哧”一笑,晃了晃手中的書,道:“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對醫書感興趣的。再說了,村子裡的像樣男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來的都是壞瓜劣棗,還有像樣的男人麼?你給我挑一個出來看看?”
偌大的玉嶼村怎麼就挑不出一個像樣的男人來呢?
林智驍就不信了,心裡默默地將還在村子裡見過的男人過濾了一遍,除了五叔的兒子林智勇等人整天東遊西逛無所事事的那班半大小子外,還真的找不出一個年輕、還算英俊的靠譜男人來!
見林智驍雙眼骨碌碌亂轉着,寧美珍嘻嘻一笑,道:“林醫生,你別費心思去想了,現在的村子裡除了你,根本就找不出一個像樣的年輕男人來!不然,我還會守着寂寞過清冷的日子麼?直接跟你說了吧,我們村子裡的嫂子們,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都在悄悄地盯着你們呢!以後啊,嘻嘻,有你忙的了!”
林智驍不解地問:“除了你,她們可都有老公的。有老公的嫂子,幹嘛還要盯着我和人表哥呀?也不怕村裡的人閒話麼?”
“老公?哈哈,林醫生,你太不瞭解我們村子裡的情況了。這也不能怪你,你剛回到村子來,自然不大瞭解我們村子的實情了。她們的老公呀,基本上都算死了!她們跟我這個死了老公的女人一樣清苦。我守的是死人寡,還有公開另找男人的自由。可她們守的是活人寡,連公開找男人的自由也沒有,還不如我呢!”寧美珍半是同情半是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說道。
聽了寧美珍的話,林智驍這才知道村子裡的實情,敢情玉嶼村也成了報紙上所稱的留守村,外出打工的男人一年最多回一次家,他們老婆那塊水田,基本上是久旱無甘霖的旱田了!
怪不得寧美珍說嫂子們的眼睛都在悄悄地盯着我和表哥呢!
林智驍想象着村子裡那麼多嫂子對他的虎視眈眈,衝着寧美珍無奈地聳了聳肩膀,道:“我不願意,她們又能奈我何?”
寧美珍纔不管林智驍願意不願意,只要他會對她手中的古籍感興趣,今晚的林智驍就只屬於她一個人的。
衝林智驍莞爾一笑,寧美珍揚了揚手中的古籍,柔聲道:“我先讓你看一頁,你對它感興趣了,就說明我沒有胡扯來誆你,那你今晚給不給我呢?”
林智驍還真有點想瞅瞅寧美珍手中的古籍,但心裡對她剛纔驚擾了他的好事仍然耿耿於懷,白了寧美珍一眼,裝作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道:“給看就給看,不給看我就不看,我讀的醫書還會少麼,哪裡在乎你這一本什子破古書?”
寧美珍見林智驍的目光有意無意間總往她手中的古籍上瞄來,猜他是想看看的,只是礙於面子加上心裡還有點惱她壞了他剛纔的好事,才如此作。
收起古籍換身體的語氣,寧美珍神色一黯,神傷地道:“林醫生,你知道我爲什麼沒有一走了之改嫁去的麼?”
林智驍擡起目光望了一眼寧美珍,立即將視線瞥向大門外的天空,不冷不熱地淡淡道:“那是你的事情,關我什麼事?”
寧美珍聽了幽幽一嘆,道:“自我老公林啓建死後,我的確想過一拍屁股走人就什麼煩惱事也不會再有了。但你不知道,林啓建是他家三代單傳的獨子。林啓建到死也沒留下一男半女,他家也就隨他的死斷了香火。這說到底也怪不到我身上來,可我婆婆已快七十歲了還癱在牀上,我要一走了之,她的後半生就只能孤零零地一個人過了。也不知我犯了什麼糊塗,就是狠不下心來去改嫁。林醫生,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一個死了老公的年輕女人,能顧及婆婆的孤單,怎麼說都算有良心的好女人。
林智驍剛要說這事不關他的事情,心中突然對寧美珍涌起一絲的同情,一縷的憐憫,一抹的敬佩。
不由嘆了口氣,林智驍望着寧美珍搖了搖頭,道:“對了,寧美珍,林啓建年輕輕的到底是怎麼死的呀?”
“林啓建那天上山砍松樹枝想蓋上個豬圈,不料想摔下樹死了。林醫生,你說這是不是我的命不好,怎麼就嫁了個這麼個短命的男人呢?”寧美珍眼裡蓄着淚水一臉痛苦地扁了扁嘴,努力着不讓淚水流下來。
林智驍心想也是,寧美珍嫁了這麼短命的林啓建,這以後她該怎麼過呀?
突然林智驍想到了入贅,深吸一口氣道:“寧美珍,你可以招個男人來入贅,既可以給你個依靠,也可以續了林啓建家的香火不是?”
寧美珍嘆了口氣,道:“我婆婆也是這麼說的,也努力託人找過,但我們這窮鄉僻壤的村子,我家又那麼個情況,哪個男人願意來入贅呀?都三年了,這事八字還不一撇呢!看來我婆婆也死了這條心,要我找個男人懷個孩子給她家傳繼香火後,讓我趕緊趁着還年輕改嫁算了。可我婆婆一個人已經讓我放不下心了,要是再有了孩子,我不是更放不下心改嫁去麼?”
林智驍聽着有道理,輕聲問:“那你就決定一輩子陪着你婆婆過一生呀?等你老了後,你不是也成了一個孤單的老太婆了,那日子你要怎麼過呀?”
聽林智驍問起她將來如何過日子,寧美珍眼眶一紅,終於落下淚來,哽咽着道:“好歹我也得替林啓建照顧他老孃一輩子後,才能再想我改嫁的事情呀!算了,不說這些惱人的事情了!”
林智驍剛纔在她家裡替她婆婆檢查時,發現她婆婆的雙腿沒問題,心想她婆婆肯定裝癱瘓來留住寧美珍,便暗示道:“我看你婆婆的身體還硬朗着呢,少說還有大幾年好活,那這幾年的時間裡,你不是還得守寡麼?”
林智驍敬佩於寧美珍照顧年老婆婆一輩子的用心,不由替她虛耗大好青春歲月而惋惜起來了。
寧美珍深吸一口氣,邊拭着眼角的淚水,邊莞爾一笑,道:“哎,我怎麼扯到這些事情上來,害得你也跟着我不開心起來了呢?對了,我們不講這些話題了!說真的,我手裡的這本醫學古籍,是林啓建家傳的寶貝。現在林啓建不在了,他家也沒有男人了,我也看不懂醫書,再留着也等於廢物,我這纔想着用這本寶貝醫書,跟你作個交換。怎麼樣,林醫生,你要不要先看看這寶貝的內容,再決定跟不跟我作這個交換呢?”
林智驍本性純良,對寧美珍的不幸遭遇生出同病相憐的心來,輕聲道:“這本來就是你吃虧的事情,再用這本醫學古籍來做交換條件,對你來說真的不大公平哦!”
聽林智驍話裡有了肯交換的意思了,寧美珍內心竊喜,卻裝出一副感激的樣子道:“這是我自願的,你心裡不用生出愧疚來。再說,我也不會要你負責什麼的。你一個月能想起我一次,讓我來陪你一個晚上,我就比村子裡那些老公外出打工的嫂子幸福十二倍了,她們至少得一年才能見老公一面呢!”
林智驍聽了覺得有理,嘴角浮起一絲微笑,道:“寧美珍,你的算盤打得還很精的呀!把書先給我看看吧。”
寧美珍一聽,規規矩矩地將手裡的古籍醫書遞給林智驍,道:“保證你會喜歡這本醫書的!也只有像你這樣醫生,才能看懂這本寶貝醫書的。”
林智驍接過醫書古籍,一眼瞅見書面上寫着《御女寶典》,不由“卟哧”一聲笑着望向寧美珍,道:“原來是一本性學醫書!寧美珍,你認識丁竹蕨草麼?”
寧美珍擡手掩嘴一笑,媚了林智驍一眼,道:“後山裡有不少的丁竹蕨草呢!不過,似乎不僅僅只用丁竹蕨呢,你看看書的內容就知道了。”
顯然,寧美珍也讀過這本醫書古籍纔會這樣說的。
林智驍翻了幾頁,見書裡記載了男人什麼樣的不堅用什麼樣的方子,什麼方子治女人什麼樣的病症,對男女的不孕病症注得非常詳細,很明顯是有道修爲極深的醫家所著的醫書。
翻到書的後半部分,林智驍突然見書上畫有許多男女結合招法身姿的圖解,下意識地瞅了寧美珍一眼,問:“你經常看書後半部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