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主任是一年多前調到水漣縣來的,夫婦倆不知道兒子在外面的情況,是有可能的,事實也證明他們確實不知道兒子在外面的情況,
“沒有,他對所有的人都很好,我們在縣委工作,都不搞拉幫結派那一套,我們的子女就更不能了。你們也許不知道,我們水漣縣情況非常特殊?”
“怎麼特殊?”鄭峰已經知道張主任想說什麼了。
“在五年裡面換了三個縣委書記,潘書記是第三個,我們水漣縣的幫派和黨爭比較嚴重,地區調一把手到水漣縣來,就是想解決這些老問題,所以,我們不允許子女之間過從甚密,給自己繞麻煩。”張主任繞了一個很大的彎子,纔回答了鄭峰的問題,鄭峰不得不承認他回答的非常巧妙。
張主任的巧妙在於,他既迴避了張小松交友的問題,又迴避了“太子黨”的問題。鄭峰想在張小松和“太子黨”之間劃一個等於號,而張主任則是想在兒子和“太子黨”之間劃一個不等於號。
“張主任,我們再請您看一樣東西。”鄭鋒從皮包裡面拿出一張照片——準確地說是半張照片。
張主任接過照片:“這是誰啊?”
“這是汪鵬程,在湖濱公園當汪主任,在胡羽化失蹤的第二天,這個汪鵬程也失蹤了。”
“原來是這樣。”
“張主任,您在看看照片的反面。”張峰將照片翻過來擺在張主任面前的茶几上,“這是汪鵬程和一個朋友的合影,這個人被汪鵬程剪掉了,‘分’旁邊這一‘點’應該是此人名字最後一個字中的某一個筆。”
“鄭局長,您是不是想說,這個人是我兒子小松。”
“這一‘點’好像是‘鬆’子右上角這一‘點’。”鄭峰用手指在茶杯裡面蘸了一點水,然後在茶几上寫了一個“鬆”。
“這——您這樣分析,是不是有點——”張主任後面的話應該是:牽強附會。
“張主任,我有一個請求。”
“鄭局長,您不要客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義不容辭。連潘書記都這麼支持你們的工作,我就更應該支持你們的工作了。”
“太好了,我們想到您兒子張小松的房間裡面去看看。”
“這——鄭局長,這有點不合適吧?鄭局長,恕我冒昧,我也聽您說了半天了,到目前爲止,我還沒有看到你們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我兒子小松和胡羽化的死、和汪鵬程的失蹤有關係。您突然提出對我兒子的房間進行搜查,這——這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鄭峰一時無語,張主任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我作爲一個父親,包括我愛人,從來都不知道小松和胡羽化、還有這個姓汪的有關係,我們還真沒法接受。”張主任的意思是,你們最起碼得拿出一點像樣的證據和事實來說服我們吧!
我們都知道,鄭峰沒有把肚子裡面的話全說出來——在刑偵工作中,並不是所有話都要擺到桌面上來的,既然張主任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就只有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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