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知道卞一鳴想幹什麼。
“譚科長,拿一個放大鏡給我。”
卞一鳴從譚科長的手上接過放大鏡,在胎記上看了又看。
“譚科長,給我一個刀片。”
譚科長從刑偵箱裡面拿出一個刀片。
卞一鳴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刀片,將胎記上的皮慢慢揭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揭開的表皮組織是正常的被水浸泡過的顏色,在這塊表皮組織的下面——在肌肉組織裡面是黑色,卞一鳴用手指抹了一下,手指上竟然粘了一點黑色。
所有人都驚呆了。
在事實面前,大家的疑慮煙消雲散。不用說,各位看客都應該知道是怎麼會事了,卞一鳴本來以爲胎記是畫上去的——是用油彩畫上去的,而事實是,胎記是“刺”到身體上面去了,或者說是“文”到身體上去的。
“卞一鳴,你是怎麼想到這個的?”王萍道。
“我在表皮組織上看到了非常細密的針眼。”卞一鳴一邊用衣袖擦汗,一邊站起身。
死者應該就是失蹤了五天之久的胡羽化。
兇手的目的非常明顯,兇手想用胎記、黑痣和牙齒混淆掩蓋死者的真實身份,從這裡,我們也能看出,兇手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纔將胡羽化的屍體藏在被廢棄多年的涵洞裡面,他們擔心萬一被警方找到,所以在殺害胡羽化以後,在胡羽化的身上做了如此多的文章。
胡主任夫婦說兒子的頭頂上有一個胎記,如果將死者的頭髮剃光,應該能看見這個胎記,遺憾的是,屍體在水中浸泡了四五天,頭上的軟組織已經膨脹鬆軟,在這種情況下,是沒法將頭髮清理乾淨的。
鄭峰掀開死者的嘴脣,門牙右側第三個牙齒的牙牀膨脹的很厲害,牙齦裡面還有一些淤泥。
孫局長讓人弄來半盤清水和棉籤。
鄭峰用棉籤蘸水,將死者的牙齦清洗乾淨,牙齦的根部已經發白——在水中泡了這麼久,不白纔怪呢?
鄭峰和卞一鳴無法確定牙齒掉落的時間,關於這個問題,還要等牙科專家流程莫來解答。
十分鐘以後,童子強和蒲森林回來了,他們帶來了胡主任夫婦,還有他們的小女兒胡羽潔,胡家人聽說死者有可能是胡羽化,主動要求前來做再次的確認。
當胡主任和蔡淑芬看到死者腰上的胎記的時候,驚呆了。
“鄭局長,胎記呢?上午,我明明看見——這裡——有一塊胎記。”
“胎記文上去的。”
“文上去的,這文上去的怎麼跟真的一樣,這顏色在水中泡了這麼久——”蔡淑芬不知道“文”是什麼意思,她以爲“文”就是“畫”。
“哦,我明白了,我們縣委大院的門口就是一幅油畫,日曬雨淋的,就是不掉色。”胡主任眼睛突然望着蔡淑芬,他眼睛突然睜得很大。
“老胡,你怎麼了?”
“張主任家的老二張文智——小松。”
“小松怎麼啦?”蔡淑芬還沒有聽明白鬍主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