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隊長正在燈下搓繩子,她的老婆在旁邊捻線,左手抓着一團棉花,右手拿着一個陀螺,一條線將棉花和陀螺連接在一起,轉動陀螺,一條線便從棉花上生成。
鄭峰找郭隊長可不是來了解情況的,他想請郭隊長在明天早上上工的時候,跟鄉親們說說這件事情。
郭隊長非常爽快地答應了:“鄭局長,我明天早上就跟大夥兒說這件事情,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請鄉親們回憶一下,一九七二年三月十六號下午四點半鐘之後,有沒有人見過汪小霞。這是其一,其二嗎?在這天下午的黃昏——天黑之前,有沒有人在其它地方見過汪小霞。如果有,請及時跟我們聯繫。”
“上哪兒去找你們?”
“我們住在沙河鎮沙河旅社。”
“行。”
“另外,郭隊長,您跟另外幾個村子——就是南邊這幾個村的生產隊長能說上話嗎?”
“咋不能,我明白了,我也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在村子裡面嘮叨嘮叨。”
“我就是這個意思,郭隊長,您費心了。”
“不費心,小菜一碟。”
“老頭子,繩子得空了再搓,你不如現在就到幾個村子走一趟,這種事情,拖不得。”女人道。
“素珍,你說的對,走,我現在就過去,鄭局長,我們一陣走,順便送送你們。”
“現在?”
“對啊!現在就去。”
“時間已經不早了。”
“鄉下人,有事辦事,不問早啊晚的。走!”
女人是一個心細之人,而郭隊長則是一個非常爽快的人。
大家告別郭隊長的老婆走出院門的時候,素珍追出來,往郭隊長的手上塞了一把手電筒。
到底是女人,考慮問題有時候比男人還細:“有得,你等一下,我讓兆才喊幾個人來,一個人去一個村子,五個村子,你一個人跑不過來,太遲了也不中。”女人沒有等郭隊長回話就朝院門東邊去了。
幾分鐘以後,走來了五個年輕的後生。其中一人就是素珍所說的兆才,兆才也姓趙,是生產隊的會計。
同志們在不自意間,在郭隊長夫婦的幫助下,打了一場人民戰爭。當然,目前也只能算是這場戰爭的前湊。
一行十幾個人穿過村莊,走出村口,兩把手電筒,兩道光束,在黑暗的山林中或平行,或交叉,或反向。驚得樹林中的小鳥不時發出嘰嘰喳喳的,惶恐不安的鳴叫聲。
一行人走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郭隊長和鄭峰一行告別,鄭峰稍作沉思,道:“郭隊長,乾脆,我們也派幾個人跟你們同去。”
“鄭局長,這種小事,我們做得來,您只管放心,一定不會耽誤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