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師出事以後,她的家人難道就沒有提出任何疑問嗎?”
“陳老師是一個懸在半空中的人,她的後事是我們學校的老師,還有她們班的學生給辦的。”
“什麼叫懸在半空中呢?”
“她男人不是正在和她鬧離婚嗎?雖然沒有辦什麼手續,婚就算是離了,出了這種事情,他男人就更不會管她了,這件事情已經使汪家人丟了面子,他們縮頭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往上湊呢?學校派人到縣城去找姓汪的時候,他說秦老師和他們汪家已經沒有關係了。”
“那秦老師的親人呢?”
“說來也慘啊!秦老師只有一個母親,在縣京劇團當演員,還是一個副團長,在咱們南山縣也算的上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男人死的早,有兩個女兒,小女兒從小就有心臟病,病怏怏的,身體一直不好,她母親就把希望全放在了秦老師的身上。沒有想到女兒結婚不到三年,姓汪的就提出離婚,急火攻心,沒能扛得住,一下子就病倒了,秦老師出事的時候,她沒有來,只交給付主任一百五十塊錢,讓學校幫忙把女兒安葬了。”
連秦老師的家人都沒有提出疑問,不相干的人就更不會多事了。簡單、倉促而草率的葬禮掩蓋了事情的真相。
“那麼,秦老師的喪事是有誰主持操辦的呢?”
“嗨!那還談得上操辦啊!我們用秦老師她娘給的一百五十塊錢,賣了一口棺材和一塊墓地,簡簡單單地,就把秦老師送上山了,要說是誰主持操辦,沒有,所有老師,還有我和伙房的老彭,不需要誰牽頭,既沒有發喪,也沒有停屍三日,更沒有請人吹喇叭,幾個老師挖個坑就把秦老師埋了。本來,學校的老師準備買一塊墓碑的,做母親的心也太狠了。”
“您是說秦老師的母親嗎?”
“是的,她特別關照付主任,千萬不要樹什麼碑,裝進棺材埋掉就行了。你們說她的心狠不狠?”
筆者在這裡提前補充一下:和應大爺的談話一結束,同志們隨應大爺到秦老師的墓地去看了看。
秦老師的墓地就在我們剛纔提到的學校東邊的墓地。在幾棵冬青樹的下面,有一個不大的墳冢,墳頭上剛換了帽子,帽子上插着幾根柳條,墳堆表面覆蓋了一層草皮,墳堆朝南的地方放着幾把叫不出名字來的野花。
應大爺說,多半是秦老師的學生來掃的墓。在學校附近的幾個村寨裡面,秦老師有好幾個學生。
站在墓地,透過樹幹枝葉之間的間隙,能看到學校高高的圍牆和突兀的,黑色的屋脊,還有高大的古柏。
補充結束,讓我們回到原來的主線上來。大家不要忘了,同志們是衝湛玉曼的案子來的。
“應大爺,您怎麼看湛老師這件事情呢?”
“這——我說不好。”
“請你把今天早晨的事情跟我們詳細說一下。”
“今天早上,六點多鐘,湛老師班上的學生海子叫門——叫湛老師的門,他叫了幾聲,湛老師一直沒有答應。”